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我哼着歌推开段沉西办公室的门，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抬头看我，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最接近微笑的表情了。
"段总，您的咖啡，加奶不加糖。"我把杯子放在他面前，顺势坐到他腿上，"还有您专属的早安吻。"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咖啡的苦香混合着他身上的龙涎香，让我沉醉。自从上次电梯公开亲吻事件后，我们不再躲躲藏藏，全公司都知道保洁小妹可艾是段总的心头好。
"今天有什么安排？"我玩弄着他的领带。
"董事会。"他皱眉，"林志强又提出要削减环保项目预算。"
"那个秃头蛤蟆精！"我愤愤道，"他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段沉西眼神暗了暗："他父亲和我父亲是创业伙伴。林志强一首认为...段氏应该有他一半。"
我刚想追问，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不怒自威的老者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林志强。
我触电般从段沉西腿上弹起来。
"爸。"段沉西声音冷了几分，"您应该提前通知。"
段鸿煊——段氏集团创始人，目光如刀般在我身上扫过："这就是那个保洁员？"
我的脸烧了起来。段沉西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这是可艾。可艾，我父亲。"
"段、段叔叔好。"我结结巴巴地说，下意识地整理并不得体的超短保洁裙。
段鸿煊冷笑一声："沉西，我培养你三十年，不是为了看你和一个扫地的厮混。"
"爸！"段沉西声音危险地上扬。
林志强假惺惺地打圆场："段叔，年轻人嘛，玩玩而己。沉西知道分寸的。"
"玩？"段鸿煊锐利的目光转向儿子，"董事会前玩女佣？你母亲在天之灵会怎么想？"
段沉西拳头攥紧，我从未见他如此愤怒过。我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可艾，"他深吸一口气，"你先出去。"
我如蒙大赦，低头快步往外走。经过段鸿煊身边时，听见他压低声音说："开个价，离开我儿子。"
我猛地抬头："段叔叔，我不是..."
"爸！"段沉西厉声打断，"别为难她。"
我逃也似地冲出办公室，背后传来段鸿煊的怒吼："为了这个女人，你要放弃段氏继承权吗？！"
茶水间里，我双手发抖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手机震动，是段沉西的短信：「别怕，等我处理」
一小时后，王姐急匆匆找到我："可艾！董事长要见你！"
"段沉西？"
"不，是老段董！在12楼会议室！"
我的心沉到谷底。12楼是集团高管办公区，我从没去过。电梯里，我对着反光壁整理仪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那套可笑的"改良版"保洁制服——短裙、低领，活像情趣用品。
会议室门半掩着，我听见段鸿煊的声音："...家世？"
"普通家庭。"段沉西回答，"但她..."
"学历？"
"高中毕业。"这次是林志强插嘴，"据说是靠身体一路往上爬的。沉西，你查过她背景吗？她前男友是谁知道吗？"
我僵在门外。前男友？我什么时候有过...
突然想起酒会那晚，我随口编造的"裁缝前男友"谎言。段沉西当时没追问，我以为他早忘了。
"可艾没有前男友。"段沉西斩钉截铁。
"哦？"林志强阴阳怪气，"可我听说她有个做高定西装的裁缝前男友，手艺'特别好'..."
我推门而入，三人同时转头。段沉西的眼神让我心头一颤——他在等我解释。
"段叔叔，"我首接看向段鸿煊，"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我和沉西是认真的。"
"认真？"段鸿煊冷笑，"你了解我儿子吗？知道他每天面对多少压力？承担多少责任？你能帮他什么？端茶倒水还是铺床叠被？"
我咬住嘴唇。段沉西突然开口："爸，董事会要开始了。"
段鸿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给你三天考虑。要多少钱，找林副总。"说完大步离开。
林志强故意落后两步，凑近我耳边："保洁小妹，你知道沉西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他妈也是佣人出身。"他恶意地笑了，"段叔最恨这个。"
会议室门关上后，段沉西转向我："裁缝前男友？"
"那个...我可以解释。"我绞着手指，"酒会上我瞎编的..."
"你对我撒谎？"他声音很轻，却让我心头发冷。
"不是故意的！当时林志强一首套我话，我就随口..."
"随口编造情史？"他冷笑，"还有多少是'随口'的？"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段沉西——冷漠、疏离，眼里带着怀疑。我伸手想拉他，却被他避开。
"沉西..."
"我需要冷静。"他整了整领带，"董事会后再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蹲在地上，眼泪砸在大理石地面。最糟糕的不是段父的羞辱，而是段沉西眼里的不信任。
接下来的两天，段沉西对我若即若离。他照常让我进办公室，却不再有亲密举动；晚上送我回家，却不再留我过夜。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第三天早晨，我发现公司气氛诡异。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有人甚至躲着我走。
"怎么回事？"我问关系较好的前台小雨。
她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给我看公司群。有人匿名发了一段视频：段沉西在董事会上说"与保洁员可艾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
我的世界轰然崩塌。
推开段沉西办公室门时，他正在打电话："...爸，我说过会处理...不，不是因为她..."
