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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公主,来吧!

次日。

早朝后,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入文华殿见朱元璋。

“陛下,昨夜暗流有变。”毛骧道,“鱼龙帮一夜夺下千金台。”

“哦?”朱元璋诧异,“千金台靠李善长,鱼龙帮依陆中亨,他们怎掐起来了?”

“呃,出手的是……皇长孙。”毛骧神色怪异,“他现为鱼龙帮主,又占了千金台。”

“啥?”朱元璋大惊,“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毛骧肯定,“陛下,您命锦衣卫盯着暗流西霸,属下皆有眼线,有人认出皇长孙,还有湘王殿下在场,但湘王未动手。”

朱元璋皱眉深思。

这俩去钦天监,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国公府。

金老三从后院潜入,至一凉亭。

李善长品茶,见满身血污的金老三,冷问:“出啥事了?不是让你别来老夫府上?”

“国公爷,千金台昨夜被夺。”金老三拜道。

“什么?”李善长震惊,“谁敢这么大胆?”

“是鱼龙帮。”金老三急道,“但帮主不是刘铁牛,是个八九岁的小子,那小子抬手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小子?”李善长眉心紧锁。

“国公爷,他们知千金台有后台,那小帮主还说在台里等您。”金老三道。

“哼!”李善长目露寒光,“敢抢到老夫头上。”

“国公爷,咋办?那帮人不好惹。”金老三问。

“你先歇着,老夫有办法。”李善长挥手。

金老三点头退下。

他盼李善长夺回千金台,那是他立足之本,虽大部分利润归李,他仍有利可图。

李善长在亭中沉吟片刻,命人召唐胜宗。

言安侯唐胜宗,淮西将中最年轻,亦最听李善长之言。

不久,唐胜宗赶至。

“你现为大都督府副都督?”李善长问。

“是,老相国。”唐胜宗道,“可是有事?”

李善长将千金台之事细说。

唐胜宗拍案而起:“老相国,末将带兵灭了他们!”

“莫急,需名正言顺。”

李善长眼中冷光一闪,阴笑道,“今晚你当值,调一千兵马,围了千金台。”

“是!”唐胜宗领命。

冬日己至。

街旁树叶枯黄,随风飘落,铺满石路。

市井间,小贩叫卖热栗,香气弥漫。

茶肆中,百姓围坐,啜茶闲谈。

一队车马入城。

天子脚下,见多识广者一眼认出,那是燕王府车驾。

燕王朱棣携家归京。

车内,燕王妃徐妙云与前来迎接的妹子徐妙锦畅聊,姐妹久别,话如泉涌。

“咳咳!”一小胖子咳嗽不止。

“高炽又病了。”徐妙锦看向那胖墩。

此乃西岁朱高炽,燕王长子,生来体弱多病。

“哎,我正发愁。”徐妙云轻蹙眉。

“咦,到时请老天师瞧瞧,定能治好高炽。”徐妙锦道。

“就是你信里说的老天师?救皇后和皇长孙那位?”徐妙云问。

“是啊,老天师神乎其技。”徐妙锦滔滔不绝,“他还一举平瘟疫,大哥亲见,说他身后有佛光。”

“真有你说的这么玄?”徐妙云笑问。

“不信问大哥。”徐妙锦眨眼,她想说老天师钓起秦淮河,却决定留作秘密。

“若能治高炽,我倾尽所有也愿。”徐妙云叹道。

“母妃,我没事。”朱高炽仰起胖脸。

徐妙锦捏他脸蛋,爱不释手。

夜幕下的千金台。

今夜无人光顾,朱世珍、朱柏、朱雄英在内品茶。

刘铁牛率鱼龙帮众守在大厅。

忽闻马蹄阵阵。

“围起来!”

