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霉斑又爬上了半面墙，我数着头顶缝隙漏下的日光，这己经是被关的第七天。手腕上的红绳被磨得起了毛边，怀里的桂花糕早就硬得硌牙，可每次摸到，总能想起林小柔红着眼眶塞给我时的模样。
“顾砚！”疤脸踹开牢门，铁靴碾过满地稻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身后跟着几个执法弟子，腰间的法器泛着冷光。我撑着墙站起来，铁链哗啦作响：“王昊等不及了？”“少废话！”疤脸扬起皮鞭，刀疤随着狞笑扭曲，“先废了你的修为！”
皮鞭破空而来的瞬间，地牢外突然传来骚动。“让我进去！我有证据！”是林小柔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我心头猛地一跳，却见疤脸脸色骤变，挥鞭就往外冲：“拦住她！”
我攥紧铁栏杆，指节发白。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林小柔的哭喊：“求你们看看这个！沈清瑶和王昊勾结幽冥教的证据！”执法弟子的呵斥声、推搡声混作一团，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有人扇了她耳光。
“小柔！”我撞得铁链剧烈晃动，暗纹在掌心疯狂发烫。下一秒，林小柔跌跌撞撞冲进地牢，发簪不知去向，头发散成一团乱麻，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却还死死攥着块染血的布条。“顾师兄……”她爬到铁栏杆前，嘴角溢出鲜血，“我在王昊房间找到的……幽冥教的标记……”
我伸手接过布条，上面赫然绣着暗红色的骷髅花纹，和那晚黑衣人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疤脸冲进来想抢，我反手将布条塞进嘴里，血腥味瞬间蔓延。“给我搜！”疤脸揪住林小柔的头发，“敢坏昊哥的事，老子弄死你！”
林小柔被按在地上，浅蓝色裙摆被踩得稀烂。她却突然抬头冲我笑，带着血丝的牙齿闪了闪：“顾师兄，你看，我没骗你……”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暗纹紫光暴涨，铁链应声而断。执法弟子们举起法器，可还没等他们念咒，地牢外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掌门一袭白衣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数位长老。林小柔艰难地撑起身子，声音微弱却清晰：“掌门……王昊勾结幽冥教，沈清瑶为虎作伥，这块布条就是证据……”她话音未落，王昊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血口喷人！这不过是杂役的垂死挣扎！”
他摇着折扇走进来，目光扫过林小柔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冷笑。可当他看到掌门手中的布条时，脸色瞬间煞白。“带人去搜王昊的住处。”掌门将布条扔在地上，眼神冷得像冰，“若证据属实，按门规处置。”
王昊突然转身想逃，却被几位长老拦住。他慌乱中看向沈清瑶，后者却别过脸，月白色裙摆轻轻颤动。林小柔瘫坐在地，望着我露出 relieved 的笑，眼睛亮得惊人：“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洗清冤屈……”
我冲过去抱住她，她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发间全是尘土味，脸颊的红肿烫得吓人。“傻瓜，谁让你冒险的？”我声音发颤，手抚过她受伤的脸。她却往我怀里蹭了蹭：“我说过……要救你出来……”
地牢里的霉味似乎淡了些，林小柔的呼吸渐渐平稳。我看着她沾血的嘴角，又抬头看向被押走的王昊，心中的怒火慢慢化作冰冷的杀意——这笔账，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而此刻，我只想把怀里这个拼了命来救我的女孩，好好护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