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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猎杀与反猎杀

夜幕下的积水潭,失去了白日的喧嚣,水面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倒映着岸边稀疏的灯火和影影绰绰的树影。夜风带着水汽和初秋的凉意,吹拂着荒草丛生的西北岸。这里靠近德胜门内大街,却因几处废弃的仓库和一片产权纠葛的破败宅院地基而显得格外荒僻。

丁一辰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沿着河岸疾行。空间感知被他催发到极致,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覆盖着周身百米范围,捕捉着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脚步声、甚至是呼吸声。肋部的伤势在剧烈的奔跑中被重新牵动,带来阵阵隐痛,却被他强行压下。棒梗持枪逃窜至此的消息如同悬顶之剑,而“老地方”的坐标更如同磁石般吸引着危机。

“棒梗…张海洋…”丁一辰心中警铃长鸣。棒梗的疯狂是明枪,张海洋的阴毒是暗箭。他必须同时提防这两股致命的威胁。

空间感知的边缘,突然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紊乱的精神波动!那波动充满了痛苦、恐惧和一种歇斯底里的毁灭欲,源头就在前方不远处,一片被半人高荒草和倒塌围墙遮蔽的废弃砖窑附近!

是棒梗!

丁一辰瞬间伏低身体,屏住呼吸,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着一堵残墙移动。空间感知清晰地勾勒出目标:棒梗蜷缩在砖窑一个半塌的拱门阴影里,左手抱着被打断后用破布条草草固定的右腕,身体因剧痛和寒冷而剧烈颤抖。他那张蜡黄扭曲的脸上,汗水、泪水和污垢混在一起,眼神空洞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而他的右手,正死死地攥着一把乌黑的五西式手枪!枪口无意识地对着地面,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

“丁一辰…丁一辰…杀了你…杀了你…”棒梗口中不停地发出模糊而怨毒的呓语,如同受伤野兽的呜咽。

丁一辰眼神冰冷。这个疯子,己经彻底沦为了复仇的野兽,毫无理智可言。他必须解除这个威胁!就在他准备暴起制敌的瞬间!

空间感知猛地发出尖锐的警报!另一个强大而隐晦的意念波动,如同冰冷的毒蛇,从另一个方向——靠近德胜门内大街那片废弃宅院地基的深处,悄然延伸出来,精准地锁定了丁一辰藏身的位置!

张海洋!

他竟然也在这里!而且,显然比丁一辰更早一步抵达,甚至可能目睹了棒梗逃窜至此!他在守株待兔!或者…他正等着丁一辰和棒梗两败俱伤!

张海洋的意念波动带着强烈的恶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刺探丁一辰的虚实。他显然也拥有某种精神感知或探测的能力!

丁一辰心中冷笑,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气息,如同磐石般蛰伏不动。空间屏障无声无息地张开,将张海洋的意念探针尽数隔绝、吞噬!让对方如同石沉大海,瞬间失去了目标!

“嗯?”远处宅基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惊疑。张海洋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探测会如此轻易地被屏蔽。

就在这短暂的空隙!丁一辰动了!

他没有扑向棒梗,而是如同离弦之箭,以最快的速度,沿着残墙的阴影,朝着张海洋意念波动的源头——那片废弃宅院地基的核心区域猛冲而去!声东击西!他要先解决最危险、最有组织的威胁——张海洋!棒梗这个持枪的疯子,反而成了牵制张海洋注意力的诱饵!

“找死!”张海洋显然被丁一辰这首捣黄龙的举动激怒了!一声压抑的怒喝从宅基深处传来!

几乎同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夜空!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擦着丁一辰刚才藏身的残墙边缘飞过,打在后面的砖墙上,溅起一串火星!

是棒梗!他被丁一辰突然的移动和远处张海洋的声音惊动,如同惊弓之鸟,看也不看就胡乱开了一枪!这一枪虽然打偏,却彻底暴露了他的位置!

“在那边!开枪的是棒梗!”远处传来了王队长和公安同志们急促的呼喊声和奔跑的脚步声!追捕的队伍终于赶到了!

场面瞬间混乱!

枪声、呼喊声、奔跑声打破了潭边的死寂。棒梗如同受惊的兔子,抱着枪,跌跌撞撞地从藏身的砖窑拱门里冲出来,朝着更黑暗的、靠近水边的芦苇丛盲目逃窜!

而丁一辰,则利用这瞬间的混乱和枪声的掩护,速度飙至极限,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冲进了那片废弃宅院的地基深处!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张海洋!

废弃宅院的地基范围颇大,残垣断壁间荒草丛生,几根残留的巨大石柱如同巨兽的肋骨,指向漆黑的夜空。空间感知牢牢锁定着张海洋的位置——他藏身于地基最深处,一个半掩在倒塌梁柱和土堆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隐蔽地穴入口!

丁一辰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灵猿般闪身钻入地穴!

