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似乎在这一刻,我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指挥身体的能力,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紧接着,关根再次开口:“把你的衣服穿好,然后跟我走!”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忍不住问道:“在这里不能谈吗?”
然而,关根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这里太吵了,不适合谈话。”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毕竟是医院,人来人往,环境嘈杂,而且隔音效果也不太理想,确实不是一个谈论事情的好地方,于是,我迅速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然后紧跟在关根身后,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刚一出门,我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追问道:“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说实话,连我自已都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如此毫不犹豫地就跟着他走了呢?但转念一想,既然闷油瓶和胖子都那么信任他,想必他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吧。
面对我的疑问,关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头也不回地答道:“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那车静静地停在距离医院不远的路边,当我坐进车内后,一股淡淡的皮革香气扑鼻而来,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疾驰而去,带我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我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关根微微一笑,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我家!”
听到这个答案,我不禁感到有些惊讶。毕竟,以他如此高昂的身价,我原本以为他居住的地方怎么也得是城市中心那些豪华的别墅或者高级公寓,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子。
车子缓缓停下,我们一同走下了车,然后朝着他的屋子走去。
这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平房,但四周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门口还有几株盛开着鲜花的盆栽,给整个环境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推开门,进入屋内,我发现里面虽然空间不大,但却异常整洁干净。
环顾四周,我注意到房间的布置简约而不失品味,墙壁上挂着几幅艺术画作,书桌上摆放着一摞整齐的书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不得不承认,这房间的装饰风格确实非常符合我的喜好。
“随便坐!”
我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这时,关根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从中取出一罐冰凉的汽水,转身递给我,并笑着说:“来,先喝点汽水压压惊!”
我接过汽水,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我抬头看向他,问道:“什么意思?”
只见关根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地说道:“因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恐怕会让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什么?”我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就在这时,我正准备伸手去拧开手中那瓶汽水时,却忽然发现他抬手轻轻地摸向自已的耳畔,由于动作迅速且隐蔽,起初我并未看清他究竟要干什么,但当我终于瞧清他的举动后,我瞬间惊愕得瞪大了双眼,嘴巴也不自觉地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已所看到的——他的脸上竟然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更令人震惊的是,当这层面具被揭开之后,呈现出的面容居然和我毫无二致!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分辨其中的差异,然而,尽管我们的长相如出一辙,但从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深的惆怅之感,仿佛承载着无数沉重的心事。
“你……你到底是谁?”刹那间,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曾观看过的那盘录像带中的画面,在那段影像里,那个在地上艰难爬行着的人与我长得一般无二,如今,面对着眼前这个与我拥有相同面庞的男子,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关根缓缓坐到了我的对面,他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缓声道:“吴邪,其实,我就是你啊,不过是来自十多年后的你罢了。”
“什……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荒谬与难以置信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我完全不知所措。
“先别激动,请听我把话说完。”关根见状赶忙出言安抚,并紧接着开始讲述起属于他的那些离奇经历。
从他的口中,我获知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竟然真真切切地就是来自十多年后的我!而关于他为何会这般突兀地穿越至此,缘由竟是如此惊心动魄——他惨遭割喉之祸后,又不幸跌落悬崖,待其悠悠转醒之时,便已然置身于这个世界之中。
关根面色凝重地向我讲述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当初在探寻张家古楼时,可谓损失异常惨重,那支深入张家古楼的队伍,除却闷油瓶与胖子得以幸存之外,所有人都死了。
