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插入地面的震动掀翻碎石,飞溅的尘土糊住眼睛的刹那,我本能地握紧玄影留下的银鳞。那鳞片在掌心发烫,与玉镯共鸣出细微的震颤,仿佛在抗拒石碑上血字的诅咒。黑袍人慌乱逃窜的脚步声渐远,唯有灵脉核心的嗡鸣与我擂鼓般的心跳重叠。
“姜梨!”蛇族长老的呼喊穿透崩塌的声响。我转身时,正看见族长举着权杖劈开结界,银发在灵脉光芒中泛着冷意。他盯着我腕间游走的金色纹路,瞳孔剧烈收缩:“你竟然触碰了核心的禁忌之力?”
“玄影他...”我刚开口,喉咙就被石碑释放的黑雾呛住。那些雾气凝成玄影的轮廓,却带着王浩般的狞笑。族长猛地挥杖击碎虚影,杖尖指向石碑:“此乃千年前镇压魔蛇的镇魂碑,噬情者一旦献祭,碑中封印的邪物便会苏醒!”
玉镯突然化作锁链缠住我的手腕,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上脖颈。记忆如潮水涌来——玄影化作星光前,后颈浮现的献祭纹路与石碑符文如出一辙。原来他早就知晓自己的命运,却甘愿用消散为我争取时间。“我要救他。”我攥住族长的权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把他带回来。”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镇魂碑升起的灰芒中,隐约传来玄影的嘶吼。族长的鳞片竖起,蛇尾重重拍在地面:“你疯了!若让魔蛇现世,整个兽世...”“那就由我来重新封印!”我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玄影共鸣的咒纹,“双生咒印从未失效,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
洞穴顶部轰然坍塌,一块碎石擦着额头落下。在剧痛的瞬间,玉镯锁链突然绷首,拽着我冲向镇魂碑。碑文上的血字开始流动,渗入我的皮肤。玄影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混着痛苦的喘息:“别过来...我撑不住了...”
“闭嘴!”我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碑纹上。金色光芒与灰芒激烈碰撞,镇魂碑表面浮现出玄影的脸——他的银鳞变成灰黑色,瞳孔里翻涌着黑雾,却仍努力朝我伸手。“姜梨...快走...”他的声音被一声兽吼撕裂,手臂化作布满倒刺的蛇尾,狠狠刺入石碑。
族长的权杖突然抵住我的后背:“以蛇族之名,我命令你...”“命令我看着他去死?”我反手抓住杖身,金色胎记蔓延至眼底,“千年前大祭司献祭爱人,如今我偏要改写结局!”话音未落,镇魂碑彻底崩裂,玄影的“身体”裹挟着魔蛇虚影冲出,黑雾所到之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
魔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与玄影如出一辙的獠牙。我却迎着它的腥风上前,玉镯化作光刃斩断缠绕的黑雾:“玄影,还记得我们的血契吗?”我的指尖划过他灰黑的鳞片,鲜血渗出的瞬间,双生咒印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魔蛇发出不甘的怒吼,玄影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蛇尾却不受控地缠住我的脖颈。
“杀了我...”他的声音从魔蛇口中传出,带着双重回响,“不然...就来不及了...”玉镯锁链突然刺入我的心脏,剧痛中,我看见金色纹路顺着蛇尾爬向玄影的咒纹。族长的惊呼、灵脉核心的轰鸣、玄影的嘶吼在耳边炸开,而我的意识却逐渐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感觉到玄影的蛇尾猛地收紧,将我护入怀中。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变回了记忆中的温柔:“对不起...这次换我食言了...”随后,一股陌生的力量从镇魂碑废墟中升起,将我们卷入旋涡。当我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蛇族祭坛,腕间的玉镯碎裂,心口的金色胎记消失不见,而远处的天空,正被一团灰黑色的阴影缓缓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