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烟台火车站广场上，背包压得肩膀发酸。五月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撩起我额前的碎发。我深吸一口气，笑了。
"烟台，我夏崎来了。"
这座城市像一杯刚倒的青岛啤酒，泡沫丰富，入口清爽，后劲十足。我向来喜欢这样的地方——有海，有酒，有故事，还有女人。
我掏出手机查了查地图，决定先去南大街找家旅馆。烟台话在耳边飘着，那种独特的胶东腔调让我忍不住想学两句。
"师傅，去南大街多钱？"我故意拖着长音问出租车司机。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司机咧嘴一笑，"学得还挺像，十五块。"
我钻进车里，窗外的景色像老电影胶片一样滑过。烟台比我想象的热闹，街上行人匆匆，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路过朝阳街时，我看到一排排德式建筑，红砖墙上爬满绿藤，像是欧洲小镇被硬生生搬到了中国海边。
"来旅游的？"司机从后视镜看我。
"算是吧。"我摸了摸下巴刚冒出的胡茬，"走到哪算哪。"
旅馆是家老式家庭旅馆，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烟台大姨，说话像连珠炮。
"小伙子一个人？住几天？我们这儿离海边近，晚上能听见浪声..."
我交了三天房钱，把背包往床上一扔，整个人瘫在散发着阳光味的被褥上。窗外传来油炸食物的香气，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先填饱肚子再说。"我自言自语地跳起来。
烟台的傍晚热闹非凡。我在所城里附近的小吃街转悠，被各种香味勾得走不动路。一个摊位上，老板正用铁铲翻动着一种金黄色的小方块，滋滋作响。
"这是什么？"我凑过去问。
"焖子啊，烟台特产。"老板头也不抬，"来一份？"
我点头，接过塑料碗。焖子外脆里嫩，浇了麻汁和蒜泥，一口下去，满嘴生香。我边吃边走，又买了串烤鱿鱼，鱿鱼须在炭火上卷曲，刷上辣酱，咬下去弹性十足。
"这才叫生活。"我满足地叹气，舔了舔嘴角的酱汁。
路过一家叫"老烟台"的小酒馆，我决定进去喝一杯。店里光线昏暗，墙上挂着老照片，吧台边坐着几个本地人，用浓重的烟台话聊天。
"喝点什么？"老板问。
"有什么本地酒？"
"尝尝张裕三鞭酒？"老板眨眨眼，"补肾壮阳。"
我大笑："那就来一杯，再加盘鲅鱼水饺。"
酒很烈，带着药香，水饺皮薄馅大，鱼肉鲜甜。我正吃着，旁边坐下个穿运动服的姑娘，短发，小麦色皮肤，身材结实。
"教练也来喝酒？"我随口搭讪。
她瞥我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教练？"
"肩膀线条，还有..."我指了指她手腕上的健身手环，"职业习惯。"
她笑了，露出一排白牙："林雨晴，海韵健身房的教练。"
"夏崎，职业背包客。"我举起酒杯，"为美丽的教练干杯？"
她碰了碰杯，只抿了一小口："外地人？"
"今天刚到，就被烟台迷住了。"我夸张地摆手，"特别是这里的...美食。"
林雨晴哼了一声："男人都一个德行。"
我装作受伤的样子："我还没开始表演呢，就被看穿了？"
她终于笑出声，拿起包起身："明天上午有我的课，想健身可以来看看。"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有意思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我沿着滨海路跑步。五月的烟台，海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晨跑的热气。路过第一海水浴场，沙滩上己经有人散步，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
我按照林雨晴给的地址找到了海韵健身房。它在二楼，落地窗外就是海景，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器械上，闪闪发亮。
林雨晴正在指导一个中年妇女做深蹲，她穿着紧身运动背心和短裤，肌肉线条流畅得像雕塑。看到我进来，她挑了挑眉。
"真来了？"
"为了看美女教练，跑断腿也值得。"我笑嘻嘻地说。
她翻了个白眼："先去体测。"
体测结果出来，林雨晴有些惊讶："体脂率12%，肌肉量不错啊。"
"常年背包旅行，比健身房管用。"我做了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要不要比比引体向上？"
她双手抱胸："赌什么？"
"我赢了，你陪我吃晚饭；你赢了，我买你十节私教课。"
"成交。"