为了能够冲入张家古楼营救被困之人,他毅然决然地带起了“三叔”那张逼真的人皮面具,雷厉风行地整顿了长沙一带错综复杂的盘口势力,并率领一众手下马不停蹄地赶赴巴乃,然而,命运似乎并未对他们稍加怜悯,就连潘子最终也未能逃脱厄运的魔掌,永远沉睡在了张家古楼那冰冷恐怖的角落。
当听闻此处时,我的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失控起来。
“你……你是说,由于我的失误,张家古楼竟然死了那么多人!就连潘子,潘子他,为了救我也牺牲了吗?”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音,与此同时,我的双手也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微微颤抖着。
这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按在了我那因激动而颤抖不已的手上,我抬头看去,只见关根一脸凝重地看着我,缓缓说道:“确切地讲,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我。”
待心情稍微平复之后,我仔细回想着关根所说的话,并对其进行了一番梳理和整合。
原来,自从张家古楼的事件结束后,关根本以为所有的麻烦都已经彻底解决了,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一年后的某天,闷油瓶突然前来与他道别,凭借多年相处下来对闷油瓶性格的了解,关根心里很清楚,此次分别或许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两人将再无相见之日,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追随着闷油瓶来到了长白山。
当他们站在白雪皑皑的山巅之上时,闷油瓶终于向关根吐露了一些有关老九门毁约的内幕消息,据闷油瓶所言,如果当年老九门能够信守承诺,那么依照最初的约定,本该由关根、也就是我去踏入那扇神秘的青铜门,然而事到如今,却是闷油瓶代替我走进了那扇青铜门。
关根因着一幅神秘的油画而踏上了一段离奇之旅,那幅油画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将他一步步引领至遥远的墨脱。
当他踏入墨脱的喇嘛庙时,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赫然映入眼帘,定睛一看,那竟然是闷油瓶!这座雕像不仅让关根感到震惊,更引发了他对闷油瓶身世的强烈好奇,于是,他从闷油瓶的族人那里逐渐揭开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关根也知道了自已的使命,知道了自已爷爷取吴邪这个名字的真正意义,知道了九门背后还有一个隐藏的第十门,于是他在那座雪山上,制定了一个计划,计划将九门和汪家连根拔起,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环环相扣的布局,除了闷油瓶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深陷其中,甚至连他自已,也毫不犹豫地投身于这个局内,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为了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即使他不幸身亡,也丝毫不会影响其顺利推进,而且,早已有后手安排妥当,只要时机一到,就一定会有人前往接应闷油瓶归来。
后来,在雪山上,关根遭遇了意想不到的袭击,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他的咽喉。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洁白的雪地,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下悬崖。
听完关根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我的心情异常沉重,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他,实在难以想象日后的自已竟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我的时间不够了!”关根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看向他,疑惑地问道:“什么?”
只见关根深吸一口气,然后快速地说道:“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你,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你现在可能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和怀疑,不过没关系,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去求证,但问题是,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根本来不及让你一点点去证实我说的话是否属实,所以眼下你只能选择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去做!”说完,关根紧紧地盯着我。
听完他这番话,我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我相信你,虽然这一切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不认为会有人特意编造出这样一个复杂而离奇的故事来欺骗我。”
关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表示信任他,微微愣了一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到他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我不禁有些纳闷,皱着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这时,关根收起笑容,轻声叹气道:“我只是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已,那时候的我跟你一样天真单纯,轻易就相信别人说的话,结果被人骗得团团转。唉……”
然而此刻的我脑海中完全被刚刚得知的那些信息所占据,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关根的感慨和自嘲,对于如此巨大的信息量,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和整理,至于他言语中的嘲讽之意,更是直接被我忽略掉了。
