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好。”苗翠杉涂好后,把药膏递给她:“一天涂三次,没结疤之前,尽量不要沾水。”
“是,娘。”林秀南鼻音闷闷的。
一回头,苗翠杉便瞧见三郎和西妮在旁边眼巴巴望着。
她莞尔一笑,从篮子里摸出一包糖来。
“阿娘给你们带了点心,一人两块块分着吃吧。”苗翠杉不是厚此薄彼的人。
闲置商城空间的点心一盒八文,一盒八块,她买了一盒。
换了油纸包装,正好一个娃两块。
三郎和西妮欣喜若狂,跟姐姐凑在一起,开开心心一点一点品尝点心。
西妮还贴心的拿了一块去厨房,给林大郎。
苗翠杉喝着水,笑眯眯看着他们一脸欢喜。
同样高兴的人还有包来柱。
包家是外来编入林家村的人,为人和善。
因为有一头老黄牛,做牛车生意,跟每一户关系都不错。
包来柱喜滋滋拿着包子回家。
人还在院子里给老黄牛下套子,便开始唤人:“孩儿他娘,大川、小川!”
“咋了,咋了?”包文氏拿着锅铲跑出来。
小儿子包小川扎着两个小辫儿,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阿爹,你回来了!”娃不大,西五岁,鬼精鬼精一个人。
小鼻子凑到包来柱跟前一顿闻。
“阿爹,你带肉包子回来了!”包小川眼前一亮,好像闻到了肉味儿。
包来柱哈哈大笑。
把黄牛拴进牛棚,抱起小儿子,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小子属狗吗?”
拎着背篓,包来柱单手抱着小儿子,跟娘子一起进了屋。
“大川呢?”包来柱没瞧见儿子,忙问道。
“新月丫头请大川帮忙打点东西,他那点三脚猫的木工手艺,也不怕丢人。”包文氏接过包来柱递过来的油纸包打开一看。
两个大包子,白白胖胖,惹人馋。
还真带大包子回来了!
包文氏忍不住责怪:“净浪费钱,前儿才割了肉。今儿又买肉包子,日子不过了?”
包大川一心想去学木工,过两日去县城拜师,要交不少束脩。
包来柱花钱这样大手大脚,她难免有些怨言。
“这包子是苗大娘子给的,没花钱。”包来柱知道自己娘子刀子嘴豆腐心。
虽爱说上两句不中听的话,却一心为了这个家着想。
包来柱这话,实实在在震惊了包文氏。
她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她那嘴,馋的恨不得逮着肥豚生啃!她竟然舍得送你大肉包,莫不是有什么企图吧?”
“你想岔了。”包来柱将今日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包文氏新奇不己。
前日林苗氏被林家分出去,什么都没得到,寻死觅活的事传遍了整个村子。
那些跟她有过节的婶子小娘子,都等着看笑话。
这人竟自己立起来了?
“我瞧苗大娘子是自己想通了,你别跟村里那些妇人一起嚼舌头。”
包来柱放下儿子,叹气道:“她们孤儿寡母,田里啥也没有。”
“为了活计,抛头露面出去做点小本生意,必是要吃不少苦。”
“咱能力不足帮不了,就别跟着添堵了。”
包文氏白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我是平时爱唠叨,可我是那种爱嚼舌头的人吗?”
“就你心好面善!”
“我是长舌追鬼的人!”
包来柱一看把自己娘子惹生气了,赶紧哄:“好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你心好,是旁人不懂你。”
“哼。”包文氏也没真生气。
拿起包子扭头向厨房,边走边说:“这林苗氏若是要他踏实过日子,我自是高看她一眼。”
“不用你说,明儿我做一锅窝窝头给她家送去。”
包文氏不占人便宜,一个肉包子卖五文钱呢!
白送她家十文钱,吃着也不安生。
包小川可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
亦步亦趋跟在包文氏身后,等着娘给他热包子吃。
此时包大川己经打好了林新月想要的箱子。
“新月妹子,你瞧瞧这箱子是这样做不?”
林新月重生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她上辈子三十八岁去世,身上自带一股沉稳冷静的气质。
又见过些世面,学了些手艺。
往那一站,便同村里的大婶小娘子不同。
包大川一张黝黑的脸,只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上次见过新月妹子后,便觉得她好像有了些变化。
这次近距离接触,越发觉得她好像比以前好看了。
林新月要回了被苗翠杉霸占的二十两抚恤金。
她请了里长和村里的一些长辈。
硬是把二房的蛀虫,从林家赶了出去。
阿奶再怎么明着暗着要这二十两,她也不给。
拿着进县城给自己和阿娘添置了许多好东西。
还给自己买了两身衣裳。
今天穿的正是一套紫色短袄和一条水蓝色的马面裙。
这穿着打扮,冷不丁一瞧,跟县城里的小姐似的。
“嗯,是这样。”林新月检查了一遍自己想要的药箱。
她上辈子第二段婚姻,嫁给一个老大夫当续弦。
学了一些医术。
这次掌握先机,又有手艺在身。
定能让自己和阿娘,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多谢大川哥,这是工钱。”林新月拿出二十文,交到包大川手中。
“这太多了!我只要这些就行!”包大川喜欢木艺,平时自己瞎琢磨,帮人打点简单家具。
林新月一个小箱子,哪里值得二十文钱!
他只拿了五文钱,匆匆忙忙跑了。
林新月也没追。
反正自己给钱了,是他自己不要。
抱着木箱回到林家。
两间红泥房,一大一小。
大的那间,住着阿爷阿奶和大房几人。
小的这间原本住着二房和三房。
林新月将苗翠杉几人赶走后,她和阿娘的住所便宽敞起来。
两人一人一间房,还多一间给她当药房。
堂屋里的林张氏瞧见林新月回来。
那一身光鲜亮丽的新衣服,瞧着就让人心痒。
忍不住酸酸的喊着:“三石死得冤啊!”
“一条命换了二十两银子,一文钱落不到阿娘和阿爹手里尽孝,净给这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孤儿寡母糟蹋哦!”
林新月重生回来,可不愿意受委屈。
她停下脚步,盯着大伯母冷笑:“大伯母这么喜欢盯着抚恤金,不如也让大伯上战场。说不定一年以后,你也能领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