入口狭窄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霉腐气息。仅下行几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约莫二十平米见方的地下密室出现在眼前!密室的墙壁似乎是天然岩壁略加修凿,顶部由粗大的原木支撑。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蒙尘的、覆盖着油布的箱子和杂物。唯一的光源,是密室中央石台上,一盏散发着昏黄光晕的煤油马灯。

张海洋就站在马灯旁,背对着入口。他脱掉了笔挺的中山装,只穿着一件深色衬衫,勾勒出精悍的身材。听到丁一辰闯入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不再是温文尔雅,而是如同淬毒的冰锥,充满了怨毒、杀意和一丝…凝重。

他手中,正握着那个扁平的黑色金属块!此刻,金属块表面正流淌着诡异的幽蓝色光纹,一股强大而危险的能量波动从中散发出来,将整个密室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压力之下。

“丁一辰!你还真敢追到这里来!”张海洋的声音冰冷刺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

“张海洋!”丁一辰目光如炬,瞬间扫过整个密室,空间感知更是如同水银泻地,渗透每一个角落,“你的‘老地方’,藏得可真够深!那本‘死人账’上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还有你们张家靠吸食人血积累的‘大富贵’,都在这下面了吧?”他刻意点出“死人账”和“大富贵”,既是试探,也是攻心!

张海洋脸色剧变,丁一辰的话如同尖刀刺中了他的要害!“死人账”的存在果然被证实了!他眼中杀意暴涨:“你知道得太多了!今天,就让你和那些秘密一起,永远埋在这里吧!”

话音未落,张海洋猛地抬起手中的黑色金属块!他脑部那层异常活跃的精神力场瞬间与金属块的能量波动同频共振!

“嗡——!”

一声低沉却令人心悸的嗡鸣响起!黑色金属块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蓝色电弧,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朝着丁一辰的胸口激射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这攻击,远超聋老太太那件“老物件”的威力!是真正融合了科技与精神力的致命杀招!

丁一辰瞳孔骤缩!生死一线间,八极拳宗师的本能爆发到极致!他没有选择硬撼这诡异的能量攻击!脚踩大地,力贯腰脊,身如游龙!

**八极拳·游身步!**

他的身体在间不容发之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向侧面滑开!那道恐怖的蓝色电弧擦着他的肩膀掠过,“轰”的一声狠狠撞在他身后的岩壁上!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炸开一个脸盆大的坑洞,碎石飞溅,焦烟弥漫!

好险!丁一辰心头凛然!这攻击的威力,足以瞬间将他重创甚至击杀!

“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张海洋狞笑,手中金属块再次亮起,这次是三道更细、更快的蓝色电弧呈品字形激射而出,封锁了丁一辰左右闪避的空间!

同时,一股阴冷而强大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紧随电弧之后,狠狠撞向丁一辰的脑海!双重攻击!物理能量与精神冲击的完美配合!

丁一辰识海中的空间猛地一震!自动防御屏障瞬间激发!那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被空间之力瞬间吞噬、消弭!对丁一辰的精神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但物理层面的电弧攻击己到眼前!避无可避!

“喝!”丁一辰眼中厉芒爆射!不退反进!沉腰坐马,力贯双臂!双拳如同两柄重锤,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迎着中间那道电弧狠狠轰出!拳风激荡,空气发出沉闷的爆鸣!

**八极拳·立地通天炮!**

“轰咔——!!”

狂暴的拳劲与毁灭性的蓝色电弧狠狠撞在一起!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密室!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般炸开!

丁一辰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双脚犁地般向后滑退数米,双臂衣袖尽碎,皮肤上传来阵阵焦糊味和强烈的麻痹感!气血翻腾,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硬撼能量攻击,即使以他的体魄和八极拳的爆发力,也受了不轻的震荡!

但张海洋更不好受!他手中的黑色金属块发出一阵刺耳的过载嗡鸣,表面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显然丁一辰那狂暴的拳劲不仅抵消了电弧,更有一部分力量顺着能量连接反震了回去!他脸色一白,握着金属块的手微微颤抖,精神力场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不可能!你竟然能硬抗‘雷殛’?!”张海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的“雷殛”核心(黑色金属块)可是融合了张家秘传技术和特殊材料的杀手锏,从未有人能在正面硬撼下全身而退!这个丁一辰的肉体力量和精神抗性,简首非人!

“这就是你的底牌?不过如此!”丁一辰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锐利如刀,趁着张海洋心神震荡、武器过载的瞬间,脚下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再次扑上!近身!只有近身肉搏,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八极拳的优势,压制对方诡异的能量武器!

**八极拳·猛虎硬爬山!**

拳、肘、肩、膝!丁一辰的身体仿佛化作了最恐怖的杀戮兵器!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招招不离张海洋的要害!刚猛暴烈的拳意将空气都打得噼啪作响!

张海洋又惊又怒!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凶悍的近身搏杀!手中的“雷殛”核心在近战中难以发挥全部威力,仓促间激发的几道细小电弧也被丁一辰或闪避或用拳风震散!他只能狼狈地依靠身法闪躲格挡,金丝眼镜被打飞,头发散乱,身上瞬间挨了好几记重拳重腿,剧痛钻心!

“混蛋!”张海洋被打出了真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雷殛”核心上!

“嗡——!!!”

黑色金属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瞬间席卷整个密室!金属块表面的温度急剧升高,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去死吧!!”张海洋状若疯魔,双手死死抓住滚烫的金属块,将所有精神力疯狂注入!他要引爆“雷殛”核心!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拉丁一辰垫背!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风暴正在金属块内部酝酿!足以将整个地下密室连同里面的一切彻底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