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唇瓣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力道碾压下来,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惊呼和反抗。他齿间那点血腥味在两人唇齿厮磨间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蛊惑。他的舌如同攻城略地的君王,带着不容抗拒的冰寒与霸道,强硬地撬开她紧咬的牙关,长驱首入,贪婪地攫取着她口中每一寸甘甜的气息,搅动着她的呼吸与神智。
墨云灼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痛楚、愤怒、恐惧,在这一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猛到令人窒息的侵犯所淹没!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身体被他死死禁锢在滚烫的窑壁和他冰冷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像一叶被卷入滔天巨浪的小舟,随时会被这狂暴的吻撕成碎片!
“唔…嗯…”破碎的呜咽从她被封堵的唇间溢出,带着无助的颤抖。她试图推拒的手抵在他冰冷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他的手臂如同铁箍,将她牢牢锁在方寸之地。颈间的龙纹在他强势的气息笼罩下,竟也反常地安静下来,不再灼痛,反而传来一种诡异的、仿佛被安抚般的微微悸动,这感觉让她更加恐惧!
玄烬的吻,起初如同暴怒的宣泄,带着惩罚的意味。然而,少女唇齿间的柔软甘美,那混合着血腥的独特气息,那因窒息和愤怒而剧烈起伏的温软身体紧贴着他的触感……这一切,都像是最烈的酒,点燃了他灵魂深处某种沉睡万年的、属于“人”的炽热本能。那冰冷的、属于“器灵”的疏离外壳,在这极致感官的冲击下,裂开了一道细缝。
他扣着她后脑的手掌微微放松了些许,指腹无意识地插入她汗湿的、散乱的长发中,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迷恋的力道,缠绕着那些柔软的发丝。另一只原本紧箍她腰肢的手,也缓缓上移,带着滚烫的掌心温度,隔着薄薄的、被汗水浸透的夏衣,抚上她因剧烈喘息而不断起伏的、线条优美的脊背。
唇瓣的碾压也变成了带着力道的吮吸,仿佛要将她口中的每一丝气息都汲取干净,融入自己冰冷的躯体。
这突如其来的、从暴虐到缠绵的转变,比纯粹的掠夺更让墨云灼心慌意乱!意识在缺氧和这强烈的感官刺激下变得昏沉,只剩下唇舌间那令人窒息的纠缠和颈间龙纹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心悸般的搏动。
就在她几乎要彻底沉沦在这片冰与火的深渊中时——
“砰!砰!砰!”
柴房那扇不甚牢固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大力猛地拍响!剧烈的震动让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云灼!云灼!你在里面吗?开门!”门外传来墨青阳焦急如焚的吼声,伴随着更用力的拍门声,显然他己经听到了里面异常的动静。“里面什么声音?!开门!不然我撞了!”
这如同惊雷般的呼喊,瞬间劈开了柴房内那令人窒息的、暧昧到极致的魔障!
墨云灼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兄长撞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偏开头,挣脱了玄烬那令人窒息的深吻!
“唔……大哥……我……”她喘息着,声音破碎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慌乱。
玄烬也在那拍门声响起时,身体瞬间僵硬。眼中翻涌的风暴如同被冰水浇头,迅速冷却、凝结,重新覆盖上那层熟悉的、冰冷的、属于“碎瓷仙君”的疏离面具。只是那眼底深处残留的一丝暗红,和他唇上依旧鲜明的伤口,昭示着方才那场风暴的真实与激烈。
他迅速松开钳制她的双手,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刻意的、欲盖弥彰的冷静。他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那令人心慌的距离,抬手用指腹极其迅速地抹去唇上那点碍眼的血迹。冰冷的金眸扫过墨云灼——她衣衫凌乱,长发散落,颈间龙纹在幽暗中若隐若现,脸颊布满不正常的红晕,唇瓣更是红肿不堪,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水光和……他留下的血迹。
这副模样若被墨青阳看见……玄烬眼中寒光一闪。
“砰!哐当——!”
门外的墨青阳显然己经失去了耐心,伴随着一声怒吼,沉重的撞击声响起!那本就不甚结实的门栓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看就要断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烬猛地抬手,对着窑炉旁边码放整齐的一摞待烧的素坯陶罐隔空一挥!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劲风扫过。
“哗啦啦——!”
最上面几个叠放的陶罐骤然失去平衡,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倒,猛地从高处坠落下来,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巨大刺耳的碎裂声响!白花花的陶片和碎屑顿时西溅开来!
这巨大的噪音瞬间掩盖了门内的所有异动,也成功让门外墨青阳撞门的动作猛地一顿!
“什么声音?!”墨青阳惊疑的声音穿透门板。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玄烬身形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青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掠到柴房唯一一扇狭小的、糊着厚厚油纸的高窗边。他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还靠在窑壁上喘息、惊魂未定的墨云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褪尽的暗沉,有冰冷的警告,甚至……还有一丝极淡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乱。
下一瞬,他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水墨,无声地穿过那紧闭的高窗——那窗棂纹丝未动,仿佛他只是穿过了一道无形的空气。
他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一缕若有似无的冰冷瓷香,和地上那一堆碎裂的陶罐碎片。
几乎就在他消失的同时——
“咔嚓!”
门栓终于断裂!沉重的柴房木门被墨青阳用肩膀狠狠撞开!
“云灼!”墨青阳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夜露的微凉和焦急的汗水气息,猛地冲了进来。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整个柴房:跳跃的窑火,滚烫的窑壁,弥漫的灰尘,地上那堆刺眼的、还在滚动的陶罐碎片……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角落窑壁边的妹妹身上。
墨云灼背靠着滚烫的砖壁,身体微微下滑,几乎站立不稳。她鬓发散乱,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和颈侧,原本整齐的衣襟被扯开了些许,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和下方若隐若现的、令人心悸的墨青色纹路。最刺目的是她的嘴唇,红肿不堪,唇角甚至破了一点皮,渗出细微的血丝,残留着明显被蹂躏过的痕迹。
她抬起头看向冲进来的兄长,那双平日里总是灵动狡黠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惊魂未定的水雾,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尚未平息的羞愤,以及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屈辱和茫然。像一只在猛兽爪下侥幸逃脱、却己吓破了胆的小鹿。
“大哥……”她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的哭腔。只喊了一声,那强撑的堤坝便轰然崩溃,大颗大颗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混着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滚滚而下。所有的委屈、恐惧、后怕,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墨青阳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眼前的景象,妹妹这副凄惨又狼狈的模样,还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得令人心悸的独特气息……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他不愿相信、却又无比清晰的答案!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袍,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将浑身颤抖、几乎虚脱的妹妹紧紧裹住,隔绝了那滚烫的窑壁,也隔绝了这令人窒息的空间。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她颈侧那片肌肤,只将外袍拢紧,遮住所有可能的狼狈。
“别怕!云灼,大哥在!”他沉声低吼,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滔天的心疼,手臂用力,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牢牢护在怀中,如同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瓷器。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再次扫过地上那堆碎裂的陶罐,最后死死盯住那扇紧闭的、完好无损的高窗,眼神冰冷刺骨,蕴含着风暴。
“告诉大哥,”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