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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泉水之约,心意相通

晨雾还未散尽,阿夏的竹笛声便飘进林深的窗棂。他推开木门,看见阿夏倚在廊柱上,青竹笛在她唇边流转出空灵曲调,晨光穿过笛孔,在她腕间的银镯上跳跃出细碎光斑。"说好带你去十二支泉打水,"她晃了晃腰间的葫芦瓢,"晚了可就接不到最清甜的晨露了。"

石板路蜿蜒着没入薄雾,两侧的野山茶沾着露水轻轻摇曳。阿夏边走边指着路边的蕨类植物:"这种羊齿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止血比城里的创可贴还灵。"她突然蹲下身子,从草丛中摘了朵淡紫色小花别在林深胸前,"这是勿忘我,哈尼姑娘常用来编花环。"

转过三道弯,十二支泉的石兽雕像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夏将葫芦瓢浸入从"明目泉"流出的水流,清冽的叮咚声在石壁间回荡。"尝尝看,"她递过瓢,指尖残留着山花的香气,"用这水洗脸,眼睛会像星星一样亮。"林深饮下泉水,凉意从喉头漫开,竟真的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突然,阿夏的葫芦瓢失手滑落,在石砖上骨碌碌滚向泉眼边缘。林深下意识伸手去捞,却因脚下青苔打滑向前倾倒。千钧一发之际,阿夏拽住他的手腕,两人双双跌坐在潮湿的石板上。林深耳畔是阿夏急促的呼吸声,发间的山茶花香气将他笼罩,而她手腕上的银铃,不知何时缠进了他衬衫的纽扣。

"对、对不起!"阿夏的脸涨得通红,慌忙起身整理弄乱的裙摆。林深看着她耳尖的红晕,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弯腰捡起葫芦瓢时,指尖触到她刚才握过的地方,仍带着温热的余温。

回到民宿,阿夏执意要用泉水煮茶赔罪。她将陶罐架在火塘上,抓了把晒干的蒲公英放进去:"这是安神茶,昨晚看你在院子里待到很晚。"火苗舔舐着陶罐,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林深忽然想起昨夜,自己确实望着她房间的灯光,数了很久的星星。

茶香西溢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隔壁家的小诺哭着扑进阿夏怀里,额角还渗着血珠。"摔、摔在石头上了......"孩子抽噎着说。阿夏立刻从柜子里翻出草药包,将捣碎的羊齿草敷在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林深默默递过干净的布条,看着她用哈尼语哼着摇篮曲哄孩子,忽然觉得这方火塘边的身影,比任何风景都要动人。

午后,阿夏带着林深去泉眼下游的浅滩。溪水在鹅卵石间奔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她的裙摆。"小时候我总在这儿抓石蚌,"她赤着脚踩进溪水,银饰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现在不行啦,要保护生态。"说着,她弯腰捡起被丢弃的塑料瓶,"你教我的环保知识,我都记在本子上了。"

林深跟着她沿溪而行,忽然瞥见岸边芦苇丛中闪过一抹艳丽的红。拨开枝叶,竟是一丛野生的山丹丹花,花瓣上还凝着未干的露珠。他正要拍照,却见阿夏慌忙摆手:"别动!这是山神的胭脂,摘了会遭报应的。"她虔诚地双手合十,用哈尼语轻声祷告,睫毛在阳光下投下颤动的阴影。

夕阳将溪水染成蜜色时,阿夏在溪边的大青石上铺开野餐布。竹筒饭里掺了今早的泉水,吃起来格外香甜。她变魔术般从竹篓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泉水冰镇过的酸木瓜:"尝尝,这是十二支泉特有的味道。"木瓜的酸甜在舌尖炸开,林深望着她被晚霞映红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说:"比我吃过的任何甜品都甜。"

阿夏的筷子顿了顿,耳尖又泛起红晕。她低头拨弄着裙摆上的刺绣:"城里来的人,就爱说这些哄人的话。"话音未落,林深却认真地说:"我在红河说的每一句话,都比在城里写的代码还要真实。"

暮色西合,两人踩着月光往回走。路过一片竹林时,阿夏突然停下脚步。她从怀中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勿忘我花瓣:"白天说漏嘴了......这花,在哈尼语里叫'念侬',是定情用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被风吹散在竹林间。

林深心跳如擂鼓,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竹影在两人身上摇曳,远处传来梯田的蛙鸣,而他终于明白,自己在这方山水间寻到的,不只是治愈的风景,更是一颗让他甘愿停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