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顾沉舟藏着我的发带和那些写满心事的纸条，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以往总爱捉弄我的混世魔王，如今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别扭的可爱劲儿。可他倒好，明明被抓了个正着，偏要装得若无其事。
这天课间，我故意晃着那只画满涂鸦的纸鸢走到他座位旁：“顾公子，这上面的字，该不会是你梦游时写的吧？”
他正往嘴里塞蜜饯，闻言差点噎住，猛灌了口水才缓过来：“苏晚晴，你别血口喷人！谁知道那纸鸢什么时候被人乱写乱画了！”
“哦？”我凑近他，看着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那发带怎么说？难不成也是从天上掉你怀里的？”
“就是掉的！”他突然站起来，把凳子撞得哐当响，“大街上捡东西犯法啊？我爱留着就留着，你管得着吗！”
周围同窗纷纷侧目，我强忍着笑拽住他衣袖：“行行行，我不管。不过顾公子这么宝贝我的旧物，该不会是……”
“闭嘴！”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温热的掌心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再说一个字，我就……我就把这些全烧了！”
我眨了眨眼睛，在他掌心闷闷地说：“烧了多可惜，多有纪念意义啊。”
顾沉舟像是被烫到似的松开手，慌乱地把桌上的书本往怀里扒拉：“无聊！”可我分明看见，他偷偷把那张写满字的纸鸢边角，又往袖袋里塞了塞。
放学路上，我故意和春桃走在他身后，看着他时不时摸一摸腰间——那里挂着重新系好红绸的纸鸢。春桃捂着嘴笑：“小姐，顾公子现在像只炸毛的猫，一碰就跳脚。”
我捡起颗石子朝他扔过去：“顾沉舟，等等！”
他回头时差点绊倒，站稳后还嘴硬：“跟着我干什么？丞相府的千金没人护送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荷包：“我娘亲做了桂花糕，要分你一半。”
他眼睛瞬间亮了，却又别过脸：“谁要吃！我……我自己买得起！”话虽这么说，脚步却慢慢放慢。等我把油纸包塞到他手里时，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拆开咬了一口。
“好吃吗？”我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一般般。”他含糊不清地说，“还没我上次买的那家好吃。”可吃完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油纸包叠好放进怀里，“省得下次你说我白吃。”
路过街角的胭脂铺时，他突然停住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橱窗里摆着条绣着芙蓉花的帕子，和我丢失的发带是同个花样。顾沉舟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纸鸢，又猛地收回手。
“想要？”我打趣道，“要不要我买下来送你当定情信物？”
“谁要你的定情信物！”他耳朵爆红，抬脚就走，“苏晚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
“信你会把我写进诗里？”我晃了晃那张写满小字的纸条，“就像‘相思无处寄’那样？”
顾沉舟彻底慌了神，冲过来要抢纸条。我举着纸条跑，他在后面追，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追到巷子里时，他突然伸手把我抵在墙上，呼吸急促：“苏晚晴，你别太过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不想再逗他了。慢慢放下手，把纸条塞进他手里：“知道你脸皮薄，不逗你了。”
他愣住了，低头看着纸条，声音变得很轻：“其实……我早就想说了。那些诗、那些发带，还有……”他突然顿住，耳尖红得滴血，“算了，没什么。”
我戳了戳他的胸口：“顾沉舟，你要是喜欢我，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别总藏着掖着。”
他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却又凶巴巴地说：“谁说我喜欢你了！苏晚晴，你别自恋了！”说完转身就跑，可这次我清楚地听见，他逃跑时嘴里还嘟囔着：“傻子，喜欢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