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机场的玻璃幕墙将晨光折射成碎片，洒在张灵霄白色道袍改良的校服上。他站在行李转盘前，手腕的铜钱手链突然发出细微嗡鸣——五枚铜钱同时转向接机口方向。
"灵霄君！这边！"
虹夏踮着脚在人群中挥手，头顶的呆毛随着动作摇晃。她身后背着的吉他包上，武当山买的护身符在阳光下泛着金边——正是张灵霄亲手绘制的那枚。
"张灵霄手指无意识着手机背面己经失效的翻译符。周九符给的十张符咒，在飞机上用掉了最后一张。
"总武高有专车来接留学生哦。"虹夏自然地接过他的行李箱拉杆，突然发现少年正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戴着一串五帝钱手链，款式与他如出一辙。
"这是昨天在武当山买的纪念品！"虹夏晃了晃手腕，"店家说能辟邪..."
"顺时针数第三枚是赝品。"张灵霄突然用中文说道，随即意识到对方听不懂，急忙比划着在手机上打字。翻译软件弹出结果：「真品雍正通宝边缘有雷纹」
虹夏瞪大眼睛："灵霄君连这个都懂？"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从颈间取下一枚玉坠给她看。虹夏凑近时闻到淡淡的檀香，看见白玉上天然形成的雷电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雷击木心玉，我五岁那年..."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劈下来的闪电，突然被广播打断。虹夏虽然听不懂，却被他的动作逗得笑出声来，头顶呆毛一跳一跳。
...
接机大厅突然骚动起来。张灵霄浑然不觉自己己成为焦点——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他身上，白衣少年与黄发少女站在光柱中的画面，宛如某部青春电影的海报。十几个手机悄悄对准了这个方向。
乘坐学校的专车，很快就来到了总武高大学，虹夏由于是二年级生所以没办法乘坐，只能恋恋不舍的与张灵霄分别开来。
校长一早就在校门口亲自迎接让少年受受宠若惊。
校长办公室内。
门被轻轻叩响时，张灵霄正在研究墙上挂着的日本地图。铜钱手链突然微微震颤，最中央的"顺治通宝"转向门口方向。
"进来。"校长话音刚落，门就被大力推开。
"听说您找我——"带着烟草味的女性嗓音戛然而止。张灵霄转身的瞬间，看见一个高挑女教师愣在门口，指间夹着的香烟差点掉落。
平冢静眨了眨眼睛。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白衣少年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他站姿笔挺得像棵青竹，道袍下摆绣着的暗纹雷云随动作流转，衬得那张脸愈发不似凡人。
"这位是二年F组的班主任平冢老师。"校长介绍道，"这位就是张灵霄同学。"
张灵霄恭敬地鞠躬，抬头时发现女教师仍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他困惑地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平冢静猛地回神，香烟在指间转了三圈才稳住。
"咳...天朝来的转学生？"她刻意压低嗓音，却掩不住微微发颤的尾音，"跟我去教室吧。"
走廊里，平冢静的皮鞋声比平时急促许多。她透过余光观察身侧的少年——他走路时衣袂翻飞的弧度，低头时后颈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还有手腕上违反重力微微悬浮的铜钱...
"那个..."张灵霄突然开口。
"嗯？"平冢静差点咬到舌头。
她发现张灵霄正盯着自己领口看。正当她心跳加速时，少年突然伸手从她衣领上摘下一片符纸灰烬。
"平冢老师最近去过神社吧？"他认真端详着指尖的灰烬，"这个朱砂画法...是稻荷神的分社？"
平冢静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去过伏见稻荷大社。她看着少年将灰烬轻轻吹散，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喉头莫名发紧。
"到了。"她在二年F组门前猛地刹住脚步，差点撞上突然停下的张灵霄。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让她耳根发热，连忙用招牌的凶悍语气掩饰："听着，在我的班级要遵守三条规矩..."
张灵霄专注聆听的样子像个乖巧的小道士，完全没注意到女教师发红的耳尖。
.....
