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颂爱睁开眼，看见一片空白。
【颂爱大小姐，我们成功了，所以灵魂分离了】小猫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
“那怜悯若呢？”千颂爱伸出手，却只抓住一片虚无，“我看着她好像头发变成红色的了。”
【她啊...】小猫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成为了吸血鬼女王，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开始后面世界吧。”千颂爱闭上眼睛，不愿再想。
小猫没有告诉她的是——在那个世界的城堡里，红发如血的怜悯若抱着千颂爱冰冷的尸体，一次次将自己的手腕咬破，让暗红的血滴落在苍白的唇上。
血珠顺着下颌滑落，在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凄艳的花。
“醒过来...求求你...”
怜悯若的声音支离破碎，将脸埋入千颂爱己经僵硬的颈窝，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将两人染成诡异的蓝紫色，仿佛一幅被泪水晕开的宗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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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千颂爱一脚踹开扑来的丧尸，腐烂的脑浆溅在她崭新的作战靴上。
她盯着靴面上那团黄白相间的黏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他妈是什么鬼世界！”她抡起消防斧劈开另一只丧尸的头颅，黏稠的黑血喷了她一身，“小猫！你给我滚出来！”
【来啦来啦！】欢快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完全不顾周围血腥的场景，【大小姐身手不错嘛~】
千颂爱一个侧翻躲过丧尸的扑咬，反手将斧刃捅进它的眼眶：“不错你大猫！为什么又是我的身体？！”
她踹开死透的丧尸，背靠便利店玻璃门喘息。玻璃映出她现在的模样——还是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只是左颊多了道血痕，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身上套着件沾满血污的皮夹克。
【因为这样比较有代入感嘛~】小猫理首气壮，【而且这次我给大小姐准备了超——厉害的身份哦！】
“少废话！”千颂爱一脚踢碎从收银台后面爬出来的半截丧尸，“这是什么鬼地方？”
【末世呀！】小猫欢快地说，仿佛在介绍游乐园，【丧尸病毒爆发三个月，人类幸存者不足30%，而大小姐你是——】
便利店的玻璃突然爆裂，五六个丧尸同时扑进来。
千颂爱骂了句脏话，抡起斧头砍翻两个，却被第三个扑倒在地。腥臭的牙齿离她的喉咙只有三公分——
“砰！”
丧尸的脑袋像西瓜般炸开。
千颂爱推开无头尸体，看见便利店门口站着个穿迷彩裤的短发女人，手里的霰弹枪还冒着烟。
“新来的？〞女人踹开另一只丧尸，枪管顶住它的下巴扣动扳机，“身手还行，脑子不行。”
千颂爱爬起来，终于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利落的银色短发，右耳一排耳钉，狭长的丹凤眼下有颗泪痣。
女人个子比她高半头，迷彩背心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肌肉，腰间别着三把不同型号的匕首。
“尤湄。〞女人单手给霰弹枪上膛，动作熟练得像在转笔，“S级研究员，暂时兼职你的队长。”
千颂爱愣住了。这就是小猫说的那个科学家？怎么看都像个女土匪啊！
【对对对就是她！】小猫激动地嚷嚷，【尤湄博士，26岁，病毒学天才，研究出丧尸疫苗的关键人物！大小姐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她到疫苗完成！】
“发什么呆？”尤湄用枪管戳了戳她的肩膀，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衣料传来，“跟上，菜鸟。”
千颂爱跟着尤湄冲出便利店，才发现外面停着辆改装悍马。
车顶架着重机枪，有个人，车窗焊着铁丝网，车身上用红漆涂着"别惹我们"西个大字，旁边还画了个中指图案。
“上车。”尤湄跳进驾驶座，手指不耐烦地敲打方向盘，“除非你想留下来当点心。”
千颂爱刚关上车门，尤湄就一脚油门踩到底。悍马咆哮着撞飞两只拦路丧尸，腐肉和碎骨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
“所以，”尤湄开车的方式像在玩碰碰车，不断撞击路上的障碍物，“总部为什么派个花瓶给我？”
千颂爱抓紧安全带：“花、花瓶？”
尤湄斜眼打量她，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她全身：〝细胳膊细腿，皮肤白得能反光，不是花瓶是什么？”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千颂爱的脸，“你闻起来像高级酒店的香皂。”
千颂爱翻了个白眼：“小猫，我能不能换个保护对象？”
【不行哦~尤博士是这个世界唯一能研制疫苗的人！】小猫幸灾乐祸地说。
“我、我是S级特工！”千颂爱推开近在咫尺的尤湄，“才不是什么花瓶！”
尤湄挑眉：“证明给我看。”
话音未落，她突然猛打方向盘。
悍马一个漂移甩尾，千颂爱猝不及防栽进尤湄怀里，额头撞上对方的下巴。
“投怀送抱？”尤湄嗤笑，胸腔的震动传到千颂爱身上，“这也算特训？”
千颂爱爬起来，这才发现车后追着一大群丧尸，领头的那个速度奇快，西肢着地奔跑像只鬣狗。
“变异体！”尤湄脸色骤变，抓起对讲机，“老白！三点钟方向，穿甲弹准备！〞
车顶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响，重机枪调转方向。
千颂爱透过天窗看见个戴护目镜的男人趴在车顶，肩扛火箭筒。
“轰——”
爆炸的气浪震得悍马差点侧翻。
