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五年夏五月,漠北的风卷着黄沙扑向汉军阵列时,刘妧正用帕子擦拭汗血马的眼角。这匹来自大宛的良驹己三日未进水,睫毛上凝着沙尘,瞳孔里映着将士们干裂的嘴唇——羽林卫的储水皮囊早空了,连用来拌粟米的水都得精打细算。霍去病牵着马靠近,护腕上的"骠骑"二字被汗水浸得发亮:"公主,探马回报方圆百里无水源,再不想办法..."
"把司南给我。"她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系统雷达锁定水源的笃定。青铜司南在掌心发烫,勺柄突然剧烈转动,最终指向东北方那片犬牙交错的雅丹地貌。刘妧望着那些被风蚀成鹰嘴状的巨石,想起系统扫描的地质数据:"那里地下有暗河,是远古冰川融水。"
"可大宛的坎儿井..."公孙敖的广袖扫过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匈奴王庭的位置,"在沙地里挖暗渠,万一塌方..." "所以要用这种木头。"刘妧示意紫萸捧来胡杨木板,年轮间渗出的树脂在阳光下凝成琥珀状,"胡杨耐腐,埋在地下百年不烂。"她指尖划过木板上的"祥瑞"刻痕,那是将作大匠按她的要求,每块木板都刻上北斗纹以安军心。
匈奴降卒被驱赶到竖井旁时,屠耆盯着她袖中露出的激光笔,忽然浑身发抖。这西域来的"光之眼"曾在楼兰见过,传说只有神灵才能操纵。"你,过来。"刘妧招手,递给他一把百炼钢洛阳铲,木柄上缠着红布条,"挖到湿沙就吹号角,粟米管够。"
屠耆接过铲子时,触到柄上刻的"汉匈一家",喉咙滚动着没说出话。他带领族人开挖,铲头切入沙土的声音像切过奶豆腐,不到三尺便见潮痕。有个少年降卒突然跪地,用匈奴语喊着"腾格里赐水"——他掌心的沙土里,竟裹着系统植入的荧光沙粒,在阳光下泛着细碎金光。
申时三刻,第一口竖井溅起水花。刘妧将"净化球"投入井中时故意放缓动作,淡蓝色荧光在井底晕开,像极了太初历改历时承露井的异象。屠耆舀水时手在抖,浑浊的井水入口却清甜凛冽,他忽然想起童年在祁连山脚下喝的雪水,膝盖一软跪进沙里。
"公主真是神人!"羽林卫中有人惊呼,而刘妧注意到公孙敖的目光——这位老将正用指尖蘸水,在掌心画着坎儿井的结构。系统界面闪过"军事认可度+18%",她知道,比起空谈祥瑞,让士兵喝上甜水更能收服人心。
亥时的篝火旁,刘妧用树枝在沙地上勾勒暗渠走向,霍去病蹲在对面,护腕蹭过她画的"天枢营"标记。"左贤王的粮草堆在狼心山背风处,"她折下根红柳枝,尖端蘸着磷粉画出路线,"这里沙鼠洞多,你带轻骑用'驱兽粉'引燃粮草,记得在东南面留个缺口。"
"为何留缺口?"少年将军的护腕压在她画的"北斗阵"上,磷粉在他甲胄上留下淡痕。"要让匈奴人以为,是天神用真火逼他们退往陷阱。"她轻笑,想起系统模拟的爆炸效果,"火光中会有凤凰显形,那是用胶东盐晶粉末调的磷光。"
丑时的匈奴营地像头沉睡的巨狼,粮草堆散发的干草味混着马粪气息。霍去病按刘妧教的"北斗步法"潜行,护腕上的狼首纹擦过枯草,惊起几只沙鼠。他撒完驱兽粉后点燃燧石,蓝色火苗窜起的瞬间,系统控制的微型气囊炸开,粮草堆腾起的火星竟真如凤凰展翅,匈奴守军的惊呼声里还混着"长生天震怒"的哭喊。
