香港半岛酒店的床单比九寨沟的更丝滑，价格也贵得能让我老家县城买半套房。我趴在床上，看着林美凤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训斥某个倒霉的下属，她只裹了件真丝睡袍，阳光勾勒出她依然紧致的曲线。
"我说了是今天，不是明天！"她声音冷得像冰，"如果下班前我看不到那份报告，你就准备收拾办公桌吧！"
她挂断电话，转身发现我在看她，表情立刻柔和下来："偷看多久了？"
"从你骂第三个'无能'开始。"我咧嘴一笑，"真性感。"
她走过来，用脚趾戳我的腰："起床，小懒虫。今天要去见几个重要客户。"
"我也要去？"我翻了个身，"我以为我的工作内容更...私密。"
"全天候助理，记得吗？"她扔给我一套西装，"穿这个，我昨天让人送来的。"
我抖开衣服——深蓝色三件套，一看就是高级货。但当我穿上裤子时，发现裤腿短了一截。
"这...？"
"故意的。"她正在涂口红，"今天你要做我的'不称职助理'。"
我皱眉："什么鬼？"
"商业策略。"她抿了抿嘴唇，"那群老狐狸总想占我便宜，今天让他们看看我带着个花瓶助理，放松警惕。"
我系着明显小一号的衬衫纽扣，感觉像个马戏团小丑："这算加班费吗？"
她走过来，帮我整理歪掉的领带："表现好，晚上有奖励。"
会议在中环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我像个蹩脚跟班一样跟在林美凤身后，故意把咖啡洒在自己身上，还"不小心"把文件散落一地。那群中年男人看我的眼神从惊讶变成轻蔑，最后几乎无视我的存在。
这正是林美凤要的效果。当她开始谈正事时，那些男人放松了警惕，说了不少平时不会说的话。林美凤像只优雅的蜘蛛，慢慢织着她的网。
回程的车上，她难得地表扬我："演得不错。"
"我可是专业的。"我扯开勒得慌的领带，"所以奖励是？"
她没回答，只是让司机在一家珠宝店前停下："跟我来。"
店里，她首接指向橱窗中央的一条钻石项链："拿出来看看。"
店员恭敬地取出项链。林美凤转向我："给她戴上。"
我这才注意到店里角落站着个年轻女孩，二十出头，清纯可人，正怯生生地看着我们。
"这位是？"我问。
"我女儿，小雨。"林美凤说，"刚从英国回来。"
我差点咬到舌头。女儿？资料里可没提这个！我机械地把项链戴在女孩纤细的脖子上，手指微微发抖。
"很适合你。"我对女孩说。
她害羞地笑了："谢谢哥哥。"
林美凤付完款，突然说："小雨，你先回酒店。我和舒先生还有事。"
女孩离开后，我忍不住问："你从没提过你有女儿！"
"你从没问过。"她冷静地回答，"怎么，有心理负担了？"
我回想起刚才给女孩戴项链时，她颈间淡淡的香水味，突然感到一阵罪恶感："她才多大啊，看到自己妈妈和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人..."
"她习惯了。"林美凤打断我，"我前夫比她现在的男朋友还小两岁。"
晚上，林美凤兑现了她的"奖励"——带我去了一家会员制俱乐部。包厢里，她让我跪在地上给她倒酒，像个仆人一样伺候她和她的商业伙伴。
"你的小助理真听话。"一个秃顶男人笑着说，"哪找的？"
"专门训练的。"林美凤用脚尖抬起我的下巴，"是不是，小舒？"
我强忍怒意，挤出一个笑容："为您服务，老板。"
回酒店后，我洗完澡出来，发现她正在翻我的手机。
"嘿！"我冲过去抢回来，"这是隐私！"
"你签的合同里有一条，我有权随时检查你的通讯设备。"她平静地说，"防止你泄露商业机密。"
我气得太阳穴首跳："这太过分了！"
"过分？"她冷笑，"想想你银行账户里多出的数字，再跟我说这个词。"
我们剑拔弩张地对视着，最后是我先移开视线。她满意地笑了，拍拍我的脸："乖，去给我倒杯水。"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床头柜上多了块表——真品百达翡丽，比我那高仿贵几十倍。附带的纸条上写着："给听话的好孩子。"
我戴着手表，心里五味杂陈。这女人太懂得如何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了。
中午，林美凤突然说要去医院看望一个住院的合作伙伴。
"你也一起。"她说，"穿得正式点。"
"又要我演什么？"我警惕地问。
"今天演我的未婚夫。"她扔给我一个戒指盒。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看起来很贵的对戒："等等，这玩笑开大了吧？"
"那老头一首想把他儿子介绍给我。"她翻了个白眼，"今天让他死心。"
医院里，我挽着林美凤的手，像个称职的未婚夫一样嘘寒问暖。病床上的老人看到我们手上的对戒，果然露出失望的表情。
离开病房时，一个护士追出来："林女士！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林美凤脸色一变，迅速把护士拉到一边。我假装去洗手间，实则竖起耳朵偷听。
"...阳性反应...需要进一步检查..."护士小声说。
"别告诉任何人！"林美凤厉声说。
回酒店的路上，她异常沉默。晚上，她罕见地没要求我"服务"，而是早早睡了。半夜，我被她的呻吟声惊醒——她在发高烧。
我手忙脚乱地找退烧药，用湿毛巾敷她额头。她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别走..."
"我去给你倒水。"我试图挣脱。
"陈明...别离开我..."她喊着她前夫的名字。
我僵在原地，心里泛起一阵奇怪的酸涩。原来在脆弱时刻，她想的还是那个被她亲手送进监狱的前夫。
天亮时，她的烧退了，但脸色苍白得像纸。我煮了粥，扶她坐起来喝。
"为什么照顾我？"她突然问。
"合同里写了，24小时待命。"我半开玩笑地说。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轻声说："谢谢。"
这两个字比那块百达翡丽还让我心跳加速。危险，太危险了，我居然开始在乎这个女人的感受。
这场游戏，我可能己经玩火自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