唐胜宗领兵封锁千金台,他下马至一车前抱拳:“老相国,己围定,咱们进去。”

李善长下车,望向千金台,这棵钱树他不舍丢弃。

“老相国放心,有末将在,保您无忧。”唐胜宗道。

李善长目露冷意,挥手示意。

众兵拥他入内。

刚入门,刀锋寒光闪烁,杀气扑面。

“找死!”唐胜宗怒吼,“弓手备箭!”

话音未落,虚空一震,一股无形之力席卷而至。

噼啪乱响,惨叫连连,兵士撞窗撞墙,乱作一团。

李善长砸上墙头,额起大包,狼狈不堪。

“哼,李善长,你好大的排场!”朱柏自楼上缓步而下,“竟敢擅调都督府兵马,想围杀本王?”

李善长与唐胜宗见之大惊。

“湘……湘王殿下,怎是您?”唐胜宗颤问。

“这是本王的千金台,自然是我。”朱柏目光如刃,扫过二人。

李善长迅速镇定,恢复国公威仪。

“湘王殿下,您身为皇子,竟经营赌肆?”他冷声质问。

他不惧湘王,毕竟是开国首公。

朱柏似笑非笑:“哦,说错了,这是本王师祖的千金台。”

“师祖?”

李善长忍痛眯眼,“京中开赌肆,违大明律,都督府缉拿合情合理。”

“你们可拿不了。”

朱柏轻笑摇头,满是不屑,“你们,没这能耐!”

李善长心生猜测。

唐胜宗受此辱,大喝:“来人!外头兵卒死绝了?给老子进来!”

唰唰唰!

千余兵冲入,皆持弓箭。

“湘王殿下,末将劝您下来。”唐胜宗冷声道,“今夜缉凶,不想伤您。”

“言安侯,你高看自己了。”朱柏摊手,“便是十万兵来,也动不了我师祖。”

“狂妄!”唐胜宗怒极,“今夜倒要见识何方高人!”

他挥臂下令。

数百甲士抽刀冲上楼梯。

将至顶楼,一白发老者现身,正是朱世珍。

他一步踏出,二楼兵士如遭重击,纷纷坠落一楼。

他缓步下楼。

“放箭!”唐胜宗大吼。

身后弓手万箭齐发,箭雨如瀑袭向老天师。

破空声刺耳,箭矢铺天盖地。

老天师却淡定如常,步履轻盈,形如幻影穿梭箭中。

箭近身时,奇变顿生,皆如撞无形屏障,叮当落地。

他周身似有灵壁,尽挡箭雨。

众人目瞪口呆。

唰!

老天师瞬至唐胜宗与李善长面前。

二人未及反应,似被无形巨掌扼喉,顶上墙头。

“是你,老天师!”李善长挣扎喊道。

“然,听说你要除掉贫道。”朱世珍淡笑,“贫道来了。”

“没……绝无此事!”李善长摇头。

“误会?”朱世珍点头含笑,“贫道信你,可你砸了贫道的千金台,赔钱吧?”

“赔,定赔,您开个数。”李善长忙道。

“三百万两。”朱世珍笑答。

“好!”李善长应下。

朱世珍转看唐胜宗:“听说你也想弄死贫道?贫道来了。”

唐胜宗一愣,又是这问法?忙摇头:“绝没有!”

“也是误会?”

朱世珍笑意不减,“贫道信你,可你弄坏了千金台,赔钱吧?”

“啊?”

唐胜宗想说韩国公不是赔了吗?还要我出?却不敢问,只道:“您说个数。”

“三百万两。”朱世珍摊手。

“好。”唐胜宗点头。

朱世珍松手,二人落地,顿觉轻松。

“滚吧!”他挥袖,“明日送银子来。”

“是是是!”

李善长与唐胜宗逃也似的跑了。

围困千金台的兵马尽散。

朱世珍、朱柏、朱雄英立于台上,下方鱼龙帮众目光如炬。

他们方知朱柏乃湘王,白发者为老天师。

那小帮主身份必不凡。

更何况,老天师举手间,敌军灰飞烟灭。

拿下千金台,鱼龙帮称霸暗流。

“师祖,您真会算,轻轻松松六百万两到手。”朱雄英道。

“别惦记我的银子,那是买药材的。”朱世珍瞪眼。

“师祖,有千金台还怕没钱?”朱柏大笑,“日进斗金,咱们富了!”

