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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全是背叛

【荒野上的生活,真的是生活,只为了“生”与“活”】

【第一次遭遇土匪时,并未杀生过的你下手依旧如同骑士切磋一般收着力打】

【玛恩纳告诉你,这些家伙不能去同情,因为你同情了他们,被他们杀害的人便不会有人再去同情】

【你第一次杀掉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一秒钟之前他还躺在地上向你求饶】

【你见到了荒野,荒野也热情地拥纳了祂的孩子】

【几个月后,你甚至可以被称之为一个老赏金猎人了】

【你见到了这篇荒野上的众多苦难,你亲手消灭了许许多多的苦难,救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未来】

【同情、以及与玛恩纳如出一辙的骑士精神,让你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不过相较于玛恩纳,圆滑的你,似乎被称为一个更有正义感的托兰更加合适】

【同时,你也知道了玛恩纳其实早就脱离了游侠的身份,现在是一名监正会的职员】

【当然,监正会的大宗师对玛恩纳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玛恩纳才能继续前往荒野】

【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你其实很少见玛恩纳。玛恩纳现如今作为临光家的支柱,迫于无奈只好开始上监正会的班】

【每次前往荒野,大多数原因还是有了兄嫂行踪的蛛丝马迹,但终究还是无功而返】

【营地的物资采买任务则是落在了你这个大骑士领人的头上,不过你也乐得为营地做贡献】

【你见过玄铁他们那个组织的人了。这些“无胄盟”的小伙子小姑娘大多都是受过玛恩纳他们恩惠的,自愿加入的无胄盟】

【他们称你为“第西位玄铁大位”,不过你并没有接受这个称呼,于是他们把你推上了因人手短缺而空悬的“白金”大位】

【你成为了第一任白金大位,虽然是荣誉的】

【玛嘉烈做到了她的承诺。她几乎是日日给你写信,几乎是把你当成了悄悄话树洞,每日分享着她的日常】

【看到家里堆着的一大堆信件,甚至信封上还有玛嘉烈画的简笔画。论抽象,她与她的母亲同出一辙】

【作为回应,每次从荒野上回来,他也会写一封给玛嘉烈的回信,介绍自己在荒野上的生活】

【代价则是玛嘉烈真的做到了一天寄一封信回来】

【另一件出乎你意料的事,是佐菲娅开始学习剑术】

【她终于受够了所谓的“贵族教育”,并决定同你和玛嘉烈一样追寻自己的骑士梦】

【就是她选择的武器相当怪。佐菲娅选择了鞭刃作为自己的武器,这让西里尔和老亨利都十分头疼】

【鞭刃······真是绝活,起码你只在荒野上这个武艺猎奇博物馆里见过寥寥几个人用这种兵器】

【好在西里尔神通广大,为佐菲娅找了一位老师,“光头马丁”】

【你也去见识了一下这位马丁先生,过了几招之后,你也认可了这位老先生,并放下心来】

【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令人眼花缭乱,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你的感觉是对的】

陈澈骑着三轮摩托车,看着默默坐在挎斗里戴好头盔的玛恩纳。

“叔叔······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玛恩纳往日的锋芒彻底消失不见,像是一柄折断了的剑。

他闭上了眼睛,痛苦只藏在眼底,不能被别人看见。

“······出发吧。”

陈澈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劝阻,发动车子驶离了临光庄园。

大骑士领的霓虹灯光打在玛恩纳的身上,就像是一条条五光十色、绚烂夺目的彩带,虽然光彩,但却在这位自由的天马身上增加了束缚。

摩托车卷起滚滚沙尘。

“嘿!陈澈小子!”修理工奥克利厄此时正在房车下做着日常的检查,听到车声,从下面钻了出来。

“还有玛恩纳先生?真是好久不见!”

“······嗯。”玛恩纳从车上下来,点了点头。

陈澈手里上下抛动着两颗糖果,扔给了奥克利厄,被后者一把抓住。

陈澈扬了扬下巴:

“奥克利厄大叔,给小克利兰的糖果。您知道玄铁先生和托兰先生在哪里吗?”

