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颂爱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冬枝眠的脸颊。触感柔软，温度真实，甚至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呼吸。
——可这张脸，真的是她的吗？
——既然这个世界能随意篡改人的样貌、记忆，甚至死亡方式……
——那冬枝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千颂爱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姐姐是发现一切了吗？”冬枝眠歪着头，笑容甜美，眼睛里却闪烁着危险的光。
千颂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终于确认了。
——杀死那个男人的，一首都是冬枝眠。
——那句“我可怜那个女人，我帮着她逃离火海”……
——真正的意思是——她亲手替那个女人杀了她的丈夫。
——而那个女人，一定还活着，活得很好。
冬枝眠见她不说话，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交融。
“我的姐姐啊～”她轻声呢喃，声音甜腻得像融化的蜜糖，“是不是担心自己永远出不去了？”
千颂爱依旧沉默。
冬枝眠低低地笑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正是那把拆信刀。
她将刀柄递向千颂爱，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眼神炽热而疯狂：
“只要杀了我，姐姐就会出去哦。”
她的声音轻柔，像在诉说一个甜蜜的承诺。
“姐姐，杀了我。”
千颂爱看着那把刀，又看向冬枝眠的眼睛。
——她在试探。
——她在赌自己会不会动手。
千颂爱忽然笑了。
她伸手接过刀，指尖轻轻擦过冬枝眠的手腕，感受到对方一瞬间的颤栗。
“你这种调情？”她慢条斯理地说，“我很不喜欢。”
刀尖抵上冬枝眠的心口，再往前一寸，就能刺穿皮肤。
冬枝眠却笑得更加灿烂，甚至主动往前倾了倾身子，让刀尖微微陷入衣料。
“或许我真的会杀了你。”千颂爱轻声说。
冬枝眠眨了眨眼，睫毛轻颤，像只无辜的小鹿：
“那姐姐就试试看呀～”
千颂爱盯着她，忽然将刀锋一转，刀尖抵上自己的手腕。
冬枝眠的笑容瞬间凝固。
“姐姐？！”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千颂爱笑了。
——果然。
——她害怕的不是自己杀她……
——而是自己伤害自己。
“冬枝眠。”千颂爱缓缓开口，“你一首在引导我做选择，对吧？”
冬枝眠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
“选择相信你，或者怀疑你。”
“选择杀你，或者不杀你。”
“但不管我怎么选……结局都是错的。”
冬枝眠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千颂爱手中的刀。
“因为……”千颂爱微微用力，刀尖在手腕上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你根本不在乎己知的真相。”
“你只在乎我能不能‘属于你’。”
冬枝眠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姐姐……”她的声音颤抖着，“把刀放下……求求你……”
千颂爱没有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告诉我实话。”
冬枝眠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她缓缓跪了下来，双手抓住千颂爱的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我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她哽咽着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但我也被困在这里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
“只有姐姐选择‘相信我’……我才能离开……”
千颂爱眯起眼睛：
“所以，你一首在演戏？”
冬枝眠用力摇头：
“不是的！我是真的爱姐姐！只是……只是我没办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变成无声的啜泣。
千颂爱看着她，忽然将刀扔到地上。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刺耳。
冬枝眠怔怔地抬头。
“冬枝眠。”千颂爱蹲下身，与她平视，“如果我说……我相信你……”
“你会放我走吗？”
冬枝眠的眼泪瞬间止住。
她的眼神一点点暗了下来，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甜美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会哦。”
她伸手抚上千颂爱的脸颊，轻声说：
“因为姐姐……己经是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