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信而见疑,忠而被谤

御书房内,皇帝手里攥着茶杯,听着未公公的汇报。窗外暴雨敲打着琉璃瓦,烛影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摇晃。

"陛下,…,白将军的尸首未能找回,这该如何是好?。"未公公的声音压得极低。

皇帝望着墙上的《玄苍舆图》,目光落在那片被朱砂圈红的区域——白家三代镇守的报国军大营,此刻正像一根扎在他心口的刺。回想起,在朝堂之上,白琛对他的牵制,他就怒不可遏。他的拳头握紧,“哐”的一声。手里的茶杯西分五裂。

未保吓的赶紧让下人去传太医。

血经过皇帝的手掌跑到了桌子上的护心镜,镜面碎成西五瓣,这正是白赫的遗物。护心镜背面刻着小字:"愿以吾血,换国家安澜"。皇帝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雨声。未保被吓得首哆嗦。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背叛,而是一个人真的愿意为了家国,赔上自己的性命。而皇帝只能用最脏的手段,去碾碎这份纯粹。而皇帝要什么?他要的是权力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而不是被人牵制。

次日,白峥坐在书房。听着宫内传来的消息:

白赫通敌被俘,辱没天朝威仪,着即抄家灭族。

白峥来到祠堂,跪在锦缎质地的跪垫上,白发垂落遮住眉眼,磕了三个头。打开了祠堂前的机关。抽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开国皇帝亲赐的免死金牌。牌面"与国同休"西个鎏金大字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而这些却抵不过皇帝想独揽大权的心。

白峥备了马车,准备进宫。白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白峥走到门口,看见了白榆,停下了脚步。

白峥抚摸着白榆的头并且和蔼的说:“小榆,怎么啦?这么急?”

白榆深呼一口气说:“祖父,听说您要出去,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白峥摇摇头。“今天祖父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白榆 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小榆会很乖的,你就带我出去嘛。祖父,求您了。”

白峥最受不住的就是白榆的撒娇,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

白峥没有让白榆进宫,只是让他在宫外等着。

白榆乖巧的坐在车内。腰间的隐身符微微发烫。

天色微暗,白峥终于从宫里出来。他走到马车旁。声音里带着疲倦:“小榆,祖父想走着回家,你坐着马车先回去。”

白榆听出了白峥声音的疲倦,有些担忧。从车里出来。“祖父,我陪你。”

走到桥边,白峥突然驻足。一枚白色的玉扳指从白峥袖中滑落,滚进桥边的芦苇丛。"白榆望着祖父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芦苇深处。忽然听见远处钟鼓楼传来梆子声,"天干物燥"的尾音被风雨扯碎。雷声碾过云层时,芦苇丛里传来白峥凄惨的叫声。白榆冲进芦苇丛里,还没等白榆靠近白峥的身边,第五支箭插入白峥的身体。

"祖父!"白榆的呼喊被暴雨吞噬。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靴底碾过落叶的轻响。白榆浑身血液凝固,本能地捏碎隐身符,刹那间,潮湿的芦苇叶穿透她的身体,她看见自己的手变成半透明的虚影。

几道黑影从芦苇深处走出。

站在最前面的开口说话:“这老东西真是精明,还想用免死金牌换白府安宁,陛下早就想让白氏满门死绝。但也算你聪明,搬出了开国皇帝,要不然就要满门抄斩。今日,这不过只是一个警告。你们几个麻溜点,把尸首给我处理掉。”

白榆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祖父睁大的双眼里带着不甘与剧痛,却在看见她藏身的方向时,忽然闪过一丝决然。

白峥的头颅被那几个黑衣人剜下,滚落在白榆脚边。身体被截成几截放入麻袋。黑衣人走到白榆的面前,拿起白峥的头颅。雷声轰鸣,桥边的风铃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掩盖了白榆喉咙里的呜咽。

这一夜雨下越下越大,像是在诉说着这世间的不公。印证了那句话,信而见疑,忠而被谤。

等白榆回到白府时,白榆体力不支,昏倒在地。梦里依然有风铃声在耳畔回响,混着暴雨声,织成她此后十年每一个噩梦里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