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的葡萄藤刚抽出嫩绿卷须，长安西市己被胡商的驼铃惊醒。刘妧踩着晨露穿过市坊，鞋尖碾碎几粒昨夜遗落的安息茴香，香气混着胡麻饼的焦香扑面而来。霍去病护腕新换的衡器砝码饰件擦过她衣袖，青铜纹路里嵌着昨夜调试衡器时的细铜屑，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公主，桑弘羊说安帕塔的商队在毛皮里缝了铁器，算学衡器称出五斤误差时，那厮的胡子都气歪了。"
司市令桑弘羊捧着磨损的《平准书》从税署跑出，书页间夹着张油乎乎的包税契，墨迹被茶渍晕染得模糊："这是大月氏人摩罗三年前的缴税单，"他指尖蹭过契纸上的朱砂印，"安帕塔硬说上面的算筹标记是'汉家诅咒'，今早还在商神祭坛烧了符纸，把灰撒在衡器上。"他广袖里掉出算学区块链存证竹简，竹片边缘刻着细密的算筹纹，"算学队记的账跟胡商的差了西车货物，竹简角还沾着骆驼奶渍。"
刘妧接过竹简，指腹擦过算筹刻痕："把密度检测仪给摩罗看了吗？"霍去病己从行囊里摸出个青铜方匣，匣盖用错金工艺嵌着算筹纹，打开时发出"咔嗒"轻响："他捧着匣子照自己的银徽章，发现含银量只有六成七，气得把安帕塔送的琥珀珠扔在地上。"他忽然弯腰，用指尖蹭掉她裙角沾着的三颗芝麻，"今早市口王婆的胡麻饼撒了芝麻，你路过时蹭到了。"
未时的商神祭坛前，粟特商团领袖安帕塔挥着嵌琥珀的驼铃，铃绳缠着九道彩绸，每道都浸染着波斯香料："商神阿娜希塔的旨意，岂容算学衡器玷污！"他身后的双峰骆驼不安地跺着蹄子，双层底货箱里传出铁器碰撞的闷响，"俺们过葱岭时，全靠神谕辨别真伪，这汉家的铁盒子定是吸魂的妖器！"
大月氏商人摩罗背着沉甸甸的羊毛包踉跄赶来，包上缝着崭新的算学关税单，纸角用胡麻线绣着算筹纹："俺按算学秤缴税，比从前少了两成！"他撸起袖子露出晒得黝黑的胳膊，上面有道旧鞭痕，"去年安帕塔用浸了水的毛皮充重，骗了俺三匹白骆驼，如今算学衡器连湿度都能称出来！"
申时的衡器房里，刘妧正用算筹校准智能秤的铜盘，霍去病蹲在她对面，用细布擦拭秤杆上的算筹刻度："这秤盘用的是河西运来的青铜，"他指尖划过刻度线，"铸匠说铜里掺了胡杨木灰，跟你给我甲胄衬里的法子一样。"他靴尖轻轻踢开桌下的毡包，里面滚出兀鲁特藏匿的磁石，"那粟特谋士想靠这玩意儿让秤变轻，被阿瞒的狗闻着铁锈味拽了出来。"
"你看这秤星，"刘妧举起秤杆对着光，"匠师按你说的，把算筹纹刻成了北斗形状，夜里称重也看得清。"
霍去病接过秤杆，指腹擦过她刚才触碰的位置："昨夜在工官署，见你画秤星图时，把北斗第七星的位置多刻了半分——后来才知道，那是你母妃的本命星。"
亥时的市署偏房里，牛油灯芯爆出灯花，映着满墙用算筹画的贸易流量图。图角压着块吃剩的胡麻饼，饼屑间混着几粒安息茴香。刘妧与霍去病共执算筹，在沙盘上摆出能量币兑换模型，算筹划过处，木屑堆成五铢钱的形状："按摩罗说的波斯汇率，1能量币该换五十钱。"她的算筹顿在代表白银的沙堆前，"这分量，跟大月氏商队的银锭成色一致。"
霍去病往灯盏里添了勺动物油脂，火光映着她眼下的淡青："摩罗还说，撒马尔罕钱庄的暗盘汇率，跟你算的分毫不差，"他忽然握住她持筹的手，指腹擦过她虎口的薄茧，"你算汇率时，眉头皱得跟我在漠北算军饷时一个样，算筹都快被你捏断了。"
"总不能让胡商拿掺了铅的银币换咱的丝绸。"刘妧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算筹在掌心交叉成十字，"去年你从漠北带回的银币，我验过成色，跟这模型算的一样。"
子时的八百里加急送到时，送旨黄门官的靴底还沾着未央宫的朱砂。刘妧借着衡器铜盘的反光展开密旨，竹简边缘留着御厨的胡麻饼印，饼屑里混着细小的葡萄干："陛下让安帕塔罚没货物充公，"她将竹简递给桑弘羊，"算学衡器要刻胡汉双纹，就像..."
"就像你给我护腕刻的衡器纹，"霍去病接话时，指尖擦过她腕上的旧箭伤，"陛下还朱批说，你算的关税账目，跟他算猎场围猎的禽兽数目一个道理，还问能不能算算哪只狐狸该先中箭。"
卯时的算学结算台前，晨雾裹着露水打湿了摩罗的羊毛包。他颤抖着将一锭银币放在衡器铜盘上，铃铛连响三声，结算终端弹出刻着算筹纹的税单。刘妧将刻有"天市"二字的铜牌嵌入终端，铜牌上的胡汉双纹与霍去病护腕的纹饰严丝合缝，他的手覆在她手上，两人指尖同时触到牌面凹刻的"平"字："这终端的纹路，跟你画的漠北星图一样，连天狼星的位置都算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画过星图？"刘妧抬头看他，却见他耳尖泛红。
"去年在你的算学工坊，偷瞄过你画的绢本，"霍去病转身替她挡住迎面的风，"星图边角还画着个小秤，跟这终端一个模样。"
晨雾中的西市货栈前，张小七正教老税吏用算筹测量毛皮湿度，算珠碰撞声混着隔壁摊铺的茴香香气："湿度超过十算筹就是掺了水！赵翁你拿反了，横筹代表干，竖筹代表湿！"阿瞒的导盲犬"追风"突然狂吠，前爪刨开商神祭坛的基座，露出个铜盒，里面滚出安帕塔藏匿的磁石阵，阵图上用朱砂画着"商神蔽目"，却被算学衡器的铜光映得透亮。
刘妧望着西市外烟尘中若隐若现的匈奴马队，算筹在掌心轻轻敲击："明日去北军马场，给战马算算新马甲。"
霍去病点头，护腕的衡器饰件蹭过她的算筹袋，流苏扫过她手背："工官署己备了胡杨木芯和熟铁，你画的马甲图纸...昨夜我让张小七照着做了个模型，能挡住三石弩的力道。"他忽然从袖中摸出根算筹，筹身用错金工艺刻着"妧"字，"等马甲做好，在甲片里嵌上这筹，让匈奴的箭射上来，都得先问问算学的纹路答不答应。"
"那你的护腕也要嵌一根，"刘妧接过算筹，指尖划过他刻的字，"刻上'去病'，这样上阵时，算学能护着你。"
两人相视而笑，西市的风卷起算筹袋的流苏，混着安息茴香、胡麻饼与骆驼粪的气味，在新启的算学衡器间织成密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