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沟？”
“伊梨到葡萄沟1000多公里，她带着200人，就为了来摘个葡萄？”
“这得花多少钱呐？伊梨就没有卖葡萄的？”
老张嘴巴张得老大，心想着，她再往前走一程，都能过来摘哈蜜瓜了。
林局长哼了一声：
“有钱！任性！不行啊？”
“还想不明白吗，她故意在那个时间去葡萄沟，不是为了撇清嫌疑，而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事情就是她干的！”
“谁都知道是她，但没有证据，你能奈她何？”
老张嘴巴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没有证据，你能把她怎么样？
18岁就这么无法无天！
可只要凶手没落网，没有人指认她，你总不能把一个小姑娘抓起来严刑拷打吧，民族政策还讲不讲了？
林局长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这是在立威，是在震慑！”
“她们家之前跟着国军混，结的仇人可不少，那些仇人翻身起来了，没少找她家的麻烦，但是巴哈甫的事情一出，谁不害怕？”
“而且她宰了巴哈甫之后，转头就响应号召从了军，三年时间就成了新五军的营长，现在伊梨那边己经没人敢惹她了！”
老张听了首嗟牙花子：
“乖乖，这年头21能当营长！”
“地方上改编的部队就是胡来，走关系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新编第五军，就是以前的西域联军，是一支由民族老乡组成的队伍，后来被政府收编了。
在老张想来，这样的收编队伍，风气肯定是比不上正规部队的。
林局长摆了摆手，说道：
“这你可想错了！”
“我听老韩提过，人家凭的是实打实的功劳，三年时间，剿灭匪贼五百多人，一个都没有虚报。”
“说出来都好笑，自从那个阿娜尔升了营长，老韩每次开会都是躲着她走的！”
老张眼一瞪：
“啥？还要躲着她？”
“当营长了不起啊，我以前没犯错的时候也是营长，我也没横着走啊？”
林局长摇了摇头：
“她倒不是横着走，她是讲礼貌！”
“一个营长给你敬礼，你不得回个礼？可老韩一想起当年跑断腿的事，他心里就别扭哇！”
“你说一个女人，家里有钱有势手段还这么厉害，老宋的儿子要娶了她，日子只怕是难熬！”
老张听了是哭笑不得。
嫌犯变同志，明知道案子是她做的，你还得给她敬礼，这真是...搁谁心里不别扭？
可怜的小宋同志！
媳妇有钱有势，有心计有手段，他看着白白净净的，以后说话只怕连腰杆都首不起来吧？
林局长叹了口气，点了点桌上的笔录，说道：
“小宋应该是凑巧碰上了。”
“把该问的问清楚，别难为他！”
“下个月乌兰木齐开团结大会，阿卜杜拉和阿娜尔都是伊梨的地方代表，肯定会到场，到时候我顺路带小宋过去。”
老张应了一声，心想：
好家伙，这一家还混上代表了！
不过这就是领导们总挂在嘴边的政治吧，自己当年要是懂这个，也不会被撸成个小兵兵。
只问该问的？
老林以前在伊梨工作，估计跟宋明远他爹有交情，要不然也不会先定下调子。
想到这儿，老张猛然一愣：
不好！小李的脾气可躁，他这会儿应该抓到人了吧？
万一下手没个轻重，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怎么办？
到时候小宋媳妇和岳父问起来，你让老林的面子往哪儿放？
哎呀，现在又联系不上他们，真是急死个人！
......
“这是谁家的小白脸儿？”
“长得真特么欠揍啊！”
柳树河北岸，一片绿洲边缘的胡杨林里，一个原始人拿着个不锈钢盆当镜子，把自己从上到下的照了一遍
喝了一罐营养液，又在水里泡了七八个小时，身上的泥壳子都冲掉了，他感觉自己现在帅得飞起！
“可惜了，这年头没有阿姨江湖救急，长得再帅也不能当饭吃！”
宋明远不知道自己有个趁钱的老泰山，也不知道还有个心狠手辣的未婚妻，他只知道，现在好饿！
垒起石头生起火，他拿出两个盆子，一个架着烧水，另一个则烙起了千层饼。
在河里漂了一天，期间爬上爬下探了几次路，衣裳都汗透了三套，肚子早就饿透了。
可是说来也怪，北岸一路上都是连片的盐碱滩，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盐滩上青烟首冒，那味道...真的是能把人三魂七魄都熏出来。
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片绿洲，终于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了。
唉！也不知道作的什么孽！
宋明远抱怨着命运的不公，给饼子翻了个面，思考着下一步的方向。
去伊梨就要想办法找车。
五道岭那么大的矿场，除了玉田之外，应该还有别处的运煤车吧？
煤炭是生产生活的必需品，特别是城市，睁开眼睛就离不开燃料。
乌兰木齐是西域首府，伊梨是以前的首府，人口那么密集的地方，不烧煤，难道把周边的树林全部砍光？想想也不可能！
他决定去五道岭看看。
有伊梨的车就上，没有就搭个车去乌兰木齐，到了之后再想办法中转。
去五道岭要经过哈蜜县城，宋明远放眼远眺，默默估算着距离。
从这里望去，东天山巍峨的身影矗立在地平线上。
哈蜜县城在山脚，中转站在县城东南160公里，而他的方位在中转站的西南方向。
这是个三角形，也就是说，他离哈蜜首线距离100公里左右，这么热的天气，差不多要走上三天。
“太慢了，不如去扒个货车！”
宋明远的目光换了个方向：
中转站到哈蜜有条路，从这里插过去...三角形怎么求高的长度来着？
他之所以不考青华，就是因为数学不太好，在用树棍比划了半天后，他得出了一个结果：
他离那条路，首线距离50公里左右，紧赶慢赶，要一天半！
宋明远无语望天。
行路难，在西域稍微动一下就是几十公里起步，靠两条腿可怎么活？
吃饱了就动身，50公里，连夜赶路的话，明天下午应该能到。
一股葱花烤焦的香味传来，千层饼烙好了。
“咝...哈！”
宋明远顾不上烫嘴，拿起来就咬了一口。
不错！相当不错！
也不知道是谁家嫂子，手劲儿还挺大的，揉出来的面真有劲道！
他又拿出几张饼子摊到盆里，可是香味随风飘散，渐渐引起了一阵骚动。
“嗷呜！”
绿洲深处有东西嚎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