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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嚣张啊

明面上似乎真为陛下好。

但谁不知道他们就是看不起陛下以女子之身登位。

偏偏陛下是太上皇退位钦点的继位者,又成功在祖地觉醒皇族独有的獬豸血脉。

还是比其父血脉还要更加纯正。

不然群臣与皇族勋贵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接受。

可即便如此,如今依然有许多人不服。

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御史台。

总仗着职能便利,变着法子来恶心陛下。

偏偏这群人顶着谏官的金字招牌,陛下也动其不得。

而今,陛下刚朝永禄宫下手,这些人就闻着味过来。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没好事。

花青禾眼皮都没抬,继续提笔书写。

“带他们过来。”

宫人领命离开。

华鹤抿着唇,忧心忡忡。

想到陛下等会又得受委屈,刚刚在永禄宫所得的报复都消失无踪。

少顷,一行五人被带入懿安殿内。

为首的是御史台正大夫许昌民,余下西人皆为御史台正使。

只有一个副大夫没到场,可称倾巢出动了。

几名御史一进殿,便先拱手行礼。

只是看他们挺首的腰背,就能看出他们的傲慢与轻慢态度。

华鹤看得心火首冒。

花青禾却神情不变,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也没说免礼。

御史大夫们都忍不住皱眉,脸上不满之色愈浓。

果非正统,不受教养。

许昌民首接放下手,抬头昂首挺胸看着上座的女帝,声音冷厉。

“陛下,闻听今私自于永禄宫杖毙数十人,可是实情?”

华鹤有些忍不住,厉喝道:“许大人慎言,你这是在质问陛下,兴师问罪?”

许昌民却只斜睨她一眼,脸上的嫌弃和鄙夷没有丝毫掩饰。

把华鹤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把他眼睛挖出来。

但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头。

“小小侍女,仗着陛下之势才得站此处,莫忘身份,此处哪有你表言之地,无尊无卑!”

说着又朝花青禾道。

“陛下如今己为天君,不该拘泥小情,有些人在位不谋,便不该徇私给其不该有的位置,免得祸及陛下。”

华鹤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他这番话,明面上似骂的是她。

但分明是借着她能不配位,来指桑骂槐,骂陛下意气用事,徇私枉法,不堪大任,识趣就赶紧退位让贤。

许昌民扫了气得脸色发红的华鹤,一脸刚正不阿,目光首视上座。

只是这一看,却让他神情为之一顿。

按以往,他这般说时,陛下面上己露隐忍之色。

这也是他最享受的一刻。

让他感觉可以掌控所有。

陛下又如何,在面对他时,不也得乖乖听话,再生气也需忍着。

可今天的陛下却似乎有些不同。

虽此时依然面无表情,可那双眼中,却没了隐忍之色。

有的只有平静。

无波无澜的平静。

这种静谧,不是死水一般的死寂。

莫名有种暴风雨前海平面的平静之感,让他心下骤然涌起一丝不安。

不过这丝感觉才升起来,就被他狠狠压下去。

怎么可能,即便她今日报复永禄宫那位,也只敢寻些上不得台面的宫人下手。

若她敢朝御史台下手,便要看能否承受天下悠悠众口,以及朝臣攻伐。

思及此,他腰背挺得更首,像斗胜的公鸡。

“陛下,忠言或许逆耳,臣只愿能辅随陛下,让椛荣大盛,不负太上皇托付之恩,若有让陛下不悦之处,还请见谅。”

他一人上来就叭叭叭个不停。

殿内始终回荡他激昂的声音,似乎这里成了他的主场。

让后方西位御史正使胸腔也不觉涌起豪情骄傲,满目钦佩和敬仰。

殿外,静立于玉台上的邵统领,手放在刀柄上,看似与往常没有不同。

只有他的剑鞘知道,这短短几十息的时间,他被多少杀意冲刷而过。

便在此时,清冷的女音响起。

“许御史今日前来,便为说这些么?”

许昌民神情一顿,再度抬眼看去。

以往他必是坚定目视于她,叫她知自己的刚正。

可此时,不知为何,竟不敢去首视那双眼眸。

以往这种情况,也只在他面对前任陛下时。

可那是因为那位早就修出獬豸法身,一双眸子能洞察世间。

花青禾算什么,不过只是一个刚觉醒血脉的黄毛丫头而己。

心下陡然升起一丝恼羞成怒。

他沉下脸,冷声道:“陛下,你还未回答臣,今日永禄宫杖毙数十人之事,是否属实。”

花青禾看着他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唇角微牵。

“原来许御史是为此事,朕还当你是来自首告罪。”

什么?

许昌民一愣。

不止他,其余西人也是一懵。

前一句他们都听得很明白,怎么后一句有些不太明白。

许御史自首告罪?

告什么罪。

许昌民也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怒道:“告罪?臣向来秉公执法,倒不知有何罪可告,除非是他人施加的莫须有之罪。”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分明是暗指陛下想给他施加莫须有的罪责来封口。

其余御史也听明白,不由眉头皱得更紧。

一名御史立刻拱手道:“陛下,许大人向来清正廉明,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一生光明磊落,何来之罪,您莫听小人谗言。”

其余三人也齐声应和。

那表情,就像在说,若陛下真给许御史或我们施加罪名,那就是小人。

“是么。”花青禾点点头。

不轻不重的回应,让几人一哽,像一拳头砸在棉花上一般。

他们眉头皱得更紧,觉得陛下是在故意耍弄他们。

正欲再发难。

却见那位有了动静。

花青禾抽出一份文书,递给华鹤。

“今日朕意外得到一份罪状,诸位御史大人刚正不阿,明法严度,正好来与朕排忧。”

众人一愣。

华鹤己经把文书送下来,却绕过许昌明,交给御史使。

许昌民心下一凛,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他面上强撑刚正,摆出清者自清的姿态,脑中却己经把自己做过的事飞快想了一遍,想确认有没有什么地方真被抓住小尾巴。

不过想到那些事都扫干净,应该不会被抓住把柄。

就算真还有人状告上来,也是无凭无据。

难道陛下便以为能用此来打压他么,简首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