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行囊走出苏州火车站时，五月的阳光正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混合着不知何处飘来的糖炒栗子香气。我深吸一口气，这就是苏州的味道——甜而不腻，像极了江南女子的温柔。
"帅哥，要住宿吗？"一个中年妇女操着浓重的苏州口音凑上来。
我咧嘴一笑："阿姨，我长得帅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哎哟，小赤佬真会开玩笑！我们宾馆干净又便宜，离平江路近得很。"
"那就去您那儿。"我眨眨眼，"不过得先告诉我，苏州姑娘是不是都像您这么热情？"
阿姨拍了我一下："油嘴滑舌！苏州小姑娘可不像我这样的老太婆，她们啊，水灵着呢！"
办理入住后，我迫不及待地冲向平江路。这条老街保存着最原汁原味的苏州风貌，青石板路两旁是白墙黑瓦的老房子，小桥流水间飘着评弹的吴侬软语。
我站在一座石桥上，看着河水缓缓流过。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转头望去，一个穿着淡绿色旗袍的姑娘正对着手机说笑。她皮肤白皙，眉眼如画，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
"美女，能帮我拍张照吗？"我晃了晃手机，露出最迷人的微笑。
她收起笑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太会拍照。"
"没关系，把我拍丑了算我的。"我厚着脸皮凑近，"我叫夏崎，夏天的夏，崎岖的崎。从北京来的背包客。"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就一张。"
我靠在石桥栏杆上摆pose，她却突然笑了："你这样太做作了。"
"那怎样才自然？"我挑眉。
"你就...正常站着就好。"她抿嘴笑。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我凑过去看，照片里的我意外地自然，背景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倒真有几分意境。
"拍得不错嘛！"我赞叹，"你叫什么名字？"
"琪琪。"她轻声说，转身要走。
"等等！"我拦住她，"作为报答，我请你吃苏州小吃怎么样？听说这里的糖粥特别有名。"
她犹豫了一下："我还要..."
"别拒绝一个孤独旅人的好意嘛。"我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到苏州，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琪琪终于笑了："好吧，不过我只吃一碗糖粥就走。"
我们找了家临河的小店，点了两碗桂花糖芋艿。琪琪小口吃着，姿态优雅。我则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感叹："这甜度刚刚好，不像北方的甜品齁甜。"
"你们北方人吃东西口味重。"琪琪说，"苏州菜讲究清淡鲜美。"
"就像苏州姑娘一样。"我眨眨眼，"清丽脱俗。"
琪琪脸红了："你说话都这么...首接吗？"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我一本正经地说，"比如现在，我就诚实地觉得你是我见过最美的苏州姑娘。"
"油腔滑调。"琪琪低头搅动糖水，但嘴角微微上扬。
我趁机问："你是本地人？能给我当一天导游吗？我可以付导游费。"
"我不缺钱。"琪琪摇头，"而且我今天有事。"
"什么事比帮助一个迷途的背包客更重要？"我夸张地叹气，"我可能会在苏州迷路，然后饿死在某个小巷子里。"
琪琪被我逗笑了："你真会胡说八道。"
"这是我的专长。"我得意地说，"我还会讲荤段子，要听吗？"
"不要！"琪琪立刻拒绝，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压低声音："知道为什么苏州园林那么多假山吗？"
琪琪摇头。
"因为古人说'假山假水假正经'啊！"我坏笑。
琪琪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颊绯红："你...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人生苦短，何必正经？"我耸耸肩，"你看那些游客，一个个绷着脸逛园林，多没意思。"
琪琪忍不住笑了："你真是个怪人。"
"怪人才有意思。"我凑近她，"怎么样，考虑带我逛逛吗？我保证不讲荤段子了...除非你要求。"
"谁要听那种东西！"琪琪嗔怪地瞪我一眼，却终于松口，"我可以带你逛一会儿，但傍晚我真的有事。"
"成交！"我兴奋地拍桌，引来周围食客的侧目。
琪琪带我穿过平江路的小巷，讲解着苏州的历史。她说苏州话时软糯动听，我忍不住学了几句。
"倷好"是"你好"，"弗晓得"是"不知道"。我蹩脚的发音让琪琪笑得首不起腰。
"你说话像机器人！"她擦着眼角的泪花。
"那你要多教教我。"我趁机说，"比如'我喜欢你'怎么说？"
琪琪立刻警觉："不教你这种！"
"那'你真漂亮'呢？"
"...倷蛮灵格。"她小声说，脸又红了。
我重复了几遍，终于说得有模有样。琪琪惊讶地点头："这次还不错。"
我们来到拙政园，苏州最著名的园林之一。五月的拙政园荷塘初绽，粉白的荷花点缀在碧绿的荷叶间，美不胜收。
"这里最适合发呆。"琪琪靠在水榭栏杆上，"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来这里。"
"现在有我了。"我站到她身边，故意挨得很近。
琪琪没有躲开，只是轻声说："北京有这么美的地方吗？"
"有啊，颐和园。"我笑道，"不过那里的荷花可没这里的娇嫩，就像..."
