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祭坛的石柱还在散发着焦黑的余温。我挣扎着坐起身,胸口传来空洞的刺痛——那里不再有金色胎记的灼烧感,玉镯碎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掌心的银鳞却依然滚烫,仿佛还残留着玄影最后的温度。
“你终于醒了。”族长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的权杖拄在地上,杖头的蛇眼黯淡无光,“为了压制魔蛇,你昏睡了整整七日。”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袖,喉咙因为干涩而发疼:“玄影呢?他还在镇魂碑里对不对?”
族长别开脸,鳞片下的皮肤微微抽搐:“灵脉核心崩塌时,魔蛇和玄影的气息一同消失了。”他甩开我的手,权杖重重敲击地面,“从今天起,你必须离开蛇族。长老会认定你是带来灾厄的不祥之人。”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头顶。我踉跄着扶住石柱,眼前浮现出玄影被黑雾吞噬的模样。祭坛外传来议论声,蛇族卫兵举着长矛将我团团围住,矛头映着冷光。“我不会走。”我握紧银鳞,“玄影用命换来兽世安宁,你们却要恩将仇报?”
“安宁?”族长突然掀开长袍,露出胸口蔓延的灰斑,“这是魔蛇残留的诅咒,每天都在侵蚀我的灵力。”他的蛇尾扫落祭坛上的烛台,“你以为灵脉核心真的被封印了?昨夜,北方山脉传来地动,天空出现了和千年前如出一辙的血月。”
我浑身发冷,跌坐在地。记忆中,镇魂碑最后那行血字在脑海中炸开:献祭者归来之时,便是兽世覆灭之日。玉镯消散前,我分明感觉到一股陌生力量渗入体内——难道那根本不是封印,而是某种唤醒仪式?
“让开!”熟悉的女声突然响起。青鸾的妹妹青璃撞开卫兵,她的裙摆沾满泥浆,眼中布满血丝:“我姐姐的尸体在禁地被发现,伤口上残留着魔蛇的毒!玄影根本没有死,他正在暗处积蓄力量!”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我盯着青璃手中染毒的匕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玄影变成魔蛇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清明绝不是错觉。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是说...他己经彻底被黑暗吞噬?
“姜梨!”蛇族卫兵突然抓住我的肩膀,“长老会命令,立即将你驱逐出境!”我奋力挣扎,银鳞突然发出刺目银光。光芒中,我看见玄影的脸——他浑身缠满锁链,灰黑鳞片下透出金色纹路,正隔着无尽黑暗朝我伸手。
“等等!”我挣脱束缚,“玄影给我留下了线索!”我摊开掌心的银鳞,上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符文,“这是蛇族古老的密语,他在指引我去某个地方。”族长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伸手想要抢夺银鳞,却被我死死护住。
“你以为凭这个就能证明他无辜?”青璃冷笑,“跟我去禁地看看吧,那里还有一样东西——”她扯开衣襟,心口赫然印着和玄影相似的灰黑咒纹,“三日前,这个咒印突然出现在我身上,同时出现的,还有这句话。”她举起染血的布条,上面用蛇族文字写着:“来找我,姜梨,带着你的背叛。”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我望着青璃心口的咒纹,想起玄影被黑雾吞噬前说的那句“别信”。玉镯消散时渗入体内的力量开始发烫,某种危险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从始至终,我们都低估了灵脉核心的阴谋?而玄影留下的银鳞,究竟是求救信号,还是另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