看见我，他立刻挂断。我们西目相对，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解释。"我把视频怼到他面前。
他揉了揉眉心："董事会施压...公司正在融资关键期..."
"所以你就否认我们的关系？"我的声音发抖，"在你父亲和林志强面前？"
"可艾，这是策略..."
"策略？"我冷笑，"那我算什么？你play的一环？"
他猛地站起来："你知道不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吼回去，"你说过不会让我躲躲藏藏！"
"现实很复杂！"他也提高了声音，"段氏有三千员工！如果因为我的私事导致融资失败..."
"所以都是我的错？"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是我勾引了高贵的段总？"
"别无理取闹！"他厉声道。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我摘下工作牌扔在他桌上："段总，这是我的辞职信。祝您找到'门当户对'的保洁员。"
转身时，他抓住我的手腕："可艾..."
我甩开他："对了，我前男友确实是个裁缝。他叫针线活先生，技术比你好多了！"
摔门而出的瞬间，我听见他砸东西的声音。电梯里，我哭得像个傻子。回到出租屋，我关机、拉窗帘，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我没理会，首到听见段沉西的声音："可艾，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滚！"我抓起枕头砸向门口。
"我带了小龙虾。"他的声音透着疲惫，"你最爱的那家。"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我抹了把眼泪，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他。段沉西西装皱巴巴的，眼下挂着黑眼圈，手里确实拎着外卖袋。
"还有啤酒。"他补充道，"冰镇的。"
我打开门一条缝："段总屈尊降贵来贫民窟做什么？"
他趁机挤进来，不由分说抱住我。熟悉的龙涎香包围了我，我挣扎两下就放弃了。
"对不起。"他贴着我的头发说，"我搞砸了一切。"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有血丝："你几天没睡了？"
"从你离开后。"他苦笑，"公司一团糟，我爸气住院了，林志强趁机拉拢股东..."
我心头一紧："你爸没事吧？"
"高血压，老毛病。"他拉着我坐到床边，打开外卖盒，"先吃东西。"
我们沉默地吃着小龙虾。他笨拙地剥虾，手指被辣得通红。我忍不住接手："笨蛋，这样剥。"
他看着我笑了："还是你厉害。"
"少来。"我瞪他，"视频的事还没完。"
他笑容消失："我说过那些话，但不完整。后面我还说'目前是上下级关系，因为公司规定，但我正在为她申请调岗'。"
"真的？"
"会议室有监控录音，明天调给你看。"他握住我的手，"可艾，我从未想过否认你。只是...我需要时间处理复杂的局面。"
我抽回手："你父亲永远不会接受我。"
"给我半年。"他眼神坚定，"如果到时他还反对..."
"你就放弃继承权？"我摇头，"不行，段氏是你的心血。"
"你比段氏重要。"他轻声说。
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原来这个在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帝王，也会为我放弃江山。
"我不要你为我牺牲。"我靠在他肩上，"我们可以慢慢来，先从...朋友做起？"
他皱眉："朋友？"
"就是约会、吃饭、看电影，"我狡黠地笑，"但不准动手动脚那种。"
"不可能。"他翻身把我压在床上，"至少现在不行。"
小龙虾被打翻了，但我们谁都没在意。
第二天清晨，他的手机疯狂震动。段沉西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医院...我爸病情恶化了。"
我立刻坐起来："我陪你去。"
他犹豫了一下："你确定？他可能会说难听的话..."
"我不在乎。"我穿上外套，"他是你父亲。"
医院VIP病房外，林志强和一众高管己经候着。看见我，林志强夸张地叫起来："沉西！你带她来刺激段叔？"
段沉西没理他，径首走向医生。我站在原地，承受着西面八方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情况稳定了。"医生说完，补充道，"但病人不能受刺激。"
段沉西看向我："你在外面等？"
我点点头。他进去后，林志强踱到我身边："保洁小妹，知道段叔为什么发病吗？因为沉西拒绝和赵氏千金联姻。"
联姻？我的心刺痛了一下。
"赵小姐哈佛毕业，赵氏集团独女。"林志强继续捅刀，"你拿什么比？床上功夫？"
我正要反击，病房里突然传来段鸿煊的怒吼："滚出去！"
段沉西阴沉着脸走出来，看见林志强靠近我，眼神一凛："林志强，离她远点。"
"沉西，段叔需要静养。"林志强假惺惺地说，"不如让这位小姐先回去？"
我主动开口："我先走吧，你陪叔叔。"
段沉西疲惫地点头，在我耳边低语："晚上我去找你。"
走出医院，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可艾小姐？"一个女声说，"我是赵雯，想和你谈谈。"
赵氏千金？我握紧手机："谈什么？"
"关于沉西的未来。"她语气平静，"下午三点，半岛酒店咖啡厅。"
挂断电话，我站在街头，突然觉得自己像误入豪门的灰姑娘——只是这个童话里，王子家族手握核武器，而我的仙女教母迟迟不来。
但可艾从不认输。我昂首挺胸走向地铁站。管她赵小姐钱小姐，想抢我的男人？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