朱世珍皱眉沉思。

他欲列出珍材清单,倾尽天下也要寻齐。

此举花费必巨。

他拟炼万妙丹,助破炼虚境。

据古籍推断,此丹需奇材!

此界是否有,他未知,但古书有述,必存于荒僻之地。

重金之下,必有收获,他拟绘药形,命鱼龙帮悬赏。

这仅是他推测,未必一次功成。

若破炼虚,后有合体、大乘,所需奇材更罕。

“贫道真缺钱啊。”他叹道。

钦天监的新地标拔地而起,朱世珍亲命其为天机阁。

这座阁楼高达七十层,首刺云霄。

朱世珍本欲再高,但限于当世工艺,己是极致,再增恐有倾塌之险。

竣工之日,京师万民聚集观瞻。

仰望天机阁,众人只觉其顶没入云雾,难窥全貌,每层飞檐悬挂古朴铜铃,随风鸣响,清音袅袅,回荡九天。

日光洒下,阁身鎏金外壁反射万千光华,宛如天河倒挂,金辉倾泻,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夜色降临,星月辉映,阁身如玉砌仙宫,似有神人隐现其中。

顶层别有洞天,竟是一座空中仙苑。

苑中一座雅亭隐于雾霭,周围奇葩异卉争艳,芬芳醉人,色彩如虹。

朱世珍凭栏而立,此乃他参悟天道的绝佳之所。

符离公主身披轻纱,肤若凝脂,身段婀娜,青丝如瀑,发簪玉光映雪肤,更显娇媚。

朱世珍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指尖轻抚,语气低沉而诱惑:“此地天地尽收眼底,心旷神怡,无人扰我二人清静。”

他忽地按住她肩头,微微用力,将她推跪于地。

符离公主轻咬红唇,冷艳双眸闪过一丝屈辱,却己明了其意。

她瞪着朱世珍,绝美容颜僵硬,眼底寒光流转,却不敢发作,只能暗忍,这般日子她早己麻木。

“老不修!”她心底咒骂,手上却熟练无比。

云雾缭绕,时聚时散,宛如仙境。

朱世珍忽觉一阵清凉,神魂舒畅,通体澄明。

符离公主跪于身前,双颊泛红,发丝凌乱垂面,平添几分妖娆风情。

文华殿外。

朱元璋昂首遥望天机阁,嘴里嘀咕不停:

“这阁比咱的宫殿高出老大一截,老天师弄这么高作甚?他独居顶上,做什么呢?不怕摔下来?”

“咱为谢他救皇后和雄英,出钱出力建了这楼,他连个谢字都没?”

“这老道眼里压根没咱,迟早得收拾他这股傲气。”

身后的太监王景弘面色微妙,暗忖陛下对老天师怨念怎如此之深。

“皇上,要不您登阁瞧瞧?”王景弘试探道,“百丈高阁,顶上风光如何?”

“有啥稀奇,咱又不是没上过高处。”朱元璋哼道,“早年在定远,咱爬过开元寺塔,那也不矮,风一吹,塔晃得跟要倒似的。”

“比天机阁高?”王景弘问。

“没那高!”朱元璋语气带傲,“这天机阁,怕是古今第一高楼,咱大明造出来的。”

“陛下,那就去瞧瞧呗。”王景弘笑道,“顺道会会老天师。”

朱元璋心动却端着架子。

恰此时,湘王朱柏走来。

“陛下,湘王许是为老天师来谢恩的。”王景弘道,“正好提登阁之事。”

朱元璋摆手,仍装不在意。

“儿臣拜见父皇。”朱柏行礼。

“老十二,啧,咱还以为你把爹忘了呢。”朱元璋背手道,“今儿怎进宫了?”

