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杀鱼,姬思瑜带着年年岁岁在河边清洗洋槐花,随即带着他们把清洗好的洋槐花和鸡蛋以及面粉搅拌在一起,成糊状后一团团放在已经刷好猪油的锅里。
可能是因为自已动手采摘,又自已亲手做,所以中午姬思瑜和年年岁岁吃的比往常要多得多。
至于常嬷嬷中间特意收起来的那两块洋槐花饼,姬思瑜就当做没有看到。
“娘亲,真好玩。”
“没错,真好玩。”
姬思瑜带着孩子们吃饱喝足后想着饭后消食儿,一路溜达着回镇国寺。
午饭的残局由刘妈妈带着人收拾。
这边姬思瑜牵着年年岁岁走在林间小道上,那边高处的观景亭中女人的哭声传来。
岁岁抬起自已的小脑袋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的年年制止。
“我不相信。”女子哭诉道:“我与表哥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眼看我们下个月就要大婚,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多了三四个红颜知已。”
“表哥最是端方守礼,他绝对不会在大婚之前如此下我的颜面,如此下王章两家的颜面。”
“娘,我想见他一面,我想问问清楚,他为何要如此羞辱于我,让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因为观景亭上那女人的话,此时的姬思瑜带着孩子进退两难,示意春花到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离开。
“你们婚约已经取消,没有再见的必要。”
相比年轻女子的不冷静,说话的妇人就要沉稳且冷漠了许多。
哭诉的年轻女子在听到自已的婚约取消后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她觉得自已表哥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也没想过要和自已表哥解除婚约,更没有想过嫁给除了自已表哥之外另外的人。
“解释什么?”
妇人厉声道:“他既然敢下我王家的面子,那他最好能承担起这个后果。”
“可是,舅母说表哥是因为被人打了一棍,醒来不记事儿了所以……”
“闭嘴!”
姬思瑜也抿紧了嘴巴,这熟悉的失忆套路。
“太医院已经来人把章世佳带走,有太医院的人在,他肯定会早日康复。”如果这妇人的声音没有那么冷漠的话就好了。
“柔儿,不管他有没有康复,他下了我王家的面子无法改变,婚约就此作罢。”
说着,王夫人声音放柔,继续道:“今日娘让你来陪我来上香,是想让你来相看……”
观景亭上的话题已经改变,春花找到了另外一条小路,姬思瑜看了眼观景亭的方向,沉默地带着年年岁岁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去。
姬思瑜之前只是在太医的心声中听到受伤失忆的人会被带走集中管理,今天,却是亲眼见到了。
性情大变加失忆,那个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穿越者。
而不管是萧邕齐还是萧元琛,对穿越者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中午太阳晒着,明明那么暖和,可姬思瑜的心一阵阵的发凉。
挺讽刺的,一个封建古人还知道大婚之前守礼不出去沾花惹草;一个现代人却在穿越过来之后到处风流……
“主子?”
秋月看着回到客院后坐在桌子旁,手拿茶杯一动不动的姬思瑜道:“主子,您听到我说话了吗?”
姬思瑜抬头,又看向两边。
“小主子们去午休了,大爷找您。”
姬思瑜一听萧元琛找自已,思绪立刻从之前的困顿中出来。
还是先解决面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说是因为什么事情了吗?”
秋月摇头,只看着站在院子里的辞墨道:“辞墨已经在等您了。”
姬思瑜起身,心里有点不爽。
上班中午还有午休时间呢!
她倒好,24小时无休。
姬思瑜带着春花秋月跟在辞墨身边,一路来到了镇国寺的藏经阁。
藏经阁外除了两个洒扫的僧人,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辞墨将姬思瑜带到藏经阁的门口后,拦下想要跟在姬思瑜身后进去的春花秋月,对姬思瑜道:“夫人,请。”
姬思瑜抬头看了一眼藏经阁的牌匾,抬脚迈进藏经阁内。
镇国寺的藏经阁很大,不止单层面积大,上面还有八层,加起来整整九层。
这么高,这么大,辞墨又没说萧元琛在哪儿,难不成她要一层层找吗?
姬思瑜从藏经阁出来的时候辞墨眼露不解,她怎么又出来了?
“你主子在哪儿?”
辞墨看着姬思瑜道:“三层。”
姬思瑜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在楼下闲逛,直接去了三层。
正如辞墨所说,姬思瑜来到三层的时候,萧元琛穿着白色绣着金丝的袈裟坐在窗边的桌案后面。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的袈裟上,仿佛有数不清的光点在跳动,连带着他本就俊美无铸的脸都神圣了几分。
作为颜狗的姬思瑜,在看到这一幕时,瞬间没有原则地原谅了萧元琛大中午把自已叫过来的事情。
姬思瑜心里真的很唾弃自已,但是一双眼睛却没办法从萧元琛的身上挪下来。
他要是长得丑一点就好了。
可惜。
“你想站多久。”萧元琛放下手中的经书,看向站在楼梯口的姬思瑜。
姬思瑜挪到萧元琛的对面,看向他面前的经书《百喻经》。
嗯,没文化的姬思瑜表示没听说过。
不过他手边的木盘内有一洋槐花的影子,之前常嬷嬷带走的洋槐花饼应该就是给他送来了。
“您找我有事?”
姬思瑜觉得自已对萧元琛还是很尊敬的。
或者说,姬思瑜对每一个捏住自已命脉的人都很尊敬。
“陛下要来镇国寺祈福,今晚会住下。”
说白了,就是他不相信自已会老老实实的在镇国寺念经祈福,所以总是会隔三差五来镇国寺转转。
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要在镇国寺留宿。
姬思瑜继续不解地看着萧元琛,萧邕齐来了也是萧元琛的事情,和自已有什么关系吗?
“你父亲姬修成会和他一起前来。”
萧元琛拿起旁边浸满墨液的毛笔,在《百喻经》上‘一厢情愿’四个字上,随手划了一笔。
“你母亲已经告诉他我身中情蛊,你猜……”
姬思瑜看着抬眸望向自已的萧元琛,心脏一颤,冷静无比。
她和林月容在花厅说的话,萧元琛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药的事情也知道吗?
“你父亲会不会想亲眼看一下我身中情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