"骠骑营随我来!"霍去病的爆鸣箭划破夜空,箭头的荧光标记在夜空中画出北斗形状。他看见匈奴士兵扔下武器 fleeing,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沙地上,竟似无数只叩首的羔羊。当他割下左贤王的帅旗时,旗面的狼头被火烤得扭曲,狰狞的眼瞳竟与刘妧掌心胎记一无二致。
卯时的屯田大营飘起炊烟,屠耆带着族人献上的奶酪还冒着热气。刘妧用青铜勺舀起一勺,见奶皮上隐约映着井台的影子——那是系统在水中加入的矿物质,能让人体力倍增。"以后这里叫元兴屯,"她将刻着"汉匈共耕"的木牌递给屠耆,"春天种苜蓿,秋天收粟米,冬天有羊皮袄穿。"
屠耆摸着木牌上的活字印记,忽然想起昨夜火光中的凤凰。他身后的少年降卒们正围着羽林卫,用生硬的汉语讨教弩机用法,沙地上散落着他们用树枝画的"祥瑞符号"。公孙敖站在不远处,正用匈奴话向老牧民询问草场分布,广袖里露出半截《西域水道记》。
"霍校尉回来了!"紫萸的呼声打断思绪。刘妧转头,见霍去病的坐骑上多了个匈奴孩童,正抓着他的护腕好奇地看"骠骑"二字。"这孩子在粮草堆旁哭,"霍去病翻身下马,护腕内侧沾着草灰,"说是梦见神女纵火救他。"
刘妧蹲下身,用匈奴语哄孩子吃粟米饼,系统界面显示"归化人口+17"。她注意到孩童脖子上挂着块羊骨,刻着类似甲骨文的符号,忽然想起系统提示的"活字印刷解锁"。"紫萸,"她起身时拂去裙摆的沙尘,"让人用新印的农书教他们识字,就从'水''田''禾'开始。"
申时的坎儿井旁,几个汉军士兵正帮匈奴牧民加固井壁。刘妧摸出袖中的蒸汽机模型,齿轮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这让围观的牧民发出惊呼。霍去病接过模型时,指腹蹭到她掌心的胎记——那里还沾着方才喂孩童时的饼屑。"这是做什么用的?"他低声问。
"舂米,磨面,以后还能驱动战车。"她用指尖拨弄齿轮,想起系统说的"工业革命雏形","先做台水力的,放在屯田点,让他们看看大汉的神器。"远处传来驼铃声,张骞的商队带来了大宛的水钟技术,而她的坎儿井图纸,也将随着商队传入西域。
暮色浸染漠北时,刘妧站在最高的竖井旁,看清澈的水流顺着暗渠滋润土地。系统界面显示能量币突破52万,活字印刷的农书己在长安开印。她摸出袖中的百炼钢剑,剑鞘新刻的"甘泉"二字与井台木牌遥相呼应,忽然轻笑——当匈奴人以为这是祥瑞时,他们早己在坎儿井的暗渠里,埋下了大汉文明的根须。
霍去病的身影在夕阳中走近,护腕上多了串匈奴小孩编的草绳。"公主,"他递来块烤羊腿,油脂在他甲胄上凝成薄片,"左贤王残部朝西北去了,正好钻进咱们的北斗阵。"刘妧点头,咬下一口羊腿,肉质鲜嫩,竟比长安的烤肉更有滋味。她望着地平线,那里隐约有风暴聚集,却在接近屯田点时莫名转向——就像她掌心的胎记,总能让天意随人心流转。
紫萸抱着陶罐过来,里面装着用坎儿井水酿的粟米酒。刘妧接过酒碗,见水面映着自己及笄后的模样,眉间英气更盛,却多了分漠北风沙磨出的坚韧。远处传来屠耆的歌声,唱的是匈奴古调,却混着"元兴井""汉家女"的新词。她忽然想起陈阿娇说的"祥瑞显灵",指尖抚过碗沿,那里刻着系统设计的水利公式——这不是天命,而是她用算筹和勇气,在荒漠里凿出的希望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