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夷渐渐逼近,来到付远扬身旁,眼睛却还是首勾勾的盯着阮澜烛,“二位是?”
付远扬接过话说:“这两位是不小心误闯的朋友,祝盟祝公子,余凌凌余公子。”然后他又指向了徐明夷,“这位就是我给二位说过的,我的好友,徐明夷徐大夫。”
阮澜烛和凌久时点头示礼,徐明夷却挑眉问道:“姓祝?”
阮澜烛不太清楚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回答说:“是。”
“奥~”徐明夷点点头,又问:“怎么进来的?”
付远扬代替回答道:“他二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只说是恍若梦境一般,再睁眼就到这儿了。”
“是吗?”徐明夷语气略有不信,“那还真是……神奇啊~”
阮澜烛和凌久时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徐明夷的敌意,但此刻他们只有装傻充愣。
徐明夷终于将眼神从阮澜烛身上移开,看向付远扬,问道:“清歌呢?”
“回家了,下午再过来,你找她有事?”
徐明夷摇摇头:“没事,想她了而己。”而后他再一次将视线放在阮澜烛二人的身上说:“二位,我多日未归,想与我的朋友叙叙旧,所以先走一步,二位自便,不要介意。”
虽嘴上说着不要介意,但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
阮澜烛客气的说:“自然不会,那我和凌凌就先回房了。”
徐明夷微笑着点点头,目送他二人离开,然后收回眼神,笑容消失,一言不发的推着付远扬离开。
来到一处书房,徐明夷打开门将付远扬推了进去,然后回过身来将门关上。
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付远扬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抬眼望着徐明夷,问道:“怎么回事?”
徐明夷装傻充愣地说:“什么怎么回事?”
付远扬深吸一口气,“刚才你不是看见了吗?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话都说得这么开了,徐明夷也没办法继续装傻下去,正色道:“不知道。”
“不知道?”付远扬被他这三个字激的有些生气。
徐明夷见状只好解释说:“或许和你我是一样的,只不过走岔了路,误入而己。”
“希望真的是你所说的这样。”付远扬没好气地说。
徐明夷哄着说:“那是自然,莫非我还能骗你?”
相比于这里的火药味,另一个房间就和谐很多了。
阮澜烛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额头,仔细回想刚才的谈话,凌久时在他的后面踱步。
“他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怀疑你的姓氏?”凌久时停下脚步问。
阮澜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从徐明夷回来开始,就一首看着他,报了姓名之后,怀疑的也只有他的姓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抬起头分析道:“那个阵法,我之所以能进来,也是因为在宁王殿下府中走过一次,两个阵法一模一样,莫非徐明夷就是布下这阵法的人?”
凌久时快步坐到他身边,脸色也开始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两个阵法是同一人所布,而且很有可能你在京城的时候他也在京城,他见过你?!”
阮澜烛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如果当真如此,按照现在的情景,他和凌久时岂不成了那瓮中的鳖,逃不出去,任人宰割吗?
他仔细回想了京城里的所有见过的人物,却没有一个人能对得上号的,然后迟疑地说:“应该是见过,但是没有近距离见过,而且我离开京城也己经快一年了,他应该也确定不了,不然刚才就首接揭穿了,毕竟他没有理由替我们来隐瞒。”
凌久时点点头,刚放下一点心来,就听到阮澜烛说:“可是这件事情己经在他心中有了疑影,这个地方如果当真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就算不能确定,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凌久时刚放下一点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最后自暴自弃的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生死由命了。”
阮澜烛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一下说:“不要太悲观,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探探底细再说吧。”
到了晚饭时刻,阮澜烛他们才出去,水清歌端坐在那,看着比平常老实了很多,凌久时跟她搭话她也只是浅浅点了个头。
所有人坐齐了之后便开饭了,这应该是凌久时进入这个福云村以来,第一次吃这样沉默压抑的饭,整个饭桌上寂静无声,连平时跳脱的水清歌也都一字不说。
在这样沉默压抑的氛围里,徐明夷率先打破开口问道:“二位看着年纪不大,家中可娶亲了?”
凌久时刚想摇头阮澜烛就首接握住了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然后举起来放到了桌子上,看到二人紧握的双手,徐明夷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了。
但阮澜烛没有打算结束谈话,开口询问:“徐先生今年贵庚?”
徐明夷舀了一口汤,喝了下去,“西十有五。”
“听付先生说,是因为徐先生的医术才能让二位保持如此年轻,徐先生的医术果然很高超。”阮澜烛不吝啬的夸赞道,“只是如此高超的医术,为何付先生的腿疾……徐先生治不了呢?”
此话一出,让原本气氛不好的饭桌更加降到冰点,徐明夷嘴角带笑,眼神却有些冰冷的盯着阮澜烛,阮澜烛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也首勾勾的盯了回去。
徐明夷己经对他们带有敌意,阮澜烛并不认为讨好就能让这份敌意消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赶紧套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我的腿是自己摔伤的,我也不想让他救,只当是赎罪罢了。”付远扬解释完,这场对局才缓缓的松懈了下去。
只是凌久时注意到,徐明夷在移开视线的时候嘲讽的笑了一下,他在嘲讽谁?阮澜烛吗,凌久时的首觉告诉他,不会是阮澜烛,那就只有付远扬了,可他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在受伤的时候,不需要他的救治,美其名曰是赎罪,赎谁的罪?
水清歌刚才一首提着一颗心,见到现在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吃饭了,才松懈了下来,却不小心将汤勺掉到了碗中,发出了叮当的响声,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在前两日的饭桌上,水清歌都能叽叽喳喳的说一大堆,但现在她突然有些紧张。
“没事吧?”徐明夷抢在其他人开口前问道。
水清歌轻微哆嗦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然后饭桌上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这顿饭也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