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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和我(五)

就在我以为自已要命丧海底时,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拉扯着我往上浮。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竟看见闷油瓶一脸冷峻地拽着我。

“我是在做梦吗?”

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心中充满疑惑与惊愕:这怎么可能?难道真如我所猜想的那样,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吗?然而,当我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时,我发现自已正稳稳地漂浮在一头巨大而威严的虎鲸背上!

那宽阔光滑的脊背犹如一艘坚固的船只,承载着我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乘风破浪。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头神秘的虎鲸竟缓缓地将我驮向了岸边,终于,当我们靠近海岸时,我小心翼翼地从它庞大的身躯上滑落下来。

站稳脚跟后,我满怀感激之情地望向那头渐行渐远的虎鲸,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谢谢你!”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要传递给这深海中的精灵一份真挚的谢意。

只见那头虎鲸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优雅地转过身子,再次投入到深邃无垠的大海之中,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渐渐消失在远方。

此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由于正值盛夏时节,即便是阵阵海风拂面吹来,也丝毫感受不到一丝凉意,我慢慢地走到一块巨大的礁石旁,轻轻地坐了上去,目光凝视着眼前这片广袤的海洋。

回想起刚才的经历,我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曾经在四姑娘山上,我曾和小花说我命好,果然死不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内心充满了懊悔与自责,怎么会如此愚蠢地想要去结束自已的生命呢?还有那么多关心着我的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我回去呀!

“吴邪啊,吴邪,你可真是愚不可及!”我忍不住狠狠地咒骂起自已来,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在汪家读取费洛蒙时把脑子给弄坏了,才会一时冲动产生这样荒唐的念头,我一边用力地拍打自已的脑袋,希望能将那些混乱的思绪统统赶走,一边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重新思考。

经过整整一夜海风的吹拂,我终于渐渐理清了头绪,是啊,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家去,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他们一定非常担心我,然而当我准备启程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的背包还遗留在那艘轮船上,而包里装着我所有的钱财以及至关重要的身份证。

此刻的我思来想去,发现自已能够采取的行动似乎唯有报警求救一途了,然而,身为一名盗墓贼却要去寻求警方的帮助,这实在是有些荒唐可笑,一念及此,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这个念头,毕竟就在前些日子,我刚刚经历并完成了那样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转念一想,解家的生意规模如此庞大,想必在西沙一带应当也是有着他们家族的势力存在,于是乎,我向路过的行人借用了一下手机,并迅速拨通了小花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声听起来异常疲惫不堪的回应。

听到这声招呼,我不禁暗自揣测起来,这小花在夜间忙些什么呢?竟然会如此疲倦。

“小花!是我啊!”我赶忙开口说道。

“吴邪!”只听得电话那头的小花情绪瞬间变得极为激动。

“你怎么这么激动?”我满心疑惑地问道。

紧接着,从电话里再次传出了小花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对于小花这番没头没脑的话语,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赶紧给他报上了我目前所在的具置。随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耐心等待他的到来。

没过多久,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呼喊着我的名字:“吴邪!”

就在那一瞬间,当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的时候,我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彻底呆住了。因为,那绝对不是小花的声音,而是——闷油瓶!

我像是生锈的机器般,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子,视线里,闷油瓶正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朝着我飞奔而来,没错,就是飞奔,那速度之快,简直可以和当初我们在巴乃时他追击塌肩膀相媲美。

眨眼间,他便来到了我的面前,并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那一刻,我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后,我开始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拥抱,但很快就发现自已的努力只是徒劳,天呐,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

“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的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这时,我才注意到闷油瓶的声音也在颤抖着:“吴邪,我……对不起!”

“小哥,要不你先放开我吧,我感觉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我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艰难地说道。

听到我的话,闷油瓶立刻松开了双手,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

“你……你不是回张家了吗?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我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之人,磕磕巴巴地问道。

我凝视着他那张熟悉而冷峻的脸庞,突然注意到他那原本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此刻竟微微泛红。

刹那间,一个大胆且不可思议的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闷油瓶他刚才哭过了不成?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连我自已也被吓了一大跳,不,这绝不可能!像闷油瓶这样的人,仿佛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所撼动的人,怎么可能会哭呢?