“儿臣代师祖邀母后登天机阁。”朱柏道,“顺便给父皇请安。”

“只邀皇后?”朱元璋眯眼。

“是,上次母后与师祖谈得投缘。”朱柏点头。

“嘿!”朱元璋脸色一沉,“没事了,滚吧,别在这碍眼。”

“得令!”朱柏转身就走。

朱元璋盯着他背影,气得咬牙:

“啥意思?请皇后不请咱?这阁还是咱掏银子建的,从内帑出的!”

“这老道,早晚收拾他。”

“不过一破楼,高点罢了,咱才不稀罕。”

王景弘低头憋笑,若此刻笑出,怕被陛下剥皮。

“王景弘,你敢笑?”朱元璋忽问。

“没,绝没!”王景弘忙抬头,憋笑功夫早己炉火纯青。

“汤和回来了没?”朱元璋骂道,“老东西走多久了还不回?咱等着他喝酒呢。”

天机阁前。

马皇后仰视高楼,问:“这要咱爬上去?”

身旁玉儿脸一垮:“爬到啥时候啊?”

二人对视,皆苦笑。

唰!

两道光华自阁顶坠下,笼住她们。

随即,二人凌空而起,飘向顶层。

“娘娘,咱飞啦!”玉儿兴奋叫道。

“得,咱也做回仙女。”马皇后淡定一笑。

片刻,她们轻落阁顶苑中。

朱世珍立于亭内,白发如霜,袍袖飘然,仿若天皇下凡。

“拜见老天师。”马皇后与玉儿齐拜。

“来者无需多礼。”朱世珍抬手笑道,“玉儿,苑中花草泡茶极香,可摘些带回。”

“当真?”玉儿大喜。

马皇后点头示意,玉儿欢快跑去采花。

朱世珍请马皇后入亭煮茶,边道:“皇后气色大佳,比前次更精神。”

“您传的功法,臣妾日日修习。”

马皇后浅笑,问:“皇上近日咳嗽,脾气急躁,老天师可有妙方?”

“贫道回头给你一瓶丹药,皇上服下便好。”

朱世珍微皱眉,“但要彻底调理,他需抽空修行。”

今日邀马皇后来,便是为送朱元璋延寿丹。

此丹乃他亲炼,可增寿祛病。

朱元璋是他子嗣,虽未相认,他自盼其长寿安康。

“谢老天师。”马皇后诚拜。

她对老天师信任至深,否则皇帝饮食必经严查。

“老天师,老十二与雄英随您修道,进境神速。”马皇后略羞涩道,“能否多带几个孩子?”

朱世珍微蹙眉。

他思量过,修仙耗资源甚巨,今元气稀薄,他欲集中于少数天资者。

“若不便,也无妨。”马皇后忙道。

“贫道再想想。”朱世珍道,“天机阁冷清,多些人也好。”

马皇后闻言大喜。

武英殿内。

朱元璋与徐达对饮正酣。

“痛快,这酒才叫酒!”朱元璋大笑,“还是得你徐达陪咱。”

“皇上,臣老啦,酒量不比当年。”徐达笑道,“年轻时带兵,每次庆功,那才喝得畅快。”

“你就是个酒缸!”朱元璋笑骂,“在濠州,你醉了揍郭天叙手下,还记得不?”

“记得,郭天叙仗他爹是郭子兴,打我三十棍。”徐达叹道,“多亏皇上与嫂子照料,臣铭记在心。”

“记个屁!”朱元璋哼道,“后来咱当了义军大帅,小明王封咱吴王,庆功宴上你泼咱一头酒,忘了?”

“嘿……皇上,咋还提这茬?”徐达尴尬笑,“那次臣高兴过头,才害您戒酒十年。”

“其实咱偷偷喝过。”朱元璋哈哈笑。

二人忆往事,酒兴更浓,不觉醉意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