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何大清手里捏着护心镜,急匆匆出门。
何宇一眼便猜出他的心思:这小子,居然打算把护心镜拿去当铺典当,用来请客呢!
护心镜可是顶级法宝,价值连城,岂是区区几个银元就可换取的,这家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何宇右爪往空中猛的一抓,何大清手中的护心镜立刻“嗡嗡”作响,“嗖”的一声,自动飞到何宇掌间。
“这小镜子造型独特,鄙人很喜欢,就此收下。牧晚音,作为交换,给他一根金条。”
何大清惊喜交加的接下金条,眼睛眯成一条缝:“谢二位爷!今晚,让你们尝尝地道的老北京菜!”
随后,小曲一哼,如同孩童一般,蹦跳着走出包子铺。
“牧晚音,这京城可是五朝古都,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及其浓厚,非安和县能比。你也跟他一同前去,开开眼界!”
牧晚音早就梦想到大城市看看,只可惜战火连绵,加之条件有限,心中所愿一直无法实现。
此刻听何宇这么一说,自是高兴至极、夺门而去。
风韵走到何宇跟前,一改之前的淡漠,热情无比道:“何先生,请到寒舍一坐。”
何宇点头,跟在身后,一同出门。
从何宇到此地时算起,时间已过了半个钟头,门口的何雨柱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在黄土中撒泼打滚。
叹气道:“何先生见笑了,这孩子打小就倔,认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刚满月时,不好好吃奶,咬得我生痛,我骂了他一句,他竟然一天不吃不喝,可把大人急坏了!”
看一脸无奈之色,何宇顿觉这何雨柱一生下来,就是个刺头儿。
在与的交流之中,何宇得知她的名字叫做谭冰心,祖上因做的一手上好的谭家菜而闻名。
两人大概步行十多分钟,在一处矮小的房屋前停了下来。
门口木椅上坐着一个老者,满头霜染、面容慈祥,饶有兴趣戏耍着笼中之鸟。
何宇刚一靠近,那鸟儿便发出“唧啾、唧啾”的火热之声,在笼子中上下攒动。
何宇面色平静,心头却在滴血:
这可是灵兽赤灵鹰,生性彪悍,战力十足,在天南星也是极其稀有的物种。
此刻,却被老头关于笼中,当做凡鸟饲养,实在是暴殄天物。
“老爷子,这鹰嘴如利刃,爪似长弓,眼睛深邃锐利,翅膀宽阔雄劲,看上去好生霸气啊!肯定不是一般品种吧?”
何宇假装不知情,有礼有节的问道。
老头微微抬头,语气并不怎么友善:“算你识货!这是只秃鹫!”
喂,何慕青,你老糊涂了吧!
这鹰头部羽毛如此茂盛,你竟说它是那脑袋不长毛、爱吃死尸的恶心秃鹫,我该骂你有眼无珠呢,还是骂你老眼昏花啊?
你说它是只海东青,我都还能忍,居然说它是秃鹫,我实在想给你一耳光!
何宇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心中不停腹诽,脸色晴一阵阴一阵。
谭冰心善于察言观色,看到何宇脸色一变,立刻解释道:
“何先生莫怪,我们家老爷子平时脾气挺好的。”
“只是自从得到这只鹰后,对它喜爱倍加,晚上都要一起睡。一旦旁人提起此鹰,他马上会变得恼怒异常。”
“但若提别的事,不管是多难听的话,老爷子都不会生气的。”
“哦,真有此事?”何宇半信半疑道。
谭冰心点头如捣蒜。
何宇决定试上一试,大声喊道:“何慕青,你老小子今年也70多了,没几年就要死翘翘,棺材做好了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愈发深重,老年人尤其忌讳提及“死”字。
何宇自已都觉得这句话确实太损,身为晚辈实在不应该口出妄言。
出人意料的是,何慕青翘首一笑,豁然淡定道:
“人固有一死,无可畏惧。犬子早已备好棺材,烦劳小哥挂念。”
“……”
这何大清一家三代人,怎么代代是极品?
何宇一时竟无言以对。
原本他打算今日就将赤灵鹰收回。毕竟接下来的几年,是这只二级灵兽精进到三级的关键时期,少不了何宇悉心的培育和修炼上的引导。
可何慕青是师父托付之人,又对此灵兽偏爱有加,这一念头也只能作罢。
跟老头寒暄了几句后,何宇进屋。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其简朴的土石结构的房屋,坑坑洼洼的地面,放着三五个木凳子和一张圆桌,远处一角,则是搭建起来的简易厨房。
看来是一间集客厅、厨房、餐桌于一体的三合一多功能居室,小巧紧凑,倒也温馨。
顺着木梯看上去,二楼隐约能看见被褥一角,上面应该就是几间卧室了。
尽管条件极为简陋,然而在这国家遭受侵略、战火纷飞的岁月,一家人能够平安相聚,已然是最为幸福之事。
何宇环顾四周,发现东墙上挂着一幅画和一幅照片,顿时来了兴趣,上前驻足观看。
照片是黑白照片,何慕青居中,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何大清和谭冰心。
这个年代能有照片留存的,都是大户人家。
看来,虽然何慕青家道没落,但也有些积蓄在身。
在何大清尚未踏足八大胡同之前,一家人的日子,应该过得还算殷实。
何宇将目光移至另一张人物画。
这是一张彩色肖像画,可能由于时间久远,画面有些发黄,部分地方的墨迹已经脱落。
画上同样是一对身穿清朝服饰的男女,抱着一个三岁孩童。
画师技艺十分高超,善于捕捉人物面部特征,并将其跃然纸上。
何宇通过左眉心一颗明显的痣,认出孩童便是何慕青。
“这是我公公小时候的样子。”收拾卫生的谭冰心,看到何宇入迷的样子,耐心解释道,这也恰好印证何宇的推断。
何宇点点头,目光向上延伸,落在画上的女人身上。
这一看,何宇只觉神经恍惚,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
画上的女人身穿华丽清式旗袍,身材丰腴多姿。
她用绣满红花的抹额,将秀发挽于脑后,露出娇媚可人的面容。
一双独特丹凤眼,透出阵阵锐气。
额头处还有一颗奇大无比的美人痣,仿似第三只眼,让其看上去英姿飒飒、神秘莫测。
这女人,何宇认识,还与其朝夕相处两年之久,感情颇深。
如果说仅凭面相会认错的话,女子额头上的美人痣绝不会错。
何宇心中笃定,画上的女人,就是他的师父——白茹!
这时,背后两声响亮的咳嗽声,惊醒昏昏沉沉的何宇。
何慕青弓着背,手提鹰笼走了过来,指着画上的女子,颇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是我的母亲,白茹,1837年生人,在我三岁的时候,她说想去军都山看看,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人的话音渐渐低落。他头颅下的地面,犹如雨淋一般,顷刻间就湿了一大片。
怪不得师父让自已护佑何慕青一家三代,原来何慕青是她的儿子!
那师父又是怎么从蓝星到达天南星的?
师父说何宇也是华国人,难道自已是被人从蓝星带上天南星的?那么这人又是谁?
既然有家眷在蓝星,师父为什么不亲自回来?
1872年,师父在军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星究竟有没有其他修真者?
……
一时间,无数未知的问题,涌入何宇大脑,撑得他头痛欲裂,直接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