就在这时,闷油瓶依旧沉默不语,尚未给出任何回应,而我则在满心狐疑之际,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有几道身影正急匆匆地朝这边奔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小花、胖子和潘子他们三人赶来了。

“你……你们怎么全都在此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无比惊讶地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只见胖子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猛地冲过来,二话不说便张开双臂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他口中传出:“天真呐,你可真是把胖爷我给吓坏了!”

听着胖子那带着哭腔的话语,感受着他那因激动而颤抖不已的身躯,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之情。

最后,经过一番辗转打听,我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轮船的负责人机智地通过我遗留在现场的手机,找到了上面存储的联系人,并成功与我的家人取得了联系,于是,大家伙乘坐着解家那架豪华的私人飞机匆匆赶了过来。

二叔也亲自率领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赶到了这里,当他看到此刻我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时,只见二叔微微皱起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开口说道:“小邪,先回家吧!”听到这句话,我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乖乖地点点头,默默地跟着二叔往回走。

我们并没有立刻返回杭州,而是在当地找了一家高档酒店暂且安顿下来,这家酒店恰好也是解家旗下的产业,其设施之完备、服务之周到自然是不必多说。

更为重要的是,酒店的一楼竟设有一所设备先进的医院,所以,我被强制要求做了全身检查。

除了身上都伤之外,医生初步诊断后发现我似乎还患有精神分裂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精神病,想来或许是因为之前过多地接触和读取了费洛蒙,导致我的大脑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从而引发了这样的病症。

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但我并没有抬头去观察周围人的脸色。

因为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此刻大家看向我的目光中必定充满了怜悯之情,然而,我并不希望自已成为众人同情的对象,于是我转身回到房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试图让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不知沉睡了多久,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前来惊扰我的美梦,当我悠悠转醒时,却赫然发现床边竟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猛地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在我熟睡之际,有人企图对我下毒手?

然而,当我顺着血迹看去,难以置信地发现那竟是从我自已的手臂上流出来的。只见手臂上布满了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而从这些伤口的形状来看,分明就是我自已用刀划开的。天啊!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可我对此却完全没有丝毫印象,仿佛这段记忆已被彻底抹去。

此刻,伤口仍在不停地往外渗血,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光是流血就能要了我的命。于是,我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与眩晕,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但由于失血过多,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刚一站起便如失去支撑般直直地向前栽倒在地。

恰在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间门骤然被人撞开,我费力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浮现出两张熟悉的面孔——潘子和闷油瓶正一脸焦急地朝我冲过来。

“吴邪!”伴随着这声呼喊,我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但终究还是没能看清闷油瓶此刻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入目的只有那如疾风般迅速移动着的脚步。

“小三爷!”紧接着,潘子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转眼间他便也风驰电掣般地朝着我这边狂奔而来。

闷油瓶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伸出双臂似乎是想要将我一把抱起,然而,出于本能反应,我下意识地抬手阻挡住了他的动作,我实在不愿意让闷油瓶就这样看到如此糟糕的自已。

一旁的潘子仿佛瞬间领悟到了我的心思,只见他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紧紧地抱入怀中,然后步伐沉稳而又快速地向着楼下的医院飞奔而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猛地从我的颈部袭来,那种痛感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一般,尖锐且深入骨髓,令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强烈的疼痛使得我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也随之越来越朦胧。

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已像是被人用力地推进了一间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室里。躺在冰冷坚硬的手术台上,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不就是手臂流点血嘛,至于要动手术这么大动干戈吗?可是,还没等我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一阵无法抵挡的倦意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彻底吞噬了我的全部意识,随后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由于之前注射了大量的麻药,我的身体依旧处于深度沉睡状态,丝毫动弹不得,但令人意外的是,尽管身体无法苏醒,我的意识却不知为何渐渐地清醒了过来,或许是因为曾经在汪家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被迫使用了太多各种各样的药物,导致我的身体对于普通剂量的麻药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抗性,如今,这些麻药仅仅只能麻痹我的躯体,却无法抑制住我活跃的思维。

我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看一看周围到底是怎样一番情形,可是无论我如何竭尽全力,那双眼皮就好似被千斤重担死死压住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分毫。

“吴邪!”一声呼喊突兀地传入我的耳中,那是闷油瓶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我努力想要回应,但身体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分毫不能动弹。

“对不起,吴邪!”紧接着,又是一句道歉传来,这次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竟让我生出一种错觉——闷油瓶似乎正在哭泣?他为何又要向我说出这声抱歉呢?

