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霜像是没懂什么意思，直愣愣的看着他。
她的眼睛其实很漂亮，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而且黑白分明，看着很是清澈和干净。
可此刻她的眼球里，却跳动着一根根红血丝。
崔元棋觉得有些害怕，但还是不耐烦的催促她快些离开。
他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尚清然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他和程月霜的关系。
所以才专门将两人带到这里来，
就是想故意羞辱他们，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他在尚清然的身边见过很多死亡，但毕竟没有真的下过手，
那一刻，他还是怕了。
但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真切的感受到了尚清然的恐惧，
他想，让她走了。
可她依旧不动，就像很遥远的过去，她一直都在他身边。
他正要说什么，尚清然出来了。
崔元棋低着头冷笑出声，
他在想，程月霜错过了唯一一次，他愿意救她的机会。
出来的尚清然一脸的迷醉，衣裙松散的挂在肩上，头发也乱了。
看到两人在毫不意外，冲着崔元棋勾了勾手指，崔元棋便乖乖上前，替她系好了带子。
拢好头发。
那双能写一手好字的手，如今在妇人的青丝间翻飞，竟也如此灵巧。
程月霜收回目光，看着鞋尖，她自然不会走。
他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和恨，她会一一报复回来。
于是，她便也低下头，走到了尚清然的身边，竟像一个真的奴婢那样，亦步亦趋。
果然这次的签名，也是另外一个名字。
这次，程月霜看的分明，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在尚府的这些日子，程月霜并非没有收获，
她从婆子和丫鬟的闲聊中得知，尚家是尚清然管帐，她是尚书大人的独女，将来整个尚书府都要交给她来管，这么一大摊子，她得早学早练。
她聪慧，一点就透，据说连一些机密之事，尚书大人也会酌情让她参与进来。
尚清然有一间书房，平时从不让人进，她不在时，门都是锁着的，但是门口总会留一个看守，
对外的说辞是里面古籍很多，又重放的也高，尚大小姐想看时，随时都有人替她拿下来。
但在程月霜眼里，那个书房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所以这晚她趁所有人睡着，准备偷偷溜进去，看能不能找到今天看到的几个名字。
但里面太大书籍卷册又多，程月霜根本无从找起。
但想着这东西很重要，一定放在最隐秘的地方 ，
最终在书架的最里侧看到一个暗格，程月霜激动起来，
如果有了这份名单，那么就能给尚执忠多添一条罪名，就有更大的胜算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她屏住呼吸，手却在黑夜间被人抓住。
下一秒，连嘴也被人捂住。
那人力道很大，只用了一只手就死死钳制住了程月霜，
另一只手则伸向了那个暗格，打开后，果然是一份很小的册子。
那人借着月光快速翻看两下，刚好被程月霜捕捉到白天看到过的一个名字，
“陈守塘”
“你找这个东西干嘛？”
来人，竟然是崔元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