关根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间一个隐蔽角落,伸手探入暗格之中,摸索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枚鬼玺。
“鬼玺?怎么会在你这里?而且……竟然还有两枚?”我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关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其中一枚鬼玺原本是霍老太太交给小哥,在张家古楼之时,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掉了包。”
“什么?你能在小哥的眼皮子底下完成调包?”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对关根的手段感到由衷的惊叹。
然而,关根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小哥手中的那两枚鬼玺,并不能开启青铜门。”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紧,急忙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说罢,目光紧紧锁定在关根身上,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只见关根缓缓上前两步,将手中的两枚鬼玺郑重其事地递到了我的面前,沉声道:“吴邪,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你亲自前往守护这十年的青铜门;二,则是想尽一切办法彻底铲除汪家这个心腹大患,何去何从,全凭你自已抉择。”
其实当听到他讲述到此处时,我心中已然明悟,所谓的两个抉择,于我而言,实则仅有第二个选项可供选择罢了,即便前往那青铜门前坚守十年、百年之久,但倘若不能将汪家连根拔起,阻断“它”的爪牙伸向青铜门内的终极秘密,那么这扇神秘之门背后所隐藏的力量仍旧会引得无数人虎视眈眈,垂涎欲滴,因此,要做便需做得斩草除根,彻彻底底,不留丝毫隐患。
关根详尽地向我吐露了他精心筹谋的全盘计划,待我聆听完毕后,不禁对其心机之深沉、布局之严密深感震撼与钦佩。实难想象,眼前这位算无遗策之人竟会同我本为一体,毕竟以当下的我来看,实在太过弱小无能,与他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那一晚,我留宿在了他的住所之中,次日清晨,当晨曦透过窗棂倾洒而入,轻柔地抚过我的身躯之时,我悠悠转醒,然而环顾四周,却未曾发现关根留下的哪怕一丝一毫踪迹。我深知,依着他先前所述,此刻的他想必已然踏上归程。
我起身下床,踱步至窗前,任那温暖的阳光肆意倾泻在自已身上,稍作思索后,我伸手取走了置于桌上的两枚鬼玺,紧接着,依照他临行前的嘱托,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火种,将他的整间屋子付之一炬,熊熊烈焰瞬间升腾而起,吞噬着屋内的一切。
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挂着的太阳,阳光刺得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不自觉地说出了一声:“天晴了。”
……
近日,江湖上传出一则惊人的消息:吴家那位备受瞩目的小三爷竟然离奇失踪了!这一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整个道上引起轩然大波,吴家派出大批人手四处寻找,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尽管他们竭尽全力,却始终未能寻得吴邪的半点踪迹。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有人传言称,吴家小三爷已然惨遭不测;更有甚者,竟将此事与吴家之前不幸离世的吴三省联系起来,妄言吴家此番是祸不单行,先是失去了吴三省,如今连吴邪也未能幸免,然而,这些风言风语众人也只敢在背地里悄悄议论,毕竟,若是被吴家或者解家知晓,那他们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而最为诡异的是,经过一番仔细调查,人们发现医院内所有的监控设备居然都未曾捕捉到吴邪离开时的身影,他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仿佛从这家医院彻底蒸发掉了。
张起灵来到杭州,想与吴邪当面道别,当他听闻吴邪突然失踪的消息后,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内心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境此刻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就在大家心中隐隐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吴邪或许已经遭遇某种不测之际,谁能想到,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吴邪竟然毫无征兆地现身在了吴山居。
准确来说,并非是正常意义上的回归,而是当王盟如往常一样缓缓推开吴山居那扇门时,一道身影猛地映入眼帘——竟是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吴邪!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王盟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到吴邪身旁,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
而当吴邪离奇归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之后,一直心系着吴邪安危的大家纷纷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杭州。
吴家专门请来的医生立刻对吴邪展开了全面细致的身体检查,经过一番忙碌,最终得出结论:吴邪的身体状况总体而言并无大碍,身上也并未发现任何明显的伤痕,从种种迹象来看,导致吴邪此番昏迷不醒的原因极有可能只是过度劳累所致。
听到这样的诊断结果,在场众人高悬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子里。
然而此时,王胖子却忍不住开口吐槽道:“我说天真啊,这学得可真像小哥呀!好端端的突然玩失踪,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话虽如此,其实王胖子心底深处却是由衷地感到庆幸和欢喜,毕竟他的这位吴邪安然无恙。
一旁的潘子则面色凝重地分析道:“依我看呐,小三爷此次必定是碰上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否则怎会这般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