正当我满心疑惑之际,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响起:“小哥,天真他还没醒吗?”原来是胖子来了。

胖子继续说道:“天真这伤势很蹊跷,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随后便是一阵短暂的寂静,只有胖子焦急的踱步声不时传来。

过了一会儿,胖子再次开口打破僵局:“小哥,你怎么不给天真说清楚,你回张家是因为想要卸任张家族长啊!你看看你们俩,因为这点事儿产生这么多误会,而且天真这小子脑子就是一根筋,你要是不跟他讲明白,他怕是永远都想不通其中关节。”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禁一震:“什么?小哥竟然要卸任张家族长?”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这时,只听得那胖子又接着说道:“天真这小子呀,向来都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为了咱们这些在他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那可是不惜付出自已的一切!这段时间以来,也不知道他到底遭受了多少咱们根本就难以想象得到的苦楚,经历了多少常人所无法承受的非人折磨,小哥,依我看呐,天真如今最迫切需要的,便是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帮他打开心结、驱散阴霾。而这个人嘛,毫无疑问,非你莫属!”

“想当初,一听说天真居然跳海了,你当时急得哟,恨不能立刻就从那飞机上头纵身一跃而下!还有啊,当看到天真被卷入茫茫大海之中的那段监控录像时,要不是正好接到了天真打过来的那个救命电话,我敢打赌,你绝对会毫不迟疑地跳下海去寻找他的下落……”

胖子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然而此时的我,心中却早已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无数颗石子一般,泛起了一圈圈连绵不绝的涟漪。

自始至终,闷油瓶都没有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原来是房间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想来应该是胖子已经离开了吧,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就在这时,我清晰地感受到闷油瓶那有力而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尽管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此时此刻,我却无比渴望能够亲耳聆听闷油瓶究竟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略带颤抖:“吴邪,对不起!”当这三个字传入我的耳朵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瞬间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道这个歉呢?如果此刻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苏醒过来,可以自如地开口说话,那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反驳他,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根本无需如此频繁地道出歉意。

紧接着,闷油瓶又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间,我只觉得自已的大脑仿佛炸开了一般,一片混乱,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是跟我说一起回家?到底是要回哪个家呢?难道是吴山居吗?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当初分别的那一刻,那时闷油瓶也曾请求我带他回家,可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我的额头上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瞬间大惊失色,心跳也陡然加速起来。

我努力集中意识,想要判断这阵冰凉触感到底是什么,是闷油瓶的手指吗?他为什么要突然触碰我的额头?就在我满心困惑之时,那冰凉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闷油瓶低低的声音:“吴邪,对不起,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意识依旧处于一种朦胧不清、恍恍惚惚的状态,但即便如此,我竟然能够隐约地瞧见一些景象,我迷蒙的目光逐渐聚焦,最终落在了正坐在我病床边的闷油瓶身上,只见此时的闷油瓶,那张平日里总是冷峻而不苟言笑的面庞,竟微微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就连眼神之中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之色。

看到此情此景,一个念头瞬间如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难道说,刚刚闷油瓶趁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亲了我不成?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我拼命想要张口说话,然而令我感到无比惊愕的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喉咙就好似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一样,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无奈之下,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闷油瓶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缓缓起身,然后略显局促不安地围绕着整个病房来回踱步。

看着眼前这个与平日形象大相径庭的闷油瓶,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真的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冷酷无情的闷油瓶吗?这样的人设转变实在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自已的双眼渐渐有了力量,可以完全睁开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直在房间内徘徊不定的闷油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当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原本还挂在他脸上的那丝异样神色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往日里那种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模样。

见此情景,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道:哎呀呀,我说小哥啊,你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要快呢!难不成你是在哪里偷偷学会了这种神奇的变脸术不成?

