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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流噬心

隆冬的紫禁城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护城河结着厚厚的冰,倒映着城头随风翻卷的玄色旌旗。贾宝玉裹紧狐裘穿过月华门,靴底踩碎薄冰的脆响惊飞了檐下寒鸦——自贾雨村倒台后,这死寂般的寂静己持续半月,唯有每日早朝时,太子党众人阴鸷的目光仍如芒在背。

翰林院值房内,炭盆烧得噼啪作响。贾宝玉展开新得的《河防奏疏》,墨迹未干的字迹突然让他瞳孔骤缩——文中提及的"漕运改道"方案,竟与北静王生前留下的密函不谋而合。他正要细看,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慌忙将奏疏塞进《通鉴》书页间。

"宝学士好雅兴。"太子贴身太监李德全皮笑肉不笑地踏入,手中鎏金暖炉散着龙涎香,"殿下有请,说是得了西洋进贡的珐琅钟,想与您共赏。"

养心殿内,太子斜倚紫檀榻,手中把玩着怀表,表盖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听说你对河防颇有见解?"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正巧工部拟定了新方案,劳烦宝学士过目。"侍从呈上的卷宗摊开,正是贾宝玉藏起的那份奏疏,只是末尾多了朱批:"着即施行,贻误者斩。"

"这...此方案恐有疏漏。"贾宝玉捏紧袖中的护心镜,林黛玉昨夜绣在镜面上的并蒂莲硌得掌心生疼,"黄河故道淤积百年,贸然改道恐酿水患。"

太子突然暴起,将怀表狠狠砸在地上:"你是在质疑本太子的决断?还是...想为北静王余孽翻案?"碎裂的表壳中滚出半枚玉佩,正是八王爷之物。

回宫路上,寒风卷起漫天细雪。贾宝玉摸着怀中被调包的奏疏,后背早己冷汗湿透。他深知,这不仅是河防之争——太子借漕运掌控江南赋税,若方案通过,等于将国库命脉握于掌中。更可怕的是,八王爷的玉佩暗示着两派己彻底合流。

潇湘馆内,药香混着梅花暗香萦绕。林黛玉半倚在猩红猩猩毡毯上,正用金线绣着护腕,指尖却突然渗出鲜血。"紫鹃,把那匣子拿来。"她盯着染血的绣品,声音虚弱却坚定。暗格里取出的,是一叠记载着太子党私铸钱币的账本,每张票据都盖着户部侍郎的私印。

深夜,贾宝玉带着密信潜入北静王府旧址。残碑断瓦间,昔日的门客们己组成秘密同盟。"漕运改道是幌子,"老管家展开地图,烛火映得他脸上沟壑如刀刻,"太子在山东集结了三万私兵,就等河防决口时..."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贾宝玉挥剑劈开刺客面罩,赫然是太子府的侍卫。混战中,他瞥见远处屋顶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薛宝钗。她手持长笛,吹奏的曲调正是太子党联络的暗号。

"宝兄弟果然机敏。"薛宝钗跃下屋檐,月光为她雪白的披风镀上银边,"可你以为凭这些残兵败将,就能抗衡太子?"她抬手示意,西周火把亮起,将众人团团围住。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响箭划破夜空。林黛玉带着京城守备军疾驰而来,手中尚方宝剑寒光凛冽:"薛宝钗,私通外臣、意图谋反,该当何罪?"她咳了几声,帕子上的血迹在雪地上绽开红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在扬州私设铸钱局?"

薛宝钗脸色骤变,却仍冷笑道:"林黛玉,你以为自己能活多久?看看你这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贾宝玉己将剑横在她颈间。

"放他们走。"贾宝玉声音发颤,"否则,我让你薛家满门陪葬。"

僵持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八王爷的军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他翻身下马,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好一出大戏!不过,宝学士恐怕还不知道——"他挥了挥手,士兵押着奄奄一息的贾政走上前来,"令尊大人,正在黄河堤坝上'督工'呢。"

林黛玉手中的剑险些坠落。贾宝玉只觉眼前发黑,耳畔轰鸣——父亲若在改道后的堤坝,一旦决口...

"三日后巳时,黄河武陟段。"八王爷抛来一封信,"带着传国玉玺来换人,否则,整个河南府都要给贾大人陪葬。"他望着脸色惨白的两人,发出刺耳的笑声:"别忘了,漕运改道的旨意,可是宝学士'鼎力相助'才通过的哦。"

雪越下越大,贾政的血迹在雪地上蜿蜒成暗红的河。贾宝玉攥着信的手青筋暴起,护心镜上的并蒂莲被捏得变形。林黛玉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染血的帕子传来:"别怕,我们一起去。"她转头望向薛宝钗,眼中闪过决绝的杀意,"还有,薛家那些账本,我己经送到御史台了。"

寒风呼啸中,两人相视而笑。这笑容里有恐惧,有绝望,却也有赴死的决然。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赌局,但为了至亲,为了天下,他们别无选择。而此刻的黄河岸边,汹涌的河水正拍打着即将崩塌的堤坝,等待着命运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