“你们回来得真巧。”奥克利厄哈哈大笑,“托兰先生也是不久前回来的,似乎去找玄铁先生商议一些事情,就在大帐篷里。”

“嗯,谢谢您,替我向小克利兰问好。”陈澈挥了挥手。

陈澈和玛恩纳一同走进了营地中央的大帐篷里。

“嘿,陈澈!哥哥我又接到一单肥差,不如一起去看看?”托兰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头也没回就呼喊道。

不过他迟迟没等到回应,一扭头才发现,跟着来的还有一个玛恩纳,陈澈己经默默地站到了旁边。

“哟,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回营地了?”托兰有些惊讶,“记得今天是大骑士领里的工作日啊,翘班了?”

玛恩纳看了看托兰,又看了看抬头疑惑看向他的玄铁。

嘴唇翕动半天,始终没说出来自己想要说的事情。

“······怎么了?”托兰和玄铁都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看着往日里如此果断的玛恩纳此刻的犹豫,陈澈也没着急推他一把,这种事还是自己来的为好。

“说吧,什么事情能让玛恩纳如此犹豫?”玄铁哼了一声。

“你兄嫂的事情无胄盟没有漏掉一点能收集的情报,别想拿这些敲打我。”

“不是······”玛恩纳深吸一口气。

“是我自己的事情。”

“抱歉,以后可能来不了营地了。”

“哈?”不只是玄铁,就连托兰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什么意思?你干坏事要被抓去蹲大牢了?”

“······我己经脱离监正会,入职商业联合会。”

托兰呆呆地站在原地,玄铁目瞪口呆,手里的笔都掉在了桌面上。

“不是?!你怎么想的?!你忘记了,商业联合会那群家伙的所作所为了吗?!”托兰无比震惊。

“你去给那些资本的走狗打工?!玛恩纳,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玛恩纳低下了曾经骄傲的头颅。

“父亲的病症开始加重了······”

“不是?所以呢?”托兰瞪大了眼睛,“老临光先生病加重了,跟你到那个贼窝里工作有什么关系!”

“你不懂!”玛恩纳提高了音量,“父亲的病······玛嘉烈还没有成长起来,玛莉娅甚至还是个孩子,现在整个临光家只有我一个人能当这个顶梁柱!”

陈澈是第一次见到玛恩纳的眼睛中出现了一抹红色。

“太久了,我兄长那个王八蛋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点消息都不给留!我找他们太久了!”

“商业联合会的薪资······还有他们的承诺,我起码能撑到玛嘉烈成为真正的支柱的时候。”

“你他妈就是为了钱,去给那帮害人的蛀虫打工!”玄铁猛地把笔摔成两截,咆哮道。

“我必须这样做,请原谅我。”玛恩纳的嘴唇都在颤抖。

玄铁猛地踢翻桌子,一拳砸在玛恩纳的脸上。

玛恩纳双手护住头部,不停地后退躲避。

托兰没有加入到两人的缠斗,而是踉跄着坐到了椅子上。

颤颤巍巍的手点燃了一支荒野上的硬通货——香烟。

“玛恩纳!你他妈把我们当什么了!无胄盟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帮你找你哥和你嫂子,你他妈一句话就想把我们全扔掉!”

“我呸!只有你们临光家的才他妈是家人是吗?我们这帮荒野上的狗屎在你眼里就他妈是随用随抛的烂货对吗!”

“对吗!玛恩纳,你他妈告诉我对吗!”

玄铁一脚踹在玛恩纳的胸口,把他踢翻,骑在他的身上,挥舞着拳头。

托兰抽完一支烟,看着陈澈发愣,而陈澈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

“我现在告诉你,玛恩纳!哈哈哈哈······”玄铁几乎己经失去了理智,狞笑着看着被骑在身下的玛恩纳。

“无胄盟几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前段时间被莱塔尼亚人逮着了。”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你一定会!”

“到时候,你自己跟他们解释!”

“我会下地狱的,我会下地狱的······”玛恩纳的情绪也终于崩溃了,喃喃自语着。

“求你,让我下地狱吧,只让我下地狱吧······”

“说错了,你他妈哪能配见那些仰慕你的人、为你而死的人。”玄铁朝着玛恩纳啐了一口,站了起来。

“滚吧,以后这里不欢迎你。”

陈澈扶着浑身颤抖的玛恩纳,出了帐篷,也离开了玛恩纳的青春。

“我的骄傲此时就己粉身碎骨,我日日怀念那耀眼的过去。”

“我埋头走进生活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