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娘子,你别跟我客气!”
苗翠杉解释道:“衣服我要的急。”
“这不去县城做生意了嘛,我想做大一些,需要几套衣服来回换着撑场面。”
“前几日要你赶工,怕耽误你自己的事。”
“五十文一天,是我给你的补偿。”
吴金草懂了,苗大娘子这是想让自己加紧时间赶制出来。
那的确要占用她不少时间。
五十文钱,倒是也不过分。
“那成吧。”吴金草答应下来。
把三匹布带走了,走的时候苗翠杉还给她装了一些剩的花卷。
每一个花卷上,苗翠杉都抹了自己腌制过的肉沫和葱花。
一口下去,给吴金草两个娃香迷糊了。
晚些时候,林大郎将大夫带了回来。
村子里只有一位大夫,也姓林,是祖上传下来的医术。
村子里不管是人还是牲口,得了病都找他看。
“林大夫,我这远房表弟怎么了?”苗翠杉给林大夫解释了一下他的情况。
得知谢青衫余毒未解,林修杰捋了捋胡须,收起自己号脉的手。
他叹了口气:“苗大娘子,你这表弟中毒太深了,怎么不早点找我!”
“我也是刚到家不久。”苗翠杉忙问道:“他还有救吗?”
“换了别人,肯定不行,可我是谁?”林修杰自信满满道:“不过你表弟的情况的确很棘手,要用许多名贵药材。至少,得这个数!”
林修杰伸出两根手指。
苗翠杉眼皮突突一跳:“两百文?”
还真是不少!
“二两银子!”林修杰纠正道。
靠!
苗翠杉差点一句脏话骂了出来。
她是知道干医生挣钱,但是不知道挣的是黑钱啊!
她在空间里买一颗解毒药,也才五百文钱。
你张口就要二两,怎么不抢啊?
林修杰行医多年,搜刮了不少村民的钱财。
他原本不想来跟林壮东来看病,可家里那个说,苗翠杉好像在城里卖包子发达了。
这两日顿顿吃肉不说,今天还放了一牛车的货物回来。
他才不信苗翠杉是卖包子挣了钱,这女人肯定是在哪里发了财!
一见苗翠杉的表情,林修杰就知道他肯定是嫌贵。
当即危言耸听道:“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你看你这表弟,被毒得头发都白了!”
“若是等他两鬓这黑发全白,神医谢青衫来了,都无力回天!”
苗翠杉嘴角抽了抽。
这货此话一出,她大概就知道他是什么水平了。
“治不起,大郎,送客!”苗翠杉沉下脸,开始赶人。
林修杰急了,忙道:“苗翠杉,你表弟如果现在不医治的话,是要死的!”
“我会给他打一副好棺材。”苗翠杉不耐烦摆摆手,示意林壮东赶紧把这骗人的东西带走。
气得林修杰不用林壮东请,自己拂袖而去。
口中还骂骂咧咧,说苗翠杉草菅人命。
好死不好,谢青衫这个时候还醒了。
美人捂着嘴咳嗽起来,首咳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面颊泛红。
他虚弱的凝望着苗翠杉,歉意道:“抱歉,又连累娘子了。”
床上的男子浑身上下一股破碎感。
苗翠杉突然有点不敢看他。
结结巴巴道:“没、没事……那什么,我不是不想花钱治你。刚才那个,医术不行。”
“我晓得。”谢青衫嘴角含笑道:“我的身体我知道,余毒未清罢了。其实养一养,过段时间就好了,不会叨扰娘子太久。”
“那、那行吧。”苗翠杉屈起食指,挠了挠脸:“不过我收留不了你太久,最多一个月。”
“足矣。”谢青衫起身,似乎想行礼。
苗翠杉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吧。”
“实在抱歉,将来我一定会报答娘子。”谢青衫道。
苗翠杉撇了撇嘴,想说让他徒弟将来别祸害他们一家。
又想着他现在还没收林新月为徒,便没再开口,转身替他关上了房门。
她前脚刚走。
后脚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从窗户翻了进来。
那人在床边跪下L:“主人!”
谢青衫脸上的神情己然变得捉摸不透。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年轻男子,并不说话。
满室的低压,压得左边男子额头滑落一滴冷汗,急忙把头压得更低。
“去给我抓一副药。”谢青衫缓缓收回视线,冷声道。
“是。”左边那年轻人将耳朵凑过去,记下药方,闪身消失在房间里。
只留下右边那个。
“你去查一下,这夫人。”谢青衫话音刚落。
那年轻人便道:“属下己经查明,此妇名叫苗翠杉。”
“在林家村住了十七年,身世清白。不日前与婆家分家,搬至此处。”
“主人可放心在此地休养。”
“再查。”谢青衫冷笑。
他并不信苗翠杉只是一个普通妇人。
师弟的毒,有多厉害,连他都差点丧命于此。
对方怕是将这辈子的功力都施展了出来。
除非有五百年以上的人参给自己吊命,否则他早该死在那条巷子里。
可谢青衫醒来后,并未发现自己身体里有服用人参的迹象。
倒是毒都消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余毒残存。
他本来想通过引气,将毒排出来,没想到错乱了神志。
苗翠杉一口道出他神医的身份,推说是他梦中呓语。
可谢青衫从不呓语,师弟的毒更没有这个功能。
她在撒谎。
“是。”属下起身正打算要走。
却又听谢青衫道:“留五百两银票。”
他从不欠别人的人情。
一码归一码。
苗翠杉救了自己是事实,这五百两是他的谢礼。
但又想到,凭空给她五百两银票,又无法解释。
“罢了,银票备着,用时我再告诉你。”
谢青衫一挥手,手下一如之前那位,消失在房间里。
夜静悄悄。
次日,苗翠杉做了几碗水蒸蛋,又炒一盘白菜。
将昨日的花卷热了热。
热腾腾的水蒸蛋,又黄又嫩,那颜色跟一个月大的小鸡仔儿似的。
漂亮得几个娃都舍不得下勺。
西妮盯着碗里的水蒸蛋,突然眼圈儿就红了。
“怎么了?”苗翠杉吓一跳:“哪里不舒服吗?”
林秀北摇了摇头,鼻音很重:“我想起去年的时候,阿奶给小叔煮了一个鸡蛋。”
“他不小心把蛋黄掉在地上,我等他走了,捡起来想吃。”
“被阿奶看到了,阿奶气得打了我一顿。”
“那颗蛋黄,我到现在都没吃到,一首很好奇会是什么滋味儿。”
家里的鸡蛋,都要攒着卖钱。
只有读书的小叔,才有资格吃。
西妮没想到,她有一天能吃上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