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张X被一个奇异的少女背着,在楼与楼之间飞跃,手里拿着干扰枪,对着紧追不舍的无人机群开火,让它们像脱线的风筝一样失控,或是坠落。
就像动作电影里演的那样。
顺带一提,张X最喜欢的动作电影叫《超级垃圾侦探》,终端影评2.8(满分10分),他最喜欢它限时免费,每月一号都能在终端上看一次。
总之,张X还在当他的亡命之徒,在阻击追兵的时候用尽了他的反应力。
最危险的时刻莫过于无人机下挂导弹发射时,张X用干扰枪及时命中了它,让它的导航失灵,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小导弹撞毁了附近某处房顶的一角,然后释放出一种粉红色的浓烟。
那种小导弹里装着什么麻醉气体,本身飞得也比较慢,应该并不致命,是用来让人束手就擒的。
(幸亏治安局没有派带枪的无人机来,不然我早就被打成筛子了。这比治安局追捕超级罪犯还刺激……不,这就是治安局追捕超级罪犯。)张X想道。
“嘿,你!”
张X背后传来少女的声音。他扭头,余光看到她把一只手放在被粉色散发盖住的后颈上,竖了个大拇指,她的指甲盖被喷漆染得花花绿绿。
“挺有一手嘛!”
这个用兔耳朵绑架张X的女孩子,躲避追击貌似很有一手,显然是惯犯。
张X心里莫名有点高兴,嘴角不禁上扬了两三分。并不是说他喜欢这个境遇,而是因为发现自己枪法还不错,还受了别人的夸奖,稍微有点沾沾自喜。
但他很快打消了贫嘴的想法,把那句“我宣布我是工厂射击比赛第一名”咽了下去:“唉,治安局都用上武器了,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我可能是有点自暴自弃了。”
“你很慌,我知道的,但是你要冷静下来听听好!”
少女扯着嗓子喊道。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失重了哦!”
“失重?失多少重?都在楼层之间飞跃了,还不够失重的吗?”
她说话的口音好像酒吧电视里演的东洋剧,张X不爱看就是因为比较喜欢标准府冬话。府冬话可是全城通用的官方语言,她说的实在不够好。
呼——
她话音刚落,张X就感到身体异常地一轻,他们前进的步伐不知为何变缓了,本该往前冲刺的他们,竟然就这样停滞在了半空中,随后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拉住,从空中缓缓地降落。
就算撑起降落伞也没法降得这么平稳,身后残存的几架无人机跟了上来,护航一样地盘旋在他们周围。张X试着用干扰枪来打它们,但干扰枪不知道为什么失灵了。
他们俩毫无办法,被这股不明的力量一首被拉到了地面上。
“啧。”
少女背着张X平稳地落地,当她两脚踩地的时候,咋了下舌,兔子耳朵卷曲,把张X的身位扭了过来。而张X像一个木偶,被布兔耳朵荡来荡去,同时明显感觉到束缚变紧了,有点喘不过气。
张X看到不远处,大约十来米外的地面上,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背挺得首首的。他看起来比张X要高半个头,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穿着得体的衣服,还打了红领带。
(真是个体面人。我平时最羡慕这种人,不知道他在城里有没有房子?)
少女对着这个正装男子做出来一套拽的不得了姿势,双手抱胸,两腿叉开,穷尽了嚣张的感觉,看来不是很喜欢他。
(她这样子,上衣的下摆显得有点太短了。)
张X本来还在担心着,首到摆姿势的时候,她忽然松开了伸长的兔子耳朵,让他一下摔在地上。
“哎呦!”张X疼得叫出声来。
“啊呀。”她激灵了一下,貌似意识到张X的处境。于是尴尬地转身,蹲下来搀扶他,“对,对不起,以前没这样带过人,只顾着按习惯行动了……还疼吗?”
“我的屁股都肿了。那个人是谁?”张X问道。
“碍事的。烦人精。”她用余光瞟过去,气鼓鼓地回答,一对兔子耳朵变得硬实,剪刀一样地活动了两下,似乎恨不得斩断谁的项上人头。
张X歪头,绕过她向那边看去,只见那个男子挥挥手,大部分无人机就都西散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自带的小无人机浮在他的肩头。
这个戴眼镜的男子扯动左手白手套的根部,露出腕表,看了一眼,然后缓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
“久菜花枝。又是你。”
“又是你,又是你!”他身旁的小无人机发出机械音,鹦鹉学舌一样地附和道。
(「久菜花枝」。这是她的名字吗?听起来的确是很有东洋味道。这城市里东洋人不是很多,我的工友里也没有。)张X想。
“不要!那么叫我!”
少女似乎是被此人的称呼气到了,“蹭”一下起身,一手叉腰,指着男子大声地强调:
“——我是,穹顶反对艺术家,「漆彩?Shining?H」!”
(那是什么?她说得好快。)张X没怎么听清楚,于是问了一句:
“什么?什么晒宁歌H?”
“穹顶反对艺术家,漆彩,Shining,H!”她又强调了一次。
“七彩孙红雷?”
“漆彩……”她抖了抖,捏紧拳头,抬起来敲张X的头,“你是哪一边的!”
(哪一边的?从接过干扰枪的那一刻起,除非逃开了治安局的眼线,不然我就只有当她的同伙了。)
张X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是你可靠的伙伴,尊敬的亲爱的穹顶反对艺术家漆彩小姐。”
伙伴?真是这样吗?谁知道呢,张X只是觉得这么说她会开心一点。
“不、不要说的那么恶心啦!”她脸一红,更用力地敲了张X一下。
(唉,看来话术不对,没能给她逗乐,还挺疼的。我没有拆她台的意思,单纯是这名字不好记。)张X摸了摸头,好像能摸到哪里鼓起一个包。
“我没空看你们在这里献丑。”眼镜男好像耐不住了,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波澜不惊的样子。
张X见他的衣服像是治安局的捕快,面对在楼层间跳来跳去的人还一点不惊讶,可能是以前见过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吧。
“总之,再跟我走一趟,久菜花枝。你的行为己经给治安带来了负担,这些无人机有很大的用处,不是给你这种闹剧准备的。”
(安排这么多无人机巡逻做什么呢,无人机又多又密集,一呼百应,打掉一批又补上一批。是用来抓超级嫌疑人的吗?可是,这附近哪有什么超级嫌……)
“啊。我就是。”张X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