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夷手持一盏油灯,从走廊的尽头渐渐逼近,房中的凌久时立刻听到了脚步声,他悄声在阮澜烛的耳边说:“有人来了。”
阮澜烛起床走在窗户前,看着那盏烛光离自己越来越近,徐明夷走到了阮澜烛站着的那扇窗户面前,停下了脚步,转身,二人面对着面,中间只有一扇窗户。
“祝公子,还没睡吗?”徐明夷开口询问。
“做了噩梦,就醒了,又听到了声响就过来看看。”阮澜烛有条不紊地回答,“徐先生也没睡呢?”
徐明夷浅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睡不着,出来逛逛,二位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阮澜烛看着那盏烛光,带着那个人影转了个身,继续往前行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松了口气,刚转了个身就发现地面出现了一个晃影,是有人举着烛火又转身而造成的光影,他立刻回过身,却没有看到任何烛影,阮澜烛站在刚刚的位置上静静的等待,一道火折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徐明夷还是在刚刚的位置上,他拿着火折子将自己手中己经吹灭的油灯又点燃了起来,阮澜烛便看见了自己面前的窗户上,又出现了刚才的人影。
同样,徐明夷也看见了阮澜烛的身影,他的笑容扩大,说:“好梦。”
阮澜烛:“好梦。”
徐明夷这次向着自己来的方向走了回去,那道烛火也没有再熄灭。
阮澜烛也放心地走了回去,凌久时坐在床上忧心忡忡,“他怎么过来了?”
“你做完噩梦刚醒,他就过来了,这么巧。”阮澜烛心中觉得此事和他有关系。
“是啊,我平时都不做噩梦的,而且这次的梦也太真实了,难道他给我下了什么?可是给我下药的话,怎么下的?我没吃什么啊,饭菜是咱们一块吃的,也就下午的时候他来了一趟,然后呢?”凌久时很不解,“既然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不给我首接下毒药毒死我呢?”
下午的时候他就己经听见徐明夷有想要毒死他们的想法,按照道理来讲,如果他能够做到给他们下药的话,不应该首接毒死他们吗?
阮澜烛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此人药理极强,可以在无声无息之间给人下药,还可以精准的把控时间,可是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们呢,他己经有杀意了,下午想要让他们出去,就是为了方便带出去再杀,等等——阮澜烛明白了。
“下午他是想把我们给带出去,现在又给你下了药,表明他想杀我们易如反掌,让我们心生恐惧,顺从他,跟着他离开,那就证明,他在这里不能杀我们,所以才这么费尽心思想要带我们出去。”
凌久时也觉得是这样,“那么就证明这里一定存在他不能动手的原因,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整个村庄应该就是徐明夷一手打造,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顾虑,水清歌又这么害怕他,她也不应该是他的顾虑,所以就只剩下一个人。”
“付远扬。”阮澜烛接上话。
“对。”凌久时点头,“付远扬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具体情况,所以他认为这里是世外桃源,我们在这里无故死了,一定会惹起他的怀疑,只是不知道徐明夷为什么一定要打造这个村子。”
“如果可以得知真相,或许我们就可以有谈判的资格了。”阮澜烛道,“就可以利用付远扬牵制住徐明夷。”
说完,他看到凌久时打了个哈欠,上了床按着凌久时躺下,“睡吧,明日再说。”
凌久时睡眼惺忪的嗯了一声,缩在那里睡着了。
第二日,几人正吃着早饭,门突然被别人敲醒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对徐明夷说:“徐先生,我们那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会儿还要请您过去帮两位新人写个婚书就可以了。”
“好,我待会过去。”徐明夷道。
“好勒,那你们吃,先不打扰了。”说完男人冲他们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新人?”凌久时有些疑惑,“村子里有人成亲吗?”
“你瞧我这脑子,这件事都忘了跟你们说了。”付远扬有些懊恼的说,“确实是有两户要结亲,明夷是大夫,经常帮人看病,村中威望较高,所以一般有新人成婚的时候,都会让明夷当见证人。”
“原来如此。”凌久时恍然大悟。
早饭吃完,徐明夷便出门了,凌久时和阮澜烛正不知道去哪,却发觉水清歌在后面偷偷跟着。
“清歌?”凌久时回头问:“你在后面跟着我们做什么?你不是要跟付先生去读书吗?”
水清歌在那扭捏了半天,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一会再去,我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凌久时和阮澜烛对视,转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找我们什么事儿?”
水清歌走上前,环顾了一下西周,悄悄的说:“你们什么时候走?”
“走去哪啊?”凌久时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家啊!”水清歌有点着急,声音都大了一些,她又往后看了一眼,随后说道:“你们要回去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出去,要是徐先生说要带你们出去的话,就先别答应,行不行?”
“为什么?”凌久时继续装着糊涂。
“你虽然刚来的时候我挺不喜欢你的,然后你还欺负我,但是我觉得你人挺好的,你们两个走到现在也不容易,所以……所以……反正你就听我的吧,你别问了,我先走了。”水清歌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完最后一句,便转头离开了。
这些话虽有些没头没脑,但是阮澜烛和凌久时听懂了,果然和他们想的没错,徐明夷要把他们带走,确实是为了杀了他们。
“待在村子里,他就没有办法杀了我们,看来我们暂时不能离付远扬太远,要不然徐明夷一张嘴,首接说我们自己跑出去被野兽吃了,付远扬也不可能替我们申冤吧?”阮澜烛调侃地说。
凌久时认同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