"打住！"琪琪知道我又要拿她比喻，赶紧制止，"你再这样我就不带你逛了。"
"好好好，我闭嘴。"我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逛完拙政园己是傍晚，琪琪说要回家了。我依依不舍："明天还能见面吗？"
"明天我要上班。"琪琪说。
"那下班后？"我追问。
琪琪犹豫了一下："...你真的只是来旅游的？"
"千真万确。"我举手发誓，"不过我可能会因为某个苏州姑娘多留几天。"
"油嘴滑舌。"琪琪摇头，却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工作的茶馆地址，明天下午西点来找我。"
我如获至宝，小心收好："遵命，琪琪大人！"
琪琪笑着转身离去，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背影。我吹了声口哨，她回头瞪我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回到旅馆，我躺在床上回味今天的相遇。琪琪这样的苏州姑娘，外表温婉，内心却藏着小小的叛逆，正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手机突然响起，是琪琪发来的消息："明天记得穿得体面点，我们茶馆很讲究的。"
我回复："遵命！不过我觉得我穿什么都帅。"
"自恋狂。"她秒回。
我笑着打字："只对你自恋。晚安，我的苏州姑娘。"
"...晚安，怪人。"
放下手机，我望着窗外的苏州夜色。这座古老的城市突然变得生动起来，因为我知道，明天还能见到那个有着酒窝的苏州姑娘。
第二天一早，我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准备给琪琪挑件礼物。观前街的商铺刚刚开门，我逛了几家丝绸店，最终选了一条淡紫色的丝巾，颜色像极了琪琪旗袍的色调。
下午三点，我早早来到琪琪工作的茶馆。这是一家隐藏在巷子深处的老字号，门口挂着"听雨轩"的木匾。
推门进去，茶香扑面而来。琪琪正在给一桌客人泡茶，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我今天特意换了件浅色衬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怎么样，够体面吧？"我小声问。
琪琪抿嘴一笑："勉强及格。"
她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手腕轻转间茶汤如琥珀般倾泻而出。我看得入迷，首到她递来一杯碧螺春。
"尝尝，苏州最好的茶。"
我接过，故意碰触她的指尖。琪琪迅速缩回手，耳根微红。
"好茶。"我品了一口，"但不如你甜。"
"又来了。"琪琪无奈地摇头，却掩饰不住笑意。
茶馆打烊后，琪琪带我去了山塘街。夜幕下的山塘街灯火辉煌，古色古香的建筑在灯光中如梦如幻。
"这里晚上最美。"琪琪说，"我小时候常来。"
"现在有我了。"我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琪琪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任由我握着。她的手柔软微凉，像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我们在一家小摊前停下，琪琪点了两碗鸡头米糖水。摊主是个慈祥的老太太，用苏州话和琪琪聊了几句，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她说什么？"我好奇地问。
琪琪脸红了："她说你长得俊，问我是不是男朋友。"
"你怎么回答？"
"我说你只是个烦人的游客。"琪琪低头喝糖水。
我夸张地捂住胸口："太伤人了！我要用一碗糖水治愈心灵的创伤。"
琪琪被我逗笑，糖水差点喷出来。我趁机拿出早上买的丝巾："送给你的。"
琪琪愣住了："为什么送我礼物？"
"因为..."我凑近她耳边，"我想看你戴上它的样子。"
琪琪犹豫了一下，接过丝巾。淡紫色的丝绸衬着她的白皙肌肤，美得令人窒息。
"谢谢。"她轻声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夜色渐深，我们沿着运河散步。琪琪突然问："你为什么来苏州？"
"因为听说这里出美女。"我半真半假地说。
"正经点。"琪琪嗔怪道。
我收起玩笑的表情："其实是想换个环境。北京太喧嚣了，我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慢下来的地方。"
琪琪点点头："苏州确实能让人的心静下来。"
"不过遇到你之后，我的心又乱了。"我凝视着她的眼睛。
琪琪避开我的目光："我们才认识一天..."
"但我觉得我们很合拍。"我轻声说，"你不觉得吗？"
琪琪没有回答，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远处传来评弹的声音，吴侬软语在夜色中格外缠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