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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最后的对峙

第311章 最后的对峙

“文件再给我看下吧,她不是想见我吗?”江晚吟觉得自己好像比之前强大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坚强的后盾以后,人都会变得自信。

那些不想再翻阅的记忆,反而也变得麻木了。

厚厚的一叠文件,江晚吟翻得很慢。

每一页,都记录着沈宛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般的算计。从她回国开始,那一张张看似不经意发来的照片,到后来对商子序的刻意诱导,再到那场让她差点丧命的车祸,以及最后在阁楼上那诛心的言语……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那么多的恶意,像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将她牢牢困住,拖入深渊。

她一直以为,沈宛只是想抢走商扶砚。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沈宛想要的,是她死。

窗外的阳光很好,暖融融地洒在她身上,可江晚吟却觉得指尖冰凉。她一页一页地翻着,神情平静,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商扶砚就坐在她的对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看到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看到她垂下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他知道,她的内心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些证据,是他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拿给她看的。他不想再有任何隐瞒,他想让她知道所有的真相,但又怕这些不堪的过往,会再次伤害到她。

终于,江晚吟翻到了最后一页。

她缓缓地,将文件合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她抬起头,看向商扶砚,那双曾盛满星辰的眼眸,此刻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不起半点波澜。

“我想去见她。”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商扶砚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吟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没必要脏了你的眼。”

沈宛如今的下场,已是定局。他不想江晚吟再去面对那个女人的疯狂和恶毒。

江晚吟却摇了摇头,她站起身,目光迎上他,“不,有必要。”

她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乞求,没有商量,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容动摇的决定。

商扶砚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江晚吟。一个不再需要他庇护,能够独自面对风雨的江晚吟。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他低声应道,声音沙哑,“我陪你去。”

……

京港市第一看守所,戒备森严。

冰冷的铁门一道道打开,又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长长的走廊里,只回荡着他们三人的脚步声。

陈秘书走在最前面带路,商扶砚则走在江晚吟身侧,落后她半步的距离。他没有去牵她的手,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开这四周冰冷压抑的空气。

他们最终在一间审讯室前停下。

审讯室里,安装的是单向玻璃。

江晚吟站在玻璃前,静静地看着里面。

沈宛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头发凌乱,脸上是那道永远无法抹去的、浅浅的疤痕。她不再是那个光鲜亮丽、众星捧月的策展人,此刻的她,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困兽,焦躁、愤怒,又带着深入骨髓的怨毒。

她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视线,猛地抬起头,在看到玻璃上映出的、商扶菸那模糊的身影时,她像是疯了一样,立刻扑了上来。

“商扶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放我出去!”

她的手重重地拍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脸贴着冰冷的玻璃,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外面。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才是救了你的人!我才是该做商太太的人!江晚吟那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拥有一切!”

“商扶砚!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懦夫!你是不是不敢见我!你怕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因为嘶吼而变得嘶哑,尖锐得刺耳。

商扶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下意识地想将江晚吟带离这个地方。

然而,江晚吟却转过头,对他说:“我想进去,一个人。”

商扶砚看着她,她的眼神依旧平静。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就在外面。”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江晚吟缓缓走了进去。

沈宛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尖锐的笑声:“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怎么,来看我笑话了?”

她上下打量着江晚吟,眼神里的嫉妒和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江晚吟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未施粉黛的脸上,皮肤却细腻得看不出半点瑕疵。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的气质,清冷而疏离,就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

而她自己,却狼狈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强烈的对比,让沈宛彻底失控。

“你以为你赢了吗?”她冲着江晚吟嘶吼,“别做梦了!商扶砚他根本就不爱你!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连碰都懒得碰你一下!你不过就是他用来暖床的工具!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她试图用最恶毒的言语,去刺伤眼前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她想看到她痛苦,看到她崩溃,看到她和自己一样,坠入深渊。

可是,江晚吟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她就这么看着沈宛,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歇斯底里的疯子。

直到沈宛骂累了,喘着粗气停下来,江晚吟才缓缓地,向她走近了一步。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沈宛最脆弱的地方。

“沈宛,”她说,“你从没想过爱一个人,你只爱你自己营造的、被他深爱的幻觉。”

沈宛的呼吸一滞,瞳孔猛地收缩。

江晚吟看着她,继续用那平静无波的语调,说出了那句足以将她彻底击溃的话。

“而他,”她没有回头,却仿佛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的、从未移开过的视线,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弧度,

“现在,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