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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萧易力窍突破,逃不过说媒烦恼

第二日清晨,绿柳庄的晨雾还裹着几分凉意,像层半透明的纱幔罩在青瓦白墙上。

萧易背着半张染着淡淡血渍的虎皮往萧爷爷家走,兽皮边缘的虎毛被露水打湿,沾在他青布短衫上,泛着油亮的金光。

路过晒谷场时,井边洗衣的声响突然拔高。

三个蹲在青石板上搓洗粗布的妇人同时首起腰,皂角水顺着她们皲裂的指缝往下淌:"萧易!"萧大婶甩了甩手上的水,嗓门比晒谷场上的大喇叭还响,"昨儿后晌我去族长家送腌菜,亲眼见你猎的那老虎皮挂在堂屋!

那花纹,比我家那只下蛋母鸡的鸡冠子还鲜亮!"

"你可别吹牛。"萧二婶用棒槌敲了敲木盆,眼角的皱纹笑成朵菊花,"我家狗蛋子跟着猎户张叔去后山,说你单拳砸断老虎脊骨,小易啊,你这拳头比铁匠铺的大铁锤还硬?"

萧易脚步顿住,耳尖微微发烫。

他摸了摸后颈,虎皮蹭得下巴发痒:"婶子们莫要听人胡诌,那虎是占了地势便宜。。。。。。"

"哎哎哎!"萧三婶突然站起来,手里的蓝布帕子在晨风中抖得像只蝴蝶,"我家侄女上个月才从青岚镇回来,模样生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你萧大哥成亲时我见过,那腰肢细得能掐出水,针线活更是。。。。。。"

"打住打住!"萧易慌忙举起手,虎皮滑下肩头,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中衣,"我这才刚当上猎人,哪能。。。。。。"

"刚当上猎人怎么了?"萧大婶把洗衣盆往地上一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当年刘家庄的刘云啸十六岁成猎人,十七岁就娶了镇西头的绣娘!

你比他还小半岁,再拖两年该成老小子了!"

萧易看着三位婶子眼里的热乎劲,喉咙发紧。

他低头拽了拽虎皮,正想找个由头溜,晒谷场东边突然传来碎银般的笑声。

七八个新嫁娘挎着竹篮走过来,发间的银簪子在雾里闪着光,竟是去后山采蘑菇的。

"萧小猎人!"梳着双螺髻的新妇率先开口,脸比竹篮里的红菇还艳,"我娘家阿姊说,会猎虎的男子最是可靠。。。。。。"

"我阿爹在青岚镇开绸缎庄!"另一个穿月白衫子的挤上来,手里的竹篮晃得蘑菇首掉,"要是萧兄弟不嫌弃,我能让阿爹送十匹蜀锦当聘礼!"

萧易后退两步,后背抵上晒谷场边的老槐树。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日头刚爬上东山尖,把他的影子压在树根处,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望着围上来的人群,听着七嘴八舌的"生辰八字""聘礼数目",突然想起昨儿在后山遇到的钢牙恶虎,那老虎扑过来时,他心跳都没这么快过。

"都散了都散了!"

一声旱烟杆敲青石的脆响炸开。

萧泰柱着枣木拐杖挤进来,烟锅里的火星子簌簌往下掉,"青天白日的围堵后生,成何体统?"他瞪了眼萧大婶,"你家小子去年偷摸摘王寡妇家的枣,我都没当众说你,今儿倒学起媒婆嚼舌根了?"

妇人们哄笑起来,新嫁娘红着脸退到边上,捡地上的蘑菇。

萧易抹了把额头的汗,虎皮"啪嗒"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萧泰却先一步用拐杖勾住兽皮,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这皮子我让人送你屋去,你跟我来。"

两人穿过晒谷场,往村东头的老祠堂走。

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萧易跟着老族长的影子,听他烟杆敲地的"笃笃"声,突然想起昨儿夜里江月娥说的话,"下月跟商队去云州"。

"小易啊。"萧泰在祠堂门口停住脚,转身时烟锅里的灰落了半襟,"你当猎人的事,我昨儿夜里跟山大叔喝了两坛老烧。

他说你这《虎力凝炼术》练得扎实,可光练外功不成。"

萧易心头一跳。

他知道山大叔是绿柳庄最厉害的教头,年轻时上过战场,身上的刀疤比村东头老井的青苔还多。

"你力窍该冲了吧?"萧泰眯眼打量他,烟杆往他小腹处点了点,"昨儿看你走路带风,脚步比上月重了三分,是到火候了?"

萧易耳尖发烫。

他确实在冲力窍。

这《虎力凝炼术》共分九重,前六重练的是皮骨筋肉,第七重开始要开"力窍",把全身力道聚在一处,出拳时能碎金石。

他这半月在后山岩洞里没日没夜地练,昨夜月上中天时,突然觉得丹田处有团火在烧,拳头砸在青石上,竟把半人高的石头砸出了裂纹。

"夜里试过,好像。。。。。。通了。"他摸了摸后颈,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萧泰突然笑了,烟杆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好小子!

走,去后山!

我看你这力窍开得如何!"

两人往后山走时,晨雾彻底散了。

阳光穿过松枝,在地上洒下斑驳的金斑。

萧易跟着老族长的脚步,听他说起当年在战场上开力窍的事,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爹走得早,这些年萧泰待他,真真是当亲孙子疼的。

到了后山那片空地,萧泰往石头上一坐,磕了磕烟锅:"打那棵老松树。"

萧易抬头。

那松树三人合抱粗,树皮皲裂如铁。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虎力凝炼术》里的口诀:"力聚如虎伏,发如雷霆动"。

丹田处那团火"轰"地窜起来,顺着脊椎往上涌,最后聚在右拳。

他大喝一声,拳头重重砸在松树上。

"咔嚓!"

松枝簌簌往下落。

萧易盯着树干上的拳印,足有三寸深,树皮裂开的纹路像道狰狞的疤。

"好!"萧泰拍着大腿站起来,烟杆都差点掉地上,"当年山大叔开力窍,也就砸出两寸深!

小易啊,你这是要成绿柳庄百年来最厉害的武夫!"

萧易望着自己的拳头,掌心还在发烫。

他突然想起昨儿猎虎时,那老虎扑过来的瞬间,他也是这样,力聚丹田,拳出如风。

原来这力窍通了,不是力气大了几分,是整个人的筋骨都活了,像被重新铸了副铁打的身子。

"走,回村吃饭去!"萧泰拽着他往山下走,"你萧婶子昨儿杀了只老母鸡,说要给你补补。

对了。。。。。。"他顿了顿,烟锅里的火星子在暮色里明明灭灭,"下午来我屋,我跟你说说'三大基窍'的事,这开了力窍,后面的路可更难走喽。"

萧易跟着老族长往村里走,山风裹着野菊香扑过来。

他望着远处青瓦白墙的绿柳庄,听着村里传来的鸡鸣狗吠,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原来这武道之路,不是一个人在走,有疼他的长辈,有盼他好的乡邻,哪怕那些说媒的婶子,也是真心实意地替他欢喜。

他摸了摸还在发烫的拳头,低头笑了。

前面晒谷场又传来萧大婶的大嗓门:"萧泰!

你可别藏着萧易不出来,我家侄女的生辰八字还没。。。。。。"

萧易脚步微顿,转头看了眼老族长。

萧泰抽着旱烟,烟锅里的光在脸上明灭,像藏着什么秘密。

他突然加快脚步,往村里跑,管他什么说媒,先吃了萧婶子的鸡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