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秋疏离站在学生会室的窗前，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玻璃。
她的目光穿过中庭，落在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千颂爱正弯腰帮一个低年级女生捡起散落的课本，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和肩头，笑容明亮得刺眼。
那个女生红着脸道谢，千颂爱随意地摆摆手，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惹得女孩耳尖通红，抱着书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秋疏离的指尖在窗框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骗子。”
对谁都温柔，对谁都微笑，像个永不熄灭的太阳，照亮每一个靠近她的人。
可秋疏离比谁都清楚——那副灿烂表象下的人，骨子里是冷的。
她见过她踩碎别人手机时眼底的狠厉，见过她拧断别人手腕时嘴角的冷笑，见过她在音乐教室将她压在钢琴上时，那种近乎狩猎般的侵略性。
那才是真实的她。
而现在，她却在阳光下，对所有人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笑容。
虚伪。
秋疏离猛地拉上窗帘，室内骤然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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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颂爱推开学生会室的门时，秋疏离正背对着她整理文件，黑色制服勾勒出她挺拔的肩线，脖颈上的choker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哑光。
“会长，窗帘拉这么严实，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秋疏离头也不回：“出去。”
千颂爱不仅没走，反而反手锁上门，慢悠悠地晃到她身后：“刚才看到我在楼下帮忙了？”
“没注意。”
“骗人。"千颂爱伸手，指尖轻轻划过秋疏离的后颈，“你站在这里看了至少十分钟。”
秋疏离猛地转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很闲？〞
“还行。”千颂爱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拨了拨耳垂上的银钉——秋疏离送的那对，“比某个躲在暗处吃醋的会长闲一点。”
秋疏离的瞳孔微缩：“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偷看？”千颂爱逼近一步，“还是没有吃醋？”
秋疏离后退，腰抵上办公桌边缘，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月梨梨，别太自以为是。”
“那会长证明给我看啊。”千颂爱单手撑在她身侧的桌面上，“证明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和谁说话，和谁笑，和谁——”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秋疏离的choker上：“——拥抱。”
秋疏离的眸光暗了下来，突然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圣罗兰的救世主？对谁都施舍一点廉价的温柔？”
千颂爱挑眉：“会长这是在生气？”
“我只是讨厌虚伪的人。”秋疏离别过脸，“尤其是你这种——对谁都能笑得出来的骗子。”
千颂爱怔了一下，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会长是觉得……我的笑容很廉价？”
秋疏离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己经暴露了她的情绪。
千颂爱转身走向门口，在握住门把时停顿了一下：“秋疏离，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有时候，笑容只是一种武器。”
门关上的瞬间，秋疏离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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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千颂爱变本加厉。
她帮音乐社调试设备，手指拂过琴键时引来一片惊叹；她替受伤的田径社社员包扎，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她甚至主动参加了烘焙社的活动，将做好的饼干分给每一个路过的学生。
圣罗兰的论坛炸开了锅。
【月梨梨人也太好了吧！】
【听说她拒绝了赵明宇的约会邀请，却花了一下午教新生拉小提琴！】
【她耳朵上那对银钉好漂亮，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秋疏离面无表情地关掉网页，手中的钢笔不知何时己经折断，墨水染黑了她的指尖。
“会长，这是下周的社团预算表……”学生会干事推门进来，被室内的低气压吓得后退半步，“您、您还好吗？”
“出去。”
干事逃也似地离开了。
秋疏离低头看着掌心的墨渍，忽然想起那天千颂爱说的话——
“有时候，笑容只是一种武器。”
她猛地站起身，扯松了领口。
那个骗子根本不明白，真正伤人的不是她的虚伪，而是……
她宁愿对全世界微笑，却唯独对自己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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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后，暴雨倾盆。
千颂爱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如注的雨幕皱眉。她没带伞，而林小雨今天请假没来上学。
“梨梨！”同班的女生凑过来，“要一起撑伞吗？”
千颂爱刚要回答，余光瞥见一道黑色身影站在走廊尽头——秋疏离撑着一把黑伞，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不用了，谢谢。”她微笑着拒绝，“我等人。”
女生笑着向她挥手离开了。
千颂爱抱臂靠在墙边，与远处的秋疏离隔空对视。雨声嘈杂，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最终，秋疏离迈步走来，伞面微微倾斜：“……顺路。”
千颂爱没动：“会长不是讨厌骗子吗？”
秋疏离的指节攥得发白：“下雨了。”
“所以？”
〝所以，”秋疏离深吸一口气，“别对别人笑。”
千颂爱愣住了。
秋疏离别过脸，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打湿了她的肩膀：“你的笑容……很刺眼。”
千颂爱突然笑了，这次是真心的：“会长，你这算告白吗？”
秋疏离没有回答，只是将伞又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
千颂爱钻进伞下，两人的肩膀轻轻相碰。秋疏离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潮湿，好闻得让人心痒。
“秋疏离。”千颂爱突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别人笑吗？”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千颂爱伸手，轻轻抚上她的choker，“才能看到你现在这种表情。”
秋疏离猛地停下脚步，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你！”
〝我什么？”千颂爱凑近，“卑鄙？恶劣？还是……”
她的唇几乎贴上秋疏离的耳垂：“正中你下怀？”
秋疏离的呼吸彻底乱了，她一把扣住千颂爱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月梨梨，你别太得意。”
〝我偏要。”千颂爱迎上她的目光，“有本事，会长就让我再也笑不出来啊。”
雨幕中，秋疏离的眼神暗得惊人。
她猛地低头——
却在最后一厘米停住了。
“……骗子。”她松开手，声音沙哑，“你赢了。”
千颂爱看着秋疏离转身离去的背影，雨水打湿了她的黑发，choker的铃铛在雨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颂爱大小姐！好感度+15，现在85了！】小猫小声提醒。
千颂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轻声笑了：“真是个笨蛋。〞
她追上去，一把拽住秋疏离的手腕：“伞还我。”
秋疏离愣住：〝什么？〞
“我的伞。”千颂爱理首气壮地指着伞柄上刻的"QSL"，“这不是我的名字缩写吗？”
秋疏离的耳尖瞬间红了：“胡说什么！这是——”
千颂爱己经抢过伞，顺势搂住她的腰：“走了，送你回家。”
秋疏离僵在原地：〝……谁送谁？”
“当然是我送你。”千颂爱笑得狡黠，〝毕竟会长现在……”
她的手指轻轻秋疏离choker下的脉搏：“……心跳快得撑不了伞了吧？”
秋疏离闭上眼，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像一滴未落的泪。
“……骗子。”
但这一次，她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