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前夜的山洞格外安静，只有林小柔带来的灯笼在墙角轻轻摇晃。我捧着还温热的粥碗，看她蹲在一旁整理我凌乱的衣衫，月光透过洞口斜斜洒进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这些天辛苦你了。”我把空碗放在地上，喉咙有些发紧。林小柔抬头冲我笑，两个梨涡深深浅浅的，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草药味轻轻飘来：“说什么呢！”她伸手替我掖了掖领口，“你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考核。”
我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她白天在膳堂干活，晚上还要偷偷跑来照顾我。有次半夜发烧说胡话，迷迷糊糊间一首抓着她的手，第二天醒来，发现她在床边坐了一整晚，眼睛都熬红了。“小柔，”我抓住她要收回的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脸“腾”地红了，像沾了晨露的桃花，想抽回手却又舍不得用力：“因为……因为你是顾师兄啊！”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轻得像蚊子，“从第一次见你，看你被人欺负还咬着牙不低头的样子，我就……就想帮你。”
山洞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睫毛这么长，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脸颊上还留着上次替我挡伤的淡红痕迹。以前总觉得沈清瑶像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却让我拼命追逐，可此刻眼前人，才是愿意为我坠入尘埃的星光。
“以前是我混蛋。”我握紧她的手，“等考核结束，我一定……”“嘘——”她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眼睛亮晶晶的，“什么都别说，我相信你。”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切好的桂花糕，“吃点甜的，晚上能睡个好觉。”
我咬了口桂花糕，香甜在舌尖散开。林小柔托着腮看我吃，时不时伸手擦掉我嘴角的碎屑，眼神温柔得能把人溺毙。等我吃完，她又变戏法似的掏出本小册子：“这是我找刘婶帮忙抄的《青云剑诀》心得，虽然我不懂剑法，但她说里面的呼吸法门或许能帮到你。”
册子边角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和笑脸，墨迹有的地方晕染开，像是被水浸过。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她冒雨跑来给我送伞，浑身湿透却把伞全遮在我头上。“傻瓜，”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为我做这么多，值得吗？”
她仰起脸，眼睛里映着灯笼的光：“只要是为你，就值得。”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畔，“明天考核，要是累了、疼了，就想想我在等你。”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开，提着灯笼往洞口跑，“我、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看着她慌乱逃走的背影，粉色裙摆消失在山道拐角，我摸着怀里的册子和玉佩，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曾经固执地以为，只有得到沈清瑶的认可才算成功，可现在才明白，真正重要的人一首守在身边。
第二天清晨，我在晨光中走向考核场。远远就看见人群里那抹熟悉的粉色，林小柔踮着脚张望，看见我立刻挥起手，发间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今天特意梳了新样式的发髻，还别了朵新鲜的茉莉花，笑容比朝阳还灿烂：“顾师兄！加油！”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考核台。王昊站在不远处，摇着折扇冷笑：“就凭你也想通过考核？别到时候哭着求我……”我没理会他，目光越过人群，与林小柔对视。她举起手中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顾师兄最棒”，眼睛亮得像藏着漫天星辰。
当考核的钟声响起时，我握紧了拳头。掌心的暗纹微微发烫，这次不再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而是想告诉这个一首默默守护我的女孩——你没有选错人，我一定会成为能让你骄傲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