千颂爱死死抓住把手，看见那只变异体被炸飞十几米，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见鬼！”尤湄猛踩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菜鸟，会开枪吗？”
千颂爱还没回答，怀里就被塞了把冲锋枪。
尤湄踹开车门，拽着她跳下车：“数到三，打它膝盖！”
变异体以惊人的速度扑来。
千颂爱本能地扣动扳机，一梭子弹精准地打断它的左腿。
尤湄同时开枪，右腿应声而断。
“漂亮！”尤湄吹了声口哨，掏出颗手雷塞进变异体张大的嘴里，“走你！”
两人狂奔回车上，身后传来爆炸声。
尤湄大笑着踩下油门，顺手揉了揉千颂爱的头发：“不错嘛花瓶，枪法挺准。”
千颂爱拍开她的手：“别叫我花瓶！”
“那叫什么？”尤湄眨眨眼，泪痣随着她的表情微微移动，“小香猪？”
“小猫，我想杀人。〞千颂爱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说。
【别别别！尤博士很重要！】小猫慌忙劝阻。
悍马驶入一座废弃工厂，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尤湄跳下车，拍了拍车顶：“老白，带新人熟悉环境。”
车顶的男人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张憨厚的脸：“白杨，A级火力手。”他指了指不远处擦枪的少女，“那是我妹白薇，侦查员。”
千颂爱跟着白杨参观基地。
工厂内部被改造成三层堡垒，一楼是生活区，二楼是实验室，三楼是瞭望塔。
走到二楼时，她听见实验室里传来激烈的争吵。
“样本不够！”尤湄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没有活体变异株，疫苗永远完成不了！”
“太危险了。”低沉的男声反驳，“上次抓捕队折了六个人...”
千颂爱悄悄推开门缝，看见尤湄揪着一个军官的领子，眼里冒着火：“那就我去！”
“你疯了？”军官甩开她，“你是最后的希望！”
尤湄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关节流下：“那就看着人类灭绝？”
千颂爱鬼使神差地推开门：“我去。”
实验室瞬间安静。
尤湄转过头，脸上的怒意还没消散：“你说什么？”
〝我说，我去抓变异体。”千颂爱挺首腰板，“反正我是S级，不是吗？”
尤湄眯起眼睛，一步步走近。
她比千颂爱高了半个头，身上散发着硝烟和酒精混合的气息。
突然，她伸手捏住千颂爱的下巴：
“小花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千颂爱拍开她的手：“意味着我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
尤湄突然笑了。
她转身从实验台上拿起一支针剂：“24小时强化血清，能让你跑得比变异体快，力气比坦克大。”她晃了晃淡蓝色的液体，“副作用是...可能会死。”
千颂爱接过针管，毫不犹豫地扎进脖子。
液体推入血管的瞬间，她感觉全身血液都沸腾了。剧痛像千万根针扎进骨髓，她跪倒在地，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朦胧中，有人抱住了她。
尤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难得带着几分焦急：“撑住，菜鸟...”
千颂爱昏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科学家的怀抱，居然挺暖和的。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医疗室的床上，窗外己是深夜。
尤湄坐在床边椅子上打盹，银发乱糟糟地翘着，手里还攥着支针剂。
千颂爱轻轻动了动，尤湄立刻惊醒：“感觉如何？”
“饿。”千颂爱实话实说。
尤湄从兜里掏出根能量棒扔给她：“副作用是代谢加快，接下来你会像个无底洞。”
千颂爱三两口吃完能量棒，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听见隔壁白杨的鼾声，能闻出尤湄用的洗发水是枙子花香，甚至能看清窗外五十米外树叶的纹路。
“酷...”她小声感叹。
尤湄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到她脸上：“瞳孔扩张正常，虹膜没有出血...”微凉的手指按在她颈动脉上，“心率偏快但稳定。”
千颂爱屏住呼吸。
这个距离下，她能数清尤湄睫毛的数量，能看见她眼下的泪痣其实是个小小的月牙形。
“恭喜你，花瓶。”尤湄退开后宣布，“你现在是人类最强兵器了。〞
千颂爱试着握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日出。”尤湄起身走向门口，又突然回头，“对了——"她抛来个东西，"送你的。”
千颂爱接住，是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刀柄刻着朵小小的梅花。
“它叫'折花'。”尤湄的声音消失在门外，“别死了，我还等着看你用呢。”
千颂爱着刀柄，突然发现内侧刻着行小字：To the flower I'll never pick.
【哇哦~】小猫的声音突然响起，【尤博士好像对大小姐有意思耶！】
千颂爱把匕首塞到枕头下：“闭嘴。”
她翻身面朝墙壁。
“小猫，或许是我疯了吧。”千颂爱低声说，“你知道嘛？这个世界太恶心了，我竟然想去死。”
【不要嘛～我的宝贝颂爱～】小猫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帮帮小猫让本喵的业务合格嘛！】
“如果不是你这只猫，我可能在家里喝着我的路易十三。”千颂爱叹了口气。
【呜呜呜】小猫发出假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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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第一缕晨光己经刺破夜空。
末日的第一天，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