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爹娘给的那块玉佩，手心全是汗。青云宗的山门就在眼前，台阶上刻着的云纹泛着微光，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光刺得慌——谁能想到，名震江湖的镇国公顾沉舟和忠义夫人苏晚晴的儿子，此刻正怕得腿肚子打颤？
“下一个，顾砚！”
负责测试的长老敲了敲青玉台，声音在大殿里嗡嗡响。我咽了咽口水，把掌心在粗布裤子上蹭了蹭，抬脚走了上去。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我不用抬头都知道，那些眼神里肯定全是好奇——毕竟爹娘的名号太响，谁都想看看他们儿子是什么料子。
青玉台冰凉刺骨，我把手放上去的瞬间，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按照规矩，灵根越好，台子上亮起的光就越亮。我盯着台子中央的水晶球，心里默念着“好歹亮一点”，可水晶球就跟死鱼眼似的，半天没反应。
“噗嗤——”
不知道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我感觉脸烧得厉害，耳朵里全是那些刺耳的话。
“这就是顾将军的儿子？连最普通的灵根都没有！”
“说不定是抱养的吧？哈哈哈哈！”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青玉台终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跟萤火虫似的，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显得格外可笑。测试长老皱了皱眉，挥了挥手：“杂役峰，下一个。”
我失魂落魄地走下台，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就在这时，一抹白色身影从侧门走了进来。她穿着流云纹的白色长裙，青丝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皮肤白得像是能透光，眉眼清冷得像是山顶的雪。我一下子看呆了，连周围的笑声都听不见了。
“沈师姐来了！”有人小声嘀咕。
原来她就是沈清瑶，传闻中青云宗百年难遇的天才。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径首走到测试台前，抬手轻轻一放。刹那间，整个大殿被璀璨的蓝光笼罩，青玉台发出悦耳的嗡鸣。
“冰灵根，极品！”测试长老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沈清瑶淡然的表情，再看看自己刚才那寒碜的“萤火虫光”，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她就像天上的月亮，而我不过是泥地里的癞蛤蟆。
“顾师兄！等等我！”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跑了过来，粉色的裙摆飘啊飘的。她眼睛圆圆的，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额头上还沁着汗珠：“我叫林小柔，以后咱们就是同门啦！”
我没吭声，转身就走。我现在这副狼狈模样，实在没心情交朋友。可她还是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听说你爹娘可厉害了！你一定也很厉害对吧？刚才肯定是没发挥好！”
“别跟着我。”我冷冷地说。
她一下子安静了，我余光瞥见她委屈地揪着衣角，可我实在没心思管这些。满脑子都是沈清瑶刚才发光的样子，还有那些刺耳的嘲笑。
走出大殿的时候，阳光特别刺眼。我摸了摸怀里爹娘给的玉佩，上面刻着的“沉”字硌得我胸口生疼。我咬了咬牙，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闭嘴！就算灵根不好又怎么样？我偏要在这青云宗，闯出自己的名堂！
身后传来林小柔小心翼翼的声音：“顾师兄，我、我知道杂役峰怎么走，我带你去吧……”
我没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此刻的我还不知道，这个一首追在我身后的少女，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我和沈清瑶之间那段无果的单恋，也将成为我成长路上最深刻的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