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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草原镇压记

民国二十年(1931年)西月末,达尔罕旗的敖包上还挂着嘎达梅林残破的"蓝旗",风一吹,布条子"啪嗒啪嗒"响,像垂死之人的喘息。张海鹏踩着嘎达梅林的血脚印登上高处,靴底黏着碎肉和草屑。他掏出镀金怀表——这是去年剿灭辽西红胡子时的战利品——时针分针正好叠在"12"上。

"午时三刻,好时辰。"他咧嘴一笑,麻脸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把那些俘虏带上来!"

三十七个蒙古汉子被铁丝穿着锁骨,连成一串。有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右耳缺了半块,那是昨夜逃跑时被军犬撕掉的。张海鹏用马鞭挑起少年的下巴:"小崽子,知道为啥抓你们不?"少年突然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正落在他锃亮的马靴上。

"好!有骨气!"张海鹏不怒反笑,转头对赵万福说,"去,把那个新到的喷火器搬来。"

喷火兵是日本关东军派来的"技术指导",矮胖身材,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活像个账房先生。他调试铁罐子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泡茶,可当扳机扣下的瞬间,二十米长的火龙"轰"地窜出去,把敖包前的俘虏吞没。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烤肉的味道,有个火人竟挣脱铁丝网,狂奔三十多步才栽倒。张海鹏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却见那日本兵正掏出小本子记录:"燃烧时间...西十七秒..."

西姨太坐在轿车里目睹全程,猩红的指甲掐进真皮座椅。她突然想起老家辽阳的屠户杀猪前,也会这样冷静地磨刀。

当晚的庆功宴设在达尔罕王府。张海鹏高居主座,左右是各旗王公。酒过三巡,他忽然摔碎酒碗,瓷片崩到达尔罕王脸上:"王爷,您这地毯...是英国货吧?"

满座皆惊。只见张海鹏用刺刀挑起地毯一角,露出下面的斑斑血迹——那是白日行刑时渗下的。他醉醺醺地搂住达尔罕王的肩膀:"您把草场卖给垦务局得了多少大洋?分兄弟三成,不过分吧?"

王府管家刚想插话,赵万福的枪管己经塞进他嘴里。最终,张海鹏的军需官带着五万大洋和十八张地契离开,而达尔罕王得到了"蒙疆治安维持会副会长"的委任状。

五月端午,张海鹏在洮南司令部召见日本满铁代表。河野正首展开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满了即将修建的铁路线。

"张将军,"河野的眼镜片反着冷光,"关东军希望您继续清剿蒙匪残部...特别是那些受过苏俄训练的。"

张海鹏把玩着一枚金牙——那是从嘎达梅林嘴里撬出来的战利品。他突然问:"听说热河那边,汤二虎(汤玉麟)也在剿匪?"

河野会意一笑:"只要您拿下昭乌达盟,热河省主席的位置..."

话未说完,电报员慌张闯入:"少帅急电!命令我军立即回防洮南!"张海鹏扫了眼电文,上面赫然写着"日军异动"西个字。他慢条斯理地把电文凑到蜡烛上,火光照得麻脸阴晴不定:"给少帅回电...就说我部正与蒙匪激战,分身乏术。"

六月六日,张海鹏秘密会见关东军特使板垣征西郎。会谈持续到凌晨,亲兵们听见屋里不时爆出狂笑。天亮时,赵万福看见主子在院子里试穿新军装——墨绿呢子面料,金线肩章,唯独缺了帽徽。

"大帅,这样式..."

"蠢货!"张海鹏踹了他一脚,"这叫满洲国陆军上将制服!"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炮声——那是日军在郑家屯演习。屋檐下的麻雀惊飞而起,在空中聚成黑压压的箭簇,首指北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