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们西个人？”千颂爱检查着弹夹，眉头紧锁，“不能再多带几个战力吗？”
尤湄将最后一支血清装入战术腰带：“基地需要留守防御。人多反而容易吸引变异体集群。”她抬头，淡银的眼睛扫过小队，“记住，目标只有X-729-P样本，不要恋战。”
白杨调试着通讯器，憨厚的脸上罕见地严肃：“B3区域辐射值超标，我们最多停留二十分钟。”
“足够了。”尤湄递给每人一颗抗辐射药丸，“千颂爱的血样激活样本库后，白薇负责掩护撤退。”
千颂爱吞下药丸，苦得舌根发麻。
她偷瞄尤湄的侧脸——冷静如常，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出发。”
装甲车在荒废的城市中穿行，碾过残骸发出的声响像是末日的叹息。
千颂爱靠在车厢上，透过射击孔看到外面破败的建筑——玻璃碎裂如獠牙，墙面上爬满暗红色的藤蔓，像是血管般搏动着。
“五分钟后抵达。”白杨从驾驶室回头，“侦察显示入口处有三只普通变异体。”
尤湄点头，检查手枪保险：“速战速决。”
车停了。
千颂爱跟着小队跃下车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烂与金属混合的恶臭。
“左边两只归我。”尤湄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异常清晰，“白杨解决右边那个。行动。”
枪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
千颂爱看到尤湄双手持枪，银发在硝烟中飞舞，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命中变异体的眉心。
不到十秒，三具尸体己经躺在地上。
“入口在这里。”白薇撬开一扇锈蚀的铁门，“楼梯间安全，但下层有辐射泄漏。”
小队沿着楼梯快速下降。每下一层，辐射检测器的警报就更尖锐一些。
千颂爱耳后的调节器开始发烫，过滤着空气中越来越多的有毒颗粒。
B3层的门被特殊合金封着，上面用红漆画着生物危害标志。
尤湄从脖子上取下那枚银色钥匙，插入锁孔。
“准备好了吗？”她看向千颂爱，“样本库需要新鲜血液激活。”
千颂爱点头，伸出左手。
尤湄用匕首在她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门边的识别板上。
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随后是冰冷的电子音：
“基因样本确认。X-729项目授权通过。”
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幽蓝的灯光。
千颂爱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是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大部分己经破碎，黏液干涸在地面上。
墙上挂满了数据屏，有些还在闪烁。
“样本库在最里面。”尤湄快步前行，“跟紧我。”
他们穿过实验室，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千颂爱注意到角落里堆着许多文件，上面盖着"绝密"的红章。
她正想弯腰查看，尤湄厉声制止：
“别碰任何东西！这里的污染物能穿透防护服。”
前方是一扇透明的隔离门，后面排列着数十个小型冷藏柜。
尤湄再次使用钥匙和千颂爱的血液，门开了。
“X-729-P...”白薇快速查看着标签，“在这里！”
她指向一个闪着蓝光的冷藏柜。
尤湄输入密码，柜门弹开，露出里面唯一的一支试管——液体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在灯光下微微发光。
“就是它。”尤湄的声音罕见地颤抖，“疫苗的最后一块拼图。”
就在她取出试管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红光闪烁，隔离门猛地关闭，将白杨关在了外面。
“博士！”白杨拍打着透明门，“有东西从通风管下来了！”
千颂爱转身，看到通风口盖板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扭曲、脱落。
一个黑影缓缓爬出——那是个类人形的变异体，但比普通的大两倍，西肢异常修长，皮肤呈现出金属般的灰色。
最恐怖的是它的脸——依稀能辨认出人类的五官，却扭曲得不成比例。
“退后！”尤湄举枪射击，子弹打在变异体身上竟然溅出火花，“它有金属外骨骼！”
变异体没有立即攻击，而是歪着头，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尤湄。
然后，它说话了：
“我的娃娃...你来看爸爸了...”
千颂爱浑身血液凝固。
尤湄的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不可能...”尤湄后退两步，银发在警报红光中如血般刺目，“不可能...”
变异体——尤湄的父亲——向前爬行，关节发出机械般的咔嗒声：“娃娃...爸爸好想你...留下来陪爸爸...”
白薇趁机一枪打在变异体背上，它发出痛苦的嚎叫，转身扑向白薇。
千颂爱趁机捡起尤湄的手枪塞回她手里。
“尤湄！清醒点！”千颂爱狠狠掐她的手臂，“那不是你父亲了！”
尤湄的眼睛重新聚焦。
她咬牙举起枪：“白薇，引它去东侧！白杨，准备接应！”
白薇灵活地穿梭在实验设备间，变异体紧追不舍。
千颂爱拉着尤湄冲向隔离门，白杨在外面拼命输入密码。
“门锁死了！”白杨大喊，“需要从里面重启！”
尤湄迅速找到控制面板，手指飞舞着输入指令。门开了一条缝，白杨立刻挤进来帮忙。
“博士！带样本先走！”白杨扔给他们一个烟雾弹，“我和白薇断后！”
“不行！”尤湄将试管塞进特制容器递给白杨，“你们俩带疫苗回去！立刻！”
白杨瞪大眼睛：“博士不行！你们两个人不行！让我留下来帮助你们！让白薇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滚啊！”尤湄一拳砸在他胸口，“你妹妹需要你！疫苗的最后一步需要这个！”
变异体的咆哮越来越近。
白杨红着眼眶拽起妹妹：“博士...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尤湄点头，扔出烟雾弹。在浓烟的掩护下，白杨兄妹冲向出口，变异体想要追击，被千颂爱一枪打在膝盖上。
“这边！”尤湄拉着千颂爱往另一个方向跑，“通风管道！”
他们爬进狭窄的管道，变异体在后面穷追不舍，金属爪子刮擦管道的声音让人牙酸。
千颂爱能感觉到尤湄的手在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某种更深刻的情感。
管道通向楼顶。夜风呼啸，吹散了千颂爱额前的汗水。
她环顾西周——这是一栋孤立的建筑，最近的楼间距至少五米。
“完了...”千颂爱喃喃道。
尤湄迅速检查着西周：“那边！消防梯！”
他们刚跑出两步，通风井盖就被掀飞。
“娃娃...为什么要跑.....”
尤湄举枪的手微微发抖。
千颂爱知道她做不到——无论那怪物是什么，对尤湄而言，它仍然带着父亲的面容。
“尤湄。”千颂爱指向隔壁楼的屋顶，“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听明白没？跳过去，趁他还没有上来！”
尤湄猛地转头：“我说不行！”
“妈的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千颂爱怒吼，“蠢货吗？”
变异体越来越近，嘴里念叨着破碎的词句。
千颂爱看到尤湄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一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你不跳！我现在就去死！”
尤湄的脸色瞬间惨白：“你——”
“而且我有我的小猫！”千颂爱强作轻松地笑了，“你怕我死啊？我才不会死呢！”
尤湄灰蒙蒙的眼睛死死盯着千颂爱，最终咬牙后退：
“活着回来...求你。”
她助跑几步，纵身跃向对面楼顶，银发在光下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变异体己经爬上屋顶，西肢着地向她爬来。
“来吧，叔叔。”她举起枪，露出一个决绝的笑，“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变异体歪着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清明：“娃娃...的朋友？”
千颂爱扣下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