“吴邪,你醒了!”正当我满心狐疑之际,闷油瓶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了我的耳中,语气之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激动之情。

听到他的呼唤,我艰难地转动脖颈,将目光投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可谁知刚一张开嘴巴,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从脖子处传来,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在闷油瓶那低沉而又沉稳的声音中,我惊异地获知了这样一个令人胆寒的事实——不知何时起,我的颈部竟然莫名地多出了一道长得吓人的伤口!那伤口看上去狰狞可怖,仿佛是被人用利刃生生割开一般。听到此处,我心中猛地一震,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或许正是由于我与关根一同改变了某些关键之事,才导致我们同样要承受这般痛苦的代价,然而,相较于从关根口中所听闻的那些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言,这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竟已算是最为轻微的伤害了。

由于喉咙受伤严重,此刻的我根本无法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无奈之下,只能依靠手机或电脑等设备以打字的方式与他人进行交流,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就这样,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缓缓流逝。整整两个月过去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坚持不懈的治疗与休养,我那受损的声带逐渐恢复了功能,尽管刚开始时,说起话来仍有些磕磕绊绊、结结巴巴,毕竟长达两个月未曾开口讲话,任谁都难以一下子变得流利顺畅起来,但随着不断尝试与人交谈,我的语言能力也在一天天慢慢好转。

当我终于能够较为自如地表达自已想法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大家讲述了关根的传奇故事。他们听完之后,皆是一脸惊愕之色,尤其是胖子,更是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颗鸡蛋。

他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呢,之前我就总觉得那个关根跟你特别像,无论言行举止还是思维方式,都如出一辙,除了脸不一样,可万万没有想到啊,你们俩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关根的身影以及他所经历过的种种冒险奇遇。

我不禁暗自思忖着: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想必那里的我也一定会等到闷油瓶的。

而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对于闷油瓶那天在医院里对我所做出的举动,我没有拆穿他。

夕阳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将天空中的云朵渲染得五彩斑斓,宛如梦幻般的晚霞令人陶醉不已,我悠然地坐在吴山居那张的藤椅上,目光痴迷地望着天边那片如梦似幻的美景,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惬意。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闷油瓶,他步履轻盈,仿佛不沾尘世烟火一般。

一步、两步、三步、……,然后静静地走到我的身旁坐下。

“这晚霞真美啊,小哥!”我情不自禁地发出由衷的赞叹,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轻回荡。

闷油瓶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突然开口说道:“吴邪,那天,我不该那样离开。”

我心头一震,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反问道:“小哥,你当初不是要回张家履行责任吗?”

闷油瓶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深邃而坚定:“张家之事并非只有我一人能够承担,然而对于你,我不能不管。”

听到这番话,我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原本懒散地躺在藤椅上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着闷油瓶这句话的深意,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话语让我觉得有些怪异,竟有一种古代帝王对宠妃所说的意味——为了心爱的人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们可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啊!怎能对自已的兄弟产生如此荒唐的念头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已一番。

定了定神,我接着问道:“是吗?那万一以后张家人再来找你,又该如何是好呢?”

闷油瓶面无表情,但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会将他们打出去。”

听到这话,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愣愣地看着他:“啊?”这好像也行。

就在这时,闷油瓶突然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吴邪!”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小哥,怎么了?”

只见闷油瓶缓缓地从他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当我看清那是什么时,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竟然是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而且还是那种大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的玫瑰,看起来格外美丽动人。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说:“啊?”完全不明白闷油瓶为什么会突然送我玫瑰花。

然而,尽管心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我的手却像是有自已的意识一般,不自觉地伸了过去,接过了那支玫瑰花。

与此同时,我还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闷油瓶的脸颊,想要确认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闷油瓶,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给替换了。

“你真的是小哥吗?”我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发出了这声疑问,话音刚落,便瞧见闷油瓶那向来冷峻如霜的脸庞上,竟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耳根处悄悄地爬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心中愈发好奇起来,鬼使神差之下,我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伸出手去,想要扒开他的衣服一探究竟,毕竟,若是能亲眼见到他身上那标志性的纹身,便能确认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闷油瓶了,正当我心里打着小算盘,寻思着要不要先用热毛巾给他敷敷,好让那神秘的纹身显现出来时,这纹身总不可能有假吧!