健身房的人都围了过来。林雨晴先来，标准地做了15个，脸不红气不喘。轮到我了，我故意放慢速度，做到第14个时假装力竭，然后突然发力，一口气做到16个。
"你耍赖！"林雨晴瞪我。
我跳下来，凑近她耳边："我只是想和你共进晚餐。"
她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和柑橘香水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出奇地好闻。我能看到她后颈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像钻石一样闪烁。
"晚上七点，红利海鲜市场见。"她推开我，"现在，去跑步机上消耗你的多余精力。"
我笑着走向跑步机，透过镜子看到林雨晴在看我。我们对视一秒，她迅速转过头去。
下午我去了烟台山景区。古老的灯塔矗立在绿树丛中，站在观景台上，整个烟台湾尽收眼底。我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几个女性朋友，配文："想和谁一起看这片海？"
回复很快涌来，我挑了几个有趣的回复，然后关上手机。旅游时保持若即若离的联系是我的原则——既不让她们忘记我，也不让自己被束缚。
六点半，我换了身休闲西装来到红利市场。这里是烟台有名的海鲜集散地，傍晚时分最热闹。摊位上摆满活蹦乱跳的鱼虾蟹贝，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烧烤烟。
林雨晴穿了条蓝色连衣裙，头发披散下来，比白天柔和许多。她站在一个卖海胆的摊位前，正和老板讨价还价。
"海胆生吃配白酒，绝了。"我走到她身边说。
"你还懂这个？"她递给我一个海胆，"尝尝。"
我用小勺挖出橙黄色的海胆黄，入口即化，甜中带鲜。我夸张地闭上眼睛："像吻一样美妙。"
"贫嘴。"林雨晴笑了，"那边有家烧烤不错。"
我们找了个露天座位。点了烤扇贝、烤蛏子、烤鱿鱼，还有烟台特有的烤海肠。林雨晴要了瓶本地啤酒，给我倒了满满一杯。
"为什么做健身教练？"我问。
"喜欢看人变得更好的过程。"她抿了口酒，"你呢？为什么到处跑？"
"怕被一个女人拴住。"我半真半假地说，"也怕错过世界上其他美好的女人。"
林雨晴摇头："渣得明明白白。"
"诚实是我的美德。"我举起酒杯，"敬烟台，和今晚的艳遇。"
烧烤上来了，扇贝淋着蒜蓉酱，在壳里滋滋作响。我夹起一个放到林雨晴盘里："小心烫。"
她吹了吹，小口吃起来。我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这个烟台姑娘比海鲜更。
"明天有空吗？"我问，"带我去看看烟台的夜景？"
"明天有晚课。"她擦擦嘴，"不过...课后可以。"
我们沿着滨海广场散步，夜色中的烟台灯火璀璨。月亮从海平面升起，像一盏巨大的灯笼。林雨晴说起她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故事，说起冬天凛冽的海风，说起渔民父亲的辛劳。
我看着她侧脸被月光勾勒出的轮廓，突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
"看什么？"她注意到我的目光。
"看你好看。"我坦然道。
她停下脚步，转向我："夏崎，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难忘的烟台回忆。"我靠近她，"而你，正是这回忆里最精彩的部分。"
海风掀起她的发丝，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汗水气息，出奇地性感。
"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她后退一步。
"我知道。"我微笑，"所以我才更感兴趣。"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甜品店。
"烟台的糖酥火烧，"林雨晴突然说，"想尝尝吗？"
我点头。她买了两个，递给我一个。火烧外皮酥脆，内馅是红糖和芝麻，热乎乎的甜香在口中化开。
"好吃吗？"她问。
"甜而不腻，"我意有所指，"就像..."
"闭嘴。"她塞给我另一半，"吃你的吧。"
送她到楼下时，己经接近午夜。林雨晴住在老城区的一栋公寓楼，楼下有棵开花的石榴树。
"谢谢今晚的款待。"我绅士地说，"明天见？"
她犹豫了一下："我九点下课。"
"我来接你。"我凑近她耳边，"晚安，雨晴。"
她迅速转身进门，但我还是看到了她泛红的耳尖。我哼着小曲走回旅馆，路过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卖部，买了包烟和一瓶矿泉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