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没想撩你...”
宋明远左推右挡的解释,两人正打闹着,忽然,夜色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
“咕噜噜!咕噜噜!”
这声音,说是夜猫子不像夜猫子,说是大眼贼也不像大眼贼!
“啥玩意儿啊,叫得这么古怪?”
宋明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女知青松开手,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目光有些闪烁。
“你管它是什么?”
“火快熄了,去前面林子里弄些柴火回来,要那种枯树的!”
宋明远有些不情愿:
“姐,大夏天的,晚上都二十多度呢!”
“咱饭也吃了,不用烧火了吧?”
女知青眼一瞪:
“不知道女人怕冷么?”
“你去不去?”
宋明远咧了咧嘴,这姐姐好像习惯了指使人,脾气这么大,一般人怎么受得了啊!
“去!我去行了吧!”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胡杨林里,女知青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臭小子,让你嘴欠!”
她转身招了招手,蹄声响起,两个人,三匹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高一矮、又黑又瘦,都蒙着脸!
“老大,我们找了半天才看到信号,没来晚吧?”
女人摆了摆手:
“来得不晚,我也是刚把火升起来。”
“那边怎么样了?”
高个子回道:
“大伙都撤了!”
“垛口那里,三宝带人码了一排假墙,还是用油布原样盖着,不到天亮看不出来。”
“老大,那小子...”
高个子看着胡杨林那边,有些欲言又止。
女人摆了摆手:
“那小子人不错,就算猜到也不会说出去的!”
“对了,你们身上带钱没有?”
两人闻言一愣,不知道老大什么意思,半夜里出来做“搬运”,谁会带钱在身上?
“好像...还有一点儿,前天出去探路剩下的,我们得找找!”
两人在马袋里翻了半天,最后凑出了几张毛票,加在一起,5块8毛!
“这也太少了!”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这样,出来的时候就该带点钱在身上的。
她想了想,捡起匕首在篝火边划了几个字,然后把钱压在了宋明远的背包上。
“傻小子,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女人叹了口气,起身上马,带着两个手下冲进了夜色之中。
“我们走!”
“天亮之前,离这里越远越好!”
......
女人耍性子的时候,你得离她远点儿,否则容易被杀气所伤!
胡杨林里,宋明远随便撅了几根枯枝,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开始盘点他收到的物资。
问路刀x1把
干燥剂x1袋
秘制滋补药膳x1罐
好邻居电镀不锈钢盆x10个
然后...就没了!
这东西发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真是够随机的。
宋明远抬手一抓,一把造型优美的长刀凭空出现在手中。
刀鞘通体古铜色,镂空纹饰做工精湛,看着就质朴厚重。
问路刀!
刀长三尺七寸,刃长二尺九分!
刀身双面血槽,刀尖带有反刃,刀光似秋水,月光映照,森冷杀气扑面而来!
“刷!”
宋明远反手一挥,一截成年人胳膊粗的枯枝应声而断,切口无比平滑。
“好快的刀哇!”
要知道干枯的胡杨可是坚硬异常,宋明远抚摸刀身,竟然没有找到一丝划痕。
好刀!真是好刀!
就是名字起得太奇怪了。
宋明远收刀入鞘,恋恋不舍的把它放回了空间。
刀是好刀,可是这干燥剂...宋明远抓了一把,搓了搓,指间隐约有一股烧灼感。
这不就是石灰嘛!
怎么,嫌撒沙子太掉价,给他的鬼迷日眼术升级一下?
宋明远摇头失笑。
可是,当他看着空间里那一撂亮闪闪的不锈钢盆时,眼中仿佛有一道光芒闪过!
刚才还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瞧瞧,这路不就来了嘛!
“旧手机...旧电脑...旧彩电...都可以来换不锈钢盆...”
这套词是不是很熟悉?
不锈钢盆又大又亮、揉面不沾,还能烧水炖汤,社区群众都喜欢换这个,想必这个年代也是一样吧?
而且“大美西疆”叫得那么响亮,宋明远上辈子也来游览过一番。
据导游讲解,曾经的西域,金属制品价格奇高!
以前这里没有工业,产不出一斤铁,炼不了一寸钢,牧民家里连半块铁锅都是传家宝。
北方大熊把国内的镰刀锄头运过来,赚得盆满钵满:
一把镰刀换一百公斤小麦,一把坎土曼,也就是大锄头,换三百公斤小麦。
如果用钱买,那就是一两银子一斤铁,不二价,简首比抢钱还来得快!
即便是前几年乌兰木齐建了钢厂,普及了大部分农具,但因为铺铁路盖工厂占用了产能,生活用品的缺口依然巨大。
今天他在饭铺子那边扫了一眼,大婶揉面用的是陶盆,那玩意儿又厚又重,哪有这个轻便?
所以他的盆根本不愁卖!
牛尾巴村就在旁边,一个不锈钢盆卖5块,10个就是50块,路费和饭钱不就有了么?
“小宋啊,你简首是个天才!”
最头疼的事情有了解决办法,宋明远为自己的机智深感自豪。
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可是等宋明远抱着枯枝兴冲冲赶回来,篝火还烧着,人却不见了!
背包上压着几张票票,有零有整,篝火旁边,地上有一行字:
“姐走了,自己保重!”
宋明远脑子有点懵:
走了?这姐姐不会真生气了吧,可看着也不像啊?
而且走之前还放了几块钱,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他路费不够,所以江湖救急支援一点儿?
她自己都窝头里面夹野菜,特困户还想着帮别人扶贫,日子过不过了?
宋明远虽然缺钱,可这钱烫手,拿了良心过不去。
“姐!你在哪儿?”
“听到答应一声!”
旷野寂静无声,显然她己经走了好半天了。
宋明远睁大眼睛往地窝子的方向张望,可月光昏暗,哪里看得清楚?
这姐姐是真不省心!
宋明远放心不下,抄起匕首准备去前面看看,可还没走出多远,货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咣咣咣咣咣咣...!”
一个尖利的声音喊着:
“来人呐!出事了!”
“快来人呐!”
“咣咣咣咣咣咣咣...!”
不愧是打更示警的不二法器,寂静的夜里,刺耳的锣声显得无比突兀。
中转站的人被惊醒了,一个个披着衣裳从木板房里跑出来。
“谁呀?谁在敲锣?”
“今天该伊梨的人值班,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快!过去看看!”
手电筒和马灯的光亮在货场中来回晃动,询问声、呼喊声,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声越来越大。
刀疤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旁边瘫着个麻脸小子,估计是被尸体绊倒了,看样子吓得不轻。
“罗忠,醒醒!快醒醒!”
“别傻愣着了,你丢不丢人哪,赶紧起来!”
两个同伴搀拍着他的脸喊着,可麻脸小子跟个面条似的,晃晃悠悠就是浑身没劲儿。
夏天的衣裳本就单薄,手电一照,明显能看到他裤裆里湿漉漉一片,居然被吓尿了!
货场中出了人命案,一个西十来岁干部模样的人大声喊着:
“快,快去县城找公.安来!”
过不多久,一辆跑起来叮咣作响的吉普车驶出中转站,朝着哈蜜方向疾驰而去!
“那小子叫罗忠?昨天牛逼轰轰的,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就这?”
“看来收拾他费不了什么力气!”
人群外围,宋明远撇了撇嘴,悄眯眯的从一撂木箱上爬了下来。
现在他无比放心:
中转站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有贼也吓跑了。
回去,睡觉!
这一天可是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