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商队的驼铃声还在长安街衢回荡,刘妧己站在泾水河畔的土坡上,袖口沾着昨夜调试液压计算器时的草屑。远处传来屠耆的归化骑兵训练声,马蹄踏过新修的驰道,惊起一群白鹭——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正与系统雷达显示的水脉走向吻合。
"公主,大宛工程师说这水平仪..."张骞的胡袍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青铜水平仪与刘妧腰间的"天工"纹玉佩共鸣,水面上的浮标竟自动指向正南。老博望侯挑眉:"莫非真是鲁班显灵?"她轻笑,指尖在水平仪底部的能量模块上拂过:"不过是些巧思,张大人且看。"
宋缺捧着账本凑近时,鞋底的南阳红土与泾水的泥沙混在一起,竟在脚边形成个"商"字。他望着远处用系统改良的"铁嘴犁"翻地,犁头闪过的冷光让他想起平阳疫病时的"神火",不禁缩了缩脖子:"按以工代赈制,每日需粟米三千斤,可陈米..."
"陈米易生虫,"刘妧从袖中摸出个蜡丸,里面是系统合成的酵母粉,"掺此药发酵三日,可制米醋。"她将蜡丸递给紫萸,"送去厨房,让庖厨试试做'祥瑞醋鱼'。"宋缺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把灾年的陈米变成了值钱的调味品,难怪商队的粟米总能卖上高价。
未时的破土仪式上,刘妧捏着"龙王符"的指尖微微发颤。系统提示的暴雨还有两刻才到,她却在看见老农夫们期待的眼神时,提前将符箓投入基坑。符纸遇水即化的瞬间,她暗中注入能量,让坑底积水浮现出泾水流域的微型水系——支流、陂塘、灌溉渠一目了然,惊得李通手中的玉珏"当啷"落地。
"这是...大禹治水图!"有读过《尚书》的儒生惊呼。刘妧望向面色惨白的豪族首领,故意踉跄半步:"李翁曾说泾水不可改道,却不知大禹疏九河,靠的正是'顺天应人'?"话音未落,系统控制的乌云恰好遮蔽日头,第一滴雨砸在她发间的凤凰步摇上,折射出七彩光晕。
"公主小心!"霍去病伸手扶住她,护腕的狼首纹擦过她的衣袖。刘妧趁机在石碑上划出"龙"字,系统能量引导雨水沿着笔画汇聚,竟真如神龙摆尾般冲向预定的引水渠。李通看着自家的私田被水流绕过,想起昨夜水井涌出的泥沙——那是系统提前制造的"地脉预警",此刻只觉后颈发凉。
"小人愿捐三百亩私田!"李通的跪地声惊起一群水鸟。刘妧看着系统界面跳出的能量币数值,面上却淡笑道:"李翁一片诚心,可任陂塘水利监工,每日巡视堤坝。"豪族首领浑身一颤,这看似荣耀的职位,实则是将他的一举一动置于羽林卫眼底。
酉时的工地上,老农夫王伯蹲在龙骨水车旁,用烟袋锅敲着齿轮:"年轻时听祖辈说,大禹治水有旋龟相助,头生齿轮,尾带刮板...这不就是眼前的物件?"正在调试水车的工匠们轰然大笑,却见刘妧点头:"王伯说得对,此车正是仿旋龟形制,故名'龙骨'。"系统界面适时弹出"农具神话化进度+30%",她知道,这比千言万语更能让百姓接受新事物。
"公主,波斯工匠说玻璃管道需用纯碱..."张骞的话被一阵马嘶打断。霍去病骑着汗血马驰来,马鞍上挂着的皮囊渗出液体,在沙地上画出蜿蜒的水痕。"泾水上游发现暗礁,"他翻身下马,护腕上的"水"字纹路还带着湿气,"卑职用火药炸石时,竟在岩缝里发现这东西。"
皮囊里倒出的是枚青铜龟纽印,印文"泾水龙君"西字虽己斑驳,却与她掌心胎记的纹路惊人相似。刘妧轻抚印纽,系统能量微微震动,龟甲竟浮现出泾水古道的水文图。围观百姓见状,纷纷叩首:"龙王献印!"李通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为何公主总能"未卜先知"。
亥时的工棚里,刘妧就着火油灯光修改玻璃管道图纸。宋缺缩在角落,看着她袖口露出的系统操作界面微光,想起白天那枚突然"现世"的青铜印,忽然开口:"公主真能让玻璃管道不漏水?" "不是我能,"她头也不抬,"是天道能。"
紫萸捧着热粥进来时,见刘妧的帕子裹着半块发酵的陈米饼:"娘娘又吃这个?宋翁送来的粟米糕还热着..." "陈米饼挺好,"她咬下一口,系统改良的酵母让饼子松软多孔,"让庖厨多做点,送去给修堤的民夫。"侍女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案头的《鲁班经》残卷——书页间夹着的,分明是蒸汽机的草图。
子时三刻,泾水河畔只剩下篝火噼啪声。刘妧望着系统地图上闪烁的堤坝标记,摸出袖中的火药小样。这些被做成"镇水雷"的爆竹,明日将由霍去病的"劳工"们埋在要害处。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少年将军递来个油纸包:"陈仓的炉饼,加了您说的孜然。"
"谢了。"她咬下一口,辛辣的香气混着麦香,想起白天王伯说的"旋龟治水"。霍去病忽然指着星空:"北斗七星的斗柄又偏了。" "因为地轴在转。"她咽下饼屑,系统界面显示蒸汽船解锁进度23%,"等陂塘修好,或许能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天旋地转'。"
他挑眉:"是传说中的海上仙山?" "比仙山更远。"她望向漆黑的河面,系统雷达显示水下有鱼群聚集,"等玻璃管道通水那天,我要让泾水的鱼,游进未央宫的太液池。"霍去病轻笑,护腕与她的玉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惊起几只夜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篝火,在夜空划出的轨迹,竟与她掌心胎记的纹路别无二致。
更夫敲过三更时,宋缺悄悄走到泾水畔。他望着正在转动的龙骨水车,齿轮咬合声中,忽然想起白天刘妧说的"商队运玻璃,劳工修水利,各取所需"。摸出袖中被汗水浸透的绸缎,上面用朱砂写着"祥瑞物资部",他忽然撕碎布料,任碎片随水流漂向远方——那里,玻璃工匠正在陈仓试炼耐高温管道,而他的车队,即将满载着改良的马粮,驶向漠北草原。
刘妧站在土坡上,看着宋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她看见能量币突破一百一十万,蒸汽船的图纸在案头泛起微光。指尖抚过掌心胎记,那里仿佛有泾水的波纹在流动,与远处的龙骨水车、天上的北斗七星,共同织就着大汉的水利宏图。当第一缕晨光漫过堤坝时,她知道,这场用科学与祥瑞共同浇筑的治水之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