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喽啰们屁滚尿流地逃了，庭院里只剩下狼藉的兵器和几缕惊魂未定的尘埃。
林凡站在原地，心中那口气缓缓吐出。
石猛这孩子，确实是块璞玉。
系统的核心，终究还是收徒。
弟子越强，他这个宗主才能水涨船高。
他心念一动，意识沉入系统。
“使用【潜力探测罗盘】。”
罗盘虚影再次浮现，指针轻颤，最终指向了宗门东南方向约莫十余里外的一片区域。
“叮！系统提示：宗门东南方向青石镇边缘，发现一名潜力等级A级待收徒目标。”
“目标身份：特殊，疑似上古血脉稀薄传承者。”
“当前状态：极度困顿，濒临绝境。”
A级，上古血脉，还濒临绝境？
这不就是送上门的优质韭菜……不，是可造之材吗？
林凡决定亲自走一趟。
他回房换了身略微体面些的青布长衫，虽不华贵，却也洗去了几分往日的落魄。
头发也束了起来，整个人瞧着精神了些，但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低调模样。
他没有惊动苏轻羽，只跟石猛交代了几句，便独自一人离开了青云宗。
青石镇，镇如其名，多用青石铺路盖房。
镇子边缘，有一片被人遗忘的角落，几间破败的茅草屋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与镇中心的繁华格格不入。
系统指引的最终地点，是一间尤其破旧的土地庙。
庙门半掩，蛛网密布。
林凡推开虚掩的庙门，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庙内光线昏暗，神像早己残破不堪。
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少女蜷缩在草堆旁，身上盖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衣，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面容清秀，却带着病态的苍白，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戒备与绝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是谁？”
少女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林凡脑海中，系统己经给出了少女的简略信息。
柳青青，青石镇柳家旁支，曾被测出拥有修炼天赋，却因体质特殊，无法凝聚灵气，反受灵气反噬之苦，被家族视为不祥，逐出家门，流落至此。
她的困境，是无法修炼的痛苦，她的渴望，是摆脱这无望的命运。
林凡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刻意放缓了语速。
“我路过此地，见这土地庙尚能遮风挡雨，便想进来歇歇脚，不想惊扰了姑娘。”
他打量着西周，目光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同情。
“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
柳青青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没有回答，只是更加戒备地看着他。
这个陌生男人，虽然衣着普通，但眉宇间那份从容，与她平日所见的镇民截然不同。
林凡也不急，自顾自地在神像前寻了块还算干净的石阶坐下。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些。”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
“有些人，生来便拥有一切，有些人，却连活下去的权利都要苦苦争取。”
柳青青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这句话，戳中了她心中最深的痛楚。
“你……你想说什么？”
她终于再次开口。
林凡转过头，目光清澈。
“我想说，命运有时候会跟人开个残酷的玩笑，但玩笑，总有结束的时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干净的油纸包，里面是两个尚有余温的白面馒头。
“饿了吧？吃点东西。”
柳青青看着那雪白的馒头，咽了口唾沫，腹中早己饥肠辘轆。
但她依旧没有动。
“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凡微微一笑：“或许，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引人深思的意味。
“又或许，我能看到你身上，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光芒。”
“光芒？”
柳青青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一个被家族抛弃的累赘，能有什么光芒？”
“无法修炼，不代表没有天赋。”林凡语气笃定。
“有些璞玉，只是蒙尘太久，需要有人为它拭去尘埃。”
他站起身，走到柳青青面前不远处，目光诚恳。
“我叫林凡，是一个……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宗门宗主。我的宗门虽然现在不大，但我相信，它会有光明的未来。”
“我来这里，是想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去尝试一种不一样的人生？”
柳青青怔怔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的话语，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照进了她长久以来的黑暗与绝望。
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半晌，她低声问道：
“如果……如果我还是不行呢？”
“那就证明我看走了眼。”林凡摊了摊手，笑容依旧，“但至少，你尝试过了，不是吗？总好过在这里，慢慢被遗忘。”
柳青青的眼中，第一次泛起了些微的波澜。
就在林凡耐心等待柳青青的答复时，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林凡？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凡心中一凛，转头看去。
苏轻羽一身黑衣，俏生生立在庙门口，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正带着几分探究，打量着他和庙内的柳青青。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轻羽的目光在柳青青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又落回林凡身上。
“血煞殿在青石镇有任务。你鬼鬼祟祟的，所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