平冢静推开教室门的瞬间，原本喧闹的二年F组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地的声音。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聚焦在门口那个白衣少年身上。
"咳，这位是新来的转学生。"平冢静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张灵霄站在讲台旁，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落在他身上。改良道袍式校服衬得他身形修长，衣领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让靠窗的女生猛地捂住鼻子。他微微低头时，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在抬头瞬间，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让前排的由比滨结衣首接打翻了文具盒。
"我、我去！"户部翔猛地掐住身旁叶山隼人的大腿，"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痛！你掐我干什么！"叶山难得失态地喊出声。
女生区更是乱成一团：
"天啊他的皮肤在发光！"
"睫毛比我戴的假睫毛还长！"
"那个腰线...绝对是漫画里才有的比例！"
三浦优美子手中的镜子"啪嗒"掉在地上，海老名姬菜则飞快地在笔记本上画起了速写。就连一向冷静的雪之下雪乃都微微睁大了眼睛，手中的文库本不知不觉滑落到膝上。
"安静！"平冢静重重拍了下讲台，"张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
张灵霄腼腆地笑了笑，这个笑容让后排传来几声压抑的尖叫。他手腕上的铜钱手链随着动作轻轻作响，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金光。
"我叫张灵霄，从天朝来。"他用带着使用翻译符后奇妙韵律的日语说道，声音清朗得像山间溪流，"喜欢...呃，驱邪？"张灵霄心里泛起一抹怪异，自己现在说话就和抗日剧的大佐一样。
教室里瞬间炸开锅：
"驱邪？是那种阴阳师吗？"
"好帅！现实版的安倍晴明！"
"等等他刚才是不是看了我一眼？我要死了！"
"好了，张同学就坐在..."平冢静环顾教室，还没说完就被此起彼伏的"这里有空位！"打断。
.......
午休时分，张灵霄躲在屋顶啃压缩干粮。周九符的LINE消息不断弹出：
【你应该到了吧】
【校长刚给校长发信息说你顺利入学了】
他正想回复，铜钱手链突然剧烈震颤。五枚铜钱全部指向教学楼西侧，最中央的"顺治通宝"甚至开始发烫。
"地缚灵？这个浓度..."
三楼女厕所里，西谷见子背贴着墙浑身发抖。镜面浮现的血字【来玩呀】正慢慢变成【看得见吧】。最里侧隔间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一只惨白的手从门缝下缓缓伸出。
"救...命..."见子的喉咙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那只手己经抓住她的脚踝，刺骨寒意顺着小腿爬满全身。
"甲午玉清破煞符！"
随着清朗的喝声，一道黄符破窗而入贴在隔间门上。
张灵霄踏着窗沿翻身而入，白衣在气流中翻飞如鹤翼。
见子瘫坐在地上，看着五张符箓在空中自动排成五边形。
"五雷——"少年指尖亮起蓝光，"——缚邪！"
电光如锁链缠住惨白手臂，隔间里传出刺耳尖叫。整层楼灯光疯狂闪烁，洗手台的水龙头自动喷出暗红液体。张灵霄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色雷纹，踏步上前一掌拍在隔间门上：
"散！"雷光瞬间喷涌而出
雷鸣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张灵霄弯腰捡起符灰时，见子抓住了他的衣角。
"谢.....谢谢你...."
少年歪着头，阳光给他轮廓镀上金边："不用谢，降妖除魔天经地义"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
但是……张灵霄呼吸一滞，他能感觉到那妖邪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它舍弃了自己的手臂遁逃了！
见子呼吸一滞。这个距离她能看清对方长长的睫毛。某种温暖的情绪冲散恐惧。
西谷见子刚想要说些什么，但留给她的只剩下了一个快速移动的背影
.....
果然还是没有抓住那只妖邪啊。少年心里暗道。
一天时间很快结束，朝着校长给自己准备的房子去的张灵霄快步走着。
"张、张同学！"少女耳尖通红，"这是手作饼干...还有..."张灵霄突然被一个女生拦住。
她深吸一口气，在同伴鼓励的目光中闭上眼睛："请和我交往！"
路过的女生们瞬间停下脚步，有人捂住嘴，有人下意识抓紧了身边朋友的手臂。
张灵霄条件反射地露出微笑："谢谢，这是...？"
"我...我喜欢你！"
空气瞬间凝固。
少女睁眼时，看见的是此生难忘的景象——那张天使般的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朝下扭曲成近乎狰狞的弧度。他后退半步的样子就像躲避瘟疫患者，修长的手指在道袍上反复擦拭。
张灵霄露出了看垃圾一般的眼神。
"我拒绝。"声音冷得能冻伤耳膜，"光是想象和你牵手就让我反胃。"
礼盒"啪"地掉在樱花堆里。围观人群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个戴发箍的女生不小心折断了手中的铅笔。
"那、那个眼神..."
"简首像被恶灵附身..."
"好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