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艰难地穿透帐篷的毛毡,在夜无痕苍白的面容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我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逐渐恢复的温度,悬了整夜的心才稍稍放下。突然,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罗那掀开帘子闯了进来,神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
“王妃,出事了!龟兹国使臣带来消息,说于阗与中原勾结,意图吞并西域诸国!”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与不安,手中的羊皮卷被攥得发皱。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带翻了一旁的药碗,褐色的药汁在地毯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这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仍在昏迷的夜无痕。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感受到了帐内紧张的气氛。阿罗那将羊皮卷递给我,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字字诛心:“三日后,于阗将联合中原大军,踏平龟兹……”
“这是污蔑!”我咬牙切齿地将羊皮卷摔在地上,“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话音未落,帐篷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还有兵器碰撞的铮鸣。阿罗那脸色一变:“不好,龟兹的人己经到了!”他迅速抽出弯刀,挡在帐篷门口。
我转身看向夜无痕,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即将苏醒。“无痕,你醒醒!”我摇晃着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他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还带着未散的混沌:“小棠……怎么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扶着他想要起身,却被他猛地拉进怀里。他的手臂仍有力道,只是微微发颤:“别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将事情的经过快速说了一遍,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冰的利剑。
“扶我起来。”他挣扎着要起身,伤口的疼痛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心疼地按住他:“你的伤还没好!”“如果我不出去,于阗和中原的关系就真的完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扶我一把。”
当我们走出帐篷时,龟兹的士兵己经将营地团团围住。为首的使臣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他手持长矛,眼神中充满敌意:“夜无痕!你们中原人果然不可信!竟然妄图吞并我们西域!”
夜无痕强撑着站首身体,手却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借力。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冷汗,却也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倔强。“使臣这话从何说起?”他的声音平稳得惊人,“仅凭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羊皮卷,就要定我们的罪?”
“哼!证据确凿,还想狡辩!”使臣挥了挥手中的羊皮卷,“于阗王己经承认了!”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我感觉到夜无痕的身体猛地一震。阿罗那冲上前,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兄长绝不会……”
“住口!”使臣怒吼道,“你们于阗勾结中原,背叛西域诸国,今天就要你们付出代价!”他举起长矛,指向夜无痕,“先杀了这个中原人!”龟兹士兵们顿时举起兵器,朝我们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夜无痕突然将我护在身后,长剑出鞘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可他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铠甲的缝隙流下。“无痕!”我哭喊着想要冲出去,却被他死死拦住。他的后背绷得像一张满弓,声音却温柔得让人心碎:“别怕,我在。”
就在局势剑拔弩张之时,阿依娜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的裙摆沾满沙尘,眼神却坚定无比:“且慢!这其中必有误会!”她转向龟兹使臣,“我兄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使臣冷笑一声:“公主殿下,难道你要为了一个中原人,与龟兹为敌?”阿依娜咬了咬牙,看向我和夜无痕,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她挺首腰板:“我只相信真相!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伤害中原使臣!”
龟兹使臣的脸色阴晴不定,就在他犹豫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有人都紧张地握紧兵器,不知又将迎来怎样的变数。我紧紧握着夜无痕的手,感受着他逐渐微弱的力气,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和他一起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