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39.虚无祝福加一(大概)

万恶的结果主义。

有那么一瞬间,星期日与几十年前,因为一句:“既然不在意食材是什么,那就不要吃了,你只要专心感受美味和饱腹感就行”而失去进食权利的厨师产生了共情。

早在玩家试图把他人的情绪一剪没,只留下快乐和满足时,星期日就应该把她丢出梦境了。

但在看到那张茫然无措的脸时,他该死的圣父心和教导欲还是占了上风,星期日无法克制地爱着玩家,仿佛在他成为神明之后,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已爱人的天性。

玩家倒是知道为什么。希佩爱她,众人微薄的喜欢汇聚到星神身上变成纯粹的爱,这份爱又被祂平等的传递给所有家族成员,意识集合体的特性是这样的,哪怕是星神也不能免俗。

基本上所有信仰过同谐的家族成员都对玩家很友好,就算是背离家族的星期日和歌斐木,梦主就算惨遭背刺也只会怪到揽镜人身上,讨厌不了玩家一点。

于是在喜爱的驱使下,星期日用温和到不能再温和的语气,试图向她灌输正常人该有的想法,然后被玩家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可是在你的乐园中也不需要悲伤和愤怒啊,为什么不让我减去这些不必要之物呢?”

星期日:……

秩序的多米尼克斯看上去还是那么神圣,就连头顶的小翅膀都在散发着圣光,但里面的人已经汗流浃背有一会了,是玩家看到之后会怀疑里面很热的程度。

但玩家看不到,所以她还在输出:“只要舍去过程,你和我做出的一切其实并无差别,但你的梦境注定会崩塌,而我会让他们永远幸福。”

抛开一切不谈,玩家赢了太多太多。

虹发少女看着星期日,就如同看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再这样永无止境的编织梦境,你会崩溃的。”

“神的伟力不会如此脆弱。”星期日说。

“可你会崩溃啊,到时候站在这里的或许是太一、或许是希佩,或许是其他什么,但总归不是星期日了,不是星期日的星期日该如何维持一个星期日想要的乐园?”

少女的表情天真极了,很难想象看破一切的通透和不知世事的愚蠢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与玛丽·苏交流注意事项大全》第八条——不要强行打断玛丽·苏的奇思妙想,另外,在她的思想走偏时记得及时转移话题。

星期日未能在话题开始之后及时将玩家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于是惨遭迎头痛击,并因此察觉到了一个危险的事实。

玛丽·苏该不会是一个自灭者吧?

这句话听起来很荒谬,虹发少女看上去是如此的开心,如此的有活力,她所信奉的纯美命途,更是一个以实现自我价值为目标的命途,看上去跟虚无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甚至整个命途本身就是在对抗虚无。

但星期日就是从她的话语中,她的理念中,她无论何时都无比闪耀的眼眸中…察觉到了自灭者的痕迹。

是啊,她看上去是如此完美,不会痛苦、不会悲伤、不会愤怒、不会感到任何遗憾……看上去的确可以称得上普遍意义上的幸福。

但倘若没有痛苦,那幸福又该如何才能称得上是“幸福”呢?她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同样的日常罢了。

一个步入虚无而不自知的自灭者,极少有人能从少女绚烂的色彩和强烈的存在感中窥视到她背后巨大的空洞,少数能察觉到这一点的人,还是同样步入虚无的受害者。

“原来你也……原来你早就已经……”

因为玩家而步入虚无命途的自灭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被玩家切除悲伤之后,她从未表现过如此喜悦(大概是喜悦)的情绪。

“我早该想到的,自已只是失去了悲伤就沦落至此,更何况是您呢?”

自称巡海游侠的紫发女性闭上双眼,微不可见的悲悯和无能为力的哀伤从她脸上短暂出现了一瞬,又被她迅速遗忘。

“愿我们都能得到自已想要的。”

愿我们不要过早迷失在虚无的泥沼中。

介于虚无被动躺平,不会主动给予力量的特性,玩家持有的虚无力量基本可以视作一个虚无祝福了。

意识到玛丽·苏本质的哲学胎儿在发抖:“不能感受到痛苦就没有痛苦,听上去很好,但这样的人生太悲哀了,他们真的是人吗,他们和不会思考的虫子有区别吗?”

说的好像秩序的木偶就有思考能力似的。

星期日曾把玩家视为乐园之中的人该有的样子,但傲慢的圣人尚未发觉,眼前的人同时也是他理想终点的具现化,他所谓的拯救其实其实与谋杀无异。

坠入太一之梦的人们或许一开始是幸福的,但在心想事成的梦中,所有人都会在欲望的驱使下索取的越来越多,直到欲望无法产生新的欲望,得到永恒满足的他们滑入虚无之中,成为不自知的自灭者,成为秩序的木偶人,在尚未支配中,无知无觉地上演着一场又一场同名剧目。

那时候的他们,大概与被玩家阉割痛苦之后别无二致,也与现在的玩家别无二致,所谓的太一之梦,大概会沦落为鸡翅膀男孩自我满足的过家家乐园,如果那时候星期日还是星期日的话。

说起来星期日是不是有一个类似的沙盘来着,玩家看剧情的时候好像见到过,对里面充满bug的人偶印象深刻。

一切都是早有预兆之事。

但星期日现在还意识不到这一点,鸡翅膀男孩只是无意识地握紧拳头,代表他一部分情绪的“旧梦的回声”慌乱地飞来飞去,如果神主日不是金属质感,他全身的羽毛都会炸起来。

梦主!你怎么让虚无的自灭者混进来了!

曾经被他们所驱逐的紫发女性,也仿佛换上了一张足够嚣张的面孔,浮现在星期日面前:

想不到吧,秩序残党,你以为驱逐了我就万事大吉了吗,其实还有自灭者在匹诺康尼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