然而,还未等我的手碰到他的衣角,闷油瓶却突然闪电般出手,一把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只见他那双深邃而犀利的眼眸,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能够穿透我的灵魂一般。

正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哎哟喂,看来胖爷我啊,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这是不小心打扰到两位的好事啦!”

原来是胖子和王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王盟一脸惊愕地望着我们,结结巴巴地道:“老……老板,您,您们这是……”

我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急忙用力将自已的手腕从闷油瓶那铁钳似的大手中挣脱出来,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你,你们别误会啊,我只是……只是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小哥而已!”

“那老板你手中的玫瑰花?”王盟一脸疑惑地指着我手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好奇地问道。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闷油瓶,用眼神疯狂示意他赶紧解释一下这花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冷静沉着的闷油瓶居然避开了我的目光,就像没看到我的暗示一样。

就在这时,胖子迈着大步走了过来,满脸得意地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哥,我这方法不错吧!嘿嘿嘿……”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

闷油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走吧,王盟,别在这里当电灯泡啦,小心妨碍到你老板的好事哦!”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过王盟的胳膊,往屋里走去。

王盟的眼神则在我和闷油瓶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端倪来,最后,他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应声道:“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接着便跟着胖子走进了房间。

见他们两人都进了屋,我转过头看向闷油瓶:“小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呀?这下可好,他们肯定误会我们俩的关系了。”

闷油瓶静静地凝视着我,缓缓开口道:“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句话已经在他心里藏了很久很久。

“啊?”我的心中猛然一惊,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扒开他的衣服,想要一探究竟。

果然,当我看到他身上的纹身时,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那纹身竟然就这样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而按照常理来说,它不是应该只有在遇到高温才能显现吗?

就在这时,只听得闷油瓶发出一声低沉而又沉闷的呼喊:“吴邪!”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恼怒。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与闷油瓶交汇在一起,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始料未及,此处省略若干字。

……

此时,在屋子的另一边,王胖子和王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边的动静,只见吴邪伸手去扒拉张起灵的衣服,动作显得有些急切和莽撞,而就在一瞬间,形势突然逆转,原本处于被动的张起灵迅速出手,牢牢地钳制住了吴邪的双手。

“胖爷,老板他们这也太不注意避讳一下了吧?”王盟瞪大眼睛,满脸惊讶地低声说道。

王胖子则一边咂嘴一边压低声音回应道:“啧啧啧!你小子给我小点声儿,要是被你老板发现你在这里偷偷摸摸地看热闹,小心你这个月的工资都要泡汤喽!”说罢,他还不忘朝着王盟挤眉弄眼一番,示意他赶紧收敛一些。

王盟用力地点了点头,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哦哦哦!”声,表示自已已经明白了。

王胖子这次来杭州,就是专门来给大家伙儿送请柬的,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一切终于都安定了下来,如今,他要和云彩步入婚姻的殿堂,所以特地邀请吴邪、张起灵、潘子以及王盟去当他的伴郎。

到了成婚的那一天,婚礼现场热闹非凡,宾朋满座,作为伴郎之一的吴邪,为了帮王胖子挡下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敬酒,一杯接一杯地豪饮着,渐渐地,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吴邪感觉自已的脑袋越来越晕,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张起灵一直留意着吴邪的情况,看到他醉得如此厉害,便决定先把他送回房间休息,只见张起灵动作轻柔地脱下吴邪身上那件略显凌乱的外套,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缓缓走到床边,再轻轻地把他平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接着,张起灵细心地为吴邪盖上温暖的被子,生怕他会着凉,做完这些后,他又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沾湿水后拧干,轻轻地擦拭着吴邪因为喝酒而微微泛红的脸庞。

然而,就在张起灵的手刚刚触碰到吴邪脸颊的那一刻,原本紧闭双眼的吴邪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原本应该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迷蒙之色,但在看到面前的人是张起灵时,还是下意识地喊出了一声:“小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