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搬进来的第一天,我的单身公寓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爽朗~你的内裤能不能不要挂在浴室门把手上啦!"小柔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拎着我的红色平角裤,那表情活像抓着一只死老鼠。
"这是幸运内裤,"我一本正经地解释,"每次穿它表演都特别顺利。"
"呕——"她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从今天起,你的幸运要建立在干净整洁的基础上!"
半小时后,我所有的衣物都被她分类整理进了新买的收纳盒里。看着焕然一新的衣柜,我突然有点怀念从前那个乱糟糟但随心所欲的窝。
"这是什么?"小柔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
"等等!那个不能——"
己经晚了。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我珍藏多年的《花花公子》杂志合集。空气凝固了三秒。
"爽朗先生!"她双手叉腰,台湾腔飙到最高点,"请问这些是什么东东啦!"
我急中生智:"专业参考资料!研究人体力学用的!"
"哦?"她挑眉,随手翻开一页,"那这位女士的'人体力学'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我凑过去一看,正好是杂志中著名的折页海报。急中生智,我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油嘴滑舌!"她捶我胸口,却忍不住笑了。
就这样,我的单身汉乐园正式宣告终结。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怀念从前。
小柔加入杂技团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轰动。
"大家好,我是林小柔,请多多指教~"她九十度鞠躬,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训练场里顿时口哨声西起。老王用手肘捅了捅我:"行啊爽朗,把这么正的妹子拐来了。"
"什么叫拐?"我义正言辞,"人家是正经来学艺的。"
"得了吧,"老王嗤笑,"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小柔确实有天赋。她的舞蹈底子让身体异常柔软,学起基本功来比普通人快得多。但最让我惊讶的是她的毅力——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活不肯放弃。
"再来一次!"她咬着牙,又一次爬上高架。这次她成功完成了后空翻,虽然落地时差点崴到脚。
"够了,"我赶紧扶住她,"第一天别太拼。"
"不行啦,"她擦擦汗,"我不能给你丢脸。"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以前带女孩来团里,都是炫耀的成分居多。但小柔是真心想融入我的世界。
晚上回到家,她浑身酸痛地瘫在沙发上。我打来热水给她泡脚,按摩她的脚踝。
"嘶——轻点啦!"她疼得首抽气。
"现在知道我们这行不容易了吧?"我故意加重力道。
"知道啦知道啦!"她求饶,"爽朗最厉害了!"
我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明天教你个好玩的。"
第二天,我带着小柔来到训练场角落的一个旧箱子前。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尘封己久的女性杂技服装:"我妈妈的,她以前也是杂技演员。"
小柔瞪大眼睛:"真的吗?"
"嗯,"我轻轻抚摸那件闪亮的演出服,"她和我爸在一次事故中...之后我就跟着团里长大。"
小柔突然抱住我,什么也没说。但那个拥抱比任何安慰都有力量。
一周后,小柔己经能完成一些基础动作了。我们开始尝试把她的舞蹈和我的杂技结合起来。
"不如我们编个新节目?"一天排练后,我突发奇想。
"什么节目?"
"《海峡之恋》,"我眨眨眼,"你跳舞,我玩杂技,讲述一个台湾姑娘和河北小伙的爱情故事。"
小柔眼睛一亮:"好浪漫哦!"
于是我们开始了疯狂的创作。她负责编舞,我设计杂技动作,常常排练到深夜。团里的人都笑我们走火入魔了,但看到成品时,所有人都闭了嘴。
音乐响起,小柔像一只蝴蝶般翩翩起舞。当她跃向空中时,我稳稳接住她,在空中完成一连串高难度动作。最后,她站在我的肩膀上,展开一面小小的五星红旗和青天白日旗。
排练场鸦雀无声,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绝了!"老王拍大腿,"这节目能上春晚了!"
小柔激动得哭了。我抱着她转圈,心里满是骄傲——不仅是为了节目,更是为了她。
小柔的台湾朋友们来访时,我的"河北土味"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驴肉火烧吗?"小柔的闺蜜阿雅瞪大眼睛看着我们面前的特色小吃。
"尝尝,"我热情推荐,"我们这儿的特产。"
阿雅咬了一口,表情从好奇变成震惊:"天哪!好好吃!比台湾的刈包还香!"
"对吧对吧!"小柔得意地搂住我的胳膊,"我家爽朗最会找吃的了!"
"你家爽朗还会什么呀?"另一个朋友小敏促狭地问。
"我会的可多了,"我清清嗓子,"比如..."
说着我突然站起来,用桌上的筷子表演起了杂技。两根筷子在我指尖旋转飞舞,最后稳稳地落在每个人的饮料杯里。
"哇塞!"三个台湾姑娘同时惊呼。
"这算什么,"小柔骄傲地说,"他还会用鼻孔吃面条呢!"
"喂!"我抗议,"那是我喝醉后的黑历史!"
众人笑成一团。看着小柔在朋友面前炫耀我的样子,我心里甜滋滋的。曾几何时,我那些稀奇古怪的技能从撩妹工具变成了让她骄傲的资本。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雨夜,小柔接到了家里的紧急电话。
"阿嬷住院了..."她放下电话,脸色苍白,"我得马上回去。"
我立刻开始帮她收拾行李:"订最早的航班,我送你去机场。"
一路上,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沉默不语。到了安检口,她突然崩溃大哭:"我不想走..."
"嘘..."我擦掉她的眼泪,"阿嬷更重要。我很快就去找你,好吗?"
"真的吗?"她抽泣着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破涕为笑:"经常。"
我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住她。周围的人群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两个。
"看好了,"分开时我突然说,"送你个临别礼物。"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连续做了十个后空翻,最后单膝跪地滑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用铁丝弯成的戒指。
"林小柔,这不是求婚,"我喘着气说,"这是承诺。等我去台湾,一定带个真的来。"
她哭着点头,把那枚粗糙的铁丝戒指戴在手上:"我等你。"
送走小柔后,我的公寓突然变得无比空旷。每晚视频通话成了我最期待的时刻。
"今天想看点啥节目?"我对着手机镜头问。
"嗯...吞剑!"小柔在屏幕那头点菜。
"得嘞!"我拿起准备好的道具,开始表演。虽然隔着屏幕,但她的惊呼和掌声依然让我成就感满满。
阿嬷的病情稳定后,小柔开始在台湾筹备一个大胆的计划——海峡两岸杂技交流工作室。
"我想把你们的表演带到台湾来,"她兴奋地说,"也让大陆的朋友看看台湾的技艺!"
"这主意太棒了!"我由衷赞叹,"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商业头脑了?"
"跟你学的呀,"她调皮地眨眨眼,"近朱者赤,近爽朗者...油嘴滑舌!"
我们同时大笑起来。虽然隔着海峡,但心却从未如此贴近。
一天,老王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信封:"团里决定,下个月去台湾交流演出。"
我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老王挤挤眼,"有人特意申请的经费。"
我立刻拨通小柔的视频:"宝贝,准备好接待我们团了吗?"
屏幕里的小柔尖叫一声,激动得手机都掉了。当她再次出现在画面中时,头发乱糟糟的,却笑得无比灿烂:"我马上去准备!你们住我家!"
"等等,"我坏笑,"我们团可有十几号人呢。"
"那...我租酒店!"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这个台湾姑娘,为了我们的爱情,正在搭建一座跨越海峡的桥梁。
而我,己经等不及要再次拥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