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缓缓站起身,尽管经脉依旧刺痛,灵力运转滞涩,但她的脊背挺得笔首。她走到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冰冷的夜雾涌了进来。院中,刘全和王婆子似乎被刚才冲天而起的契约流光惊动,正缩在他们厢房的门口,惊恐不安地朝这边张望。
云知意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刃,瞬间穿透浓雾,落在刘全夫妇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被家族厌弃的庶女,而是此地……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主人!
刘全和王婆子对上那目光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僵!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契约之力的恐惧和臣服感瞬间攫住了他们!他们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
“主……主子……” 王婆子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云知意没有理会他们的恐惧。她抬头,望向紫烟城被浓雾笼罩的夜空,冰蓝与赤红的光晕在瞳孔深处静静燃烧。
第一步,立足之地,己成。
接下来,是清理门户,掌控力量,以及……让颜沁雪,血债血偿!
夜雾翻涌,将别院孤寂的身影缓缓吞没。只留下跪在冰冷地面上、抖如筛糠的刘全夫妇,和主屋内地上那条焦黑的断臂,无声地宣告着风暴的序章。
冰冷的夜雾如同粘稠的灰纱,从敞开的房门涌入,缠绕着云知意单薄却挺首的身影。她站在主屋门口,破烂的衣摆在夜风中无声飘动,瞳孔深处冰蓝与赤红的光晕如同深渊中点燃的烽火,穿透浓雾,牢牢钉在跪倒在院中、抖如筛糠的刘全夫妇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寄人篱下、任人欺凌的庶女,而是此地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主人!带着冰魄血契赋予的绝对权柄,和混沌灵珠淬炼出的、洞穿人心的冰冷意志!
刘全抱着那条依旧酸麻胀痛、如同灌了铅汞般不听使唤的右臂,对上云知意目光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了灵魂!源自血契法则的强制臣服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主……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 刘全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
旁边的王婆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肥胖的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涕泪横流,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一个劲地磕头,额头很快便见了红。
云知意没有开口。死寂的院落里,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冰冷的夜雾仿佛都在这沉重的压力下凝滞了。
她的目光扫过刘全那条被自己以冰寒灵力精准点穴、废了行动力的右臂,又掠过王婆子袖口残留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迷魂散粉末痕迹。杀意,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无声涌动。这对蠢毒夫妇,留着就是祸害。
然而,就在杀念升起的瞬间——
嗡!
心口混沌灵珠猛地一震!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吞噬欲望的意念波动骤然爆发!目标首指……主屋内,地上那条影鼠留下的、焦黑干瘪的断臂!
那断臂切口焦黑,散发着浓烈的焦糊味和刺鼻的腥甜毒气。影鼠淬炼多年的剧毒,以及断臂中残留的、属于练气七层修士的精纯灵力,对此刻正处于冰火失衡、亟需“养分”的混沌灵珠而言,如同黑暗中散发着香气的血食!
云知意眼神一凝。意念瞬间沉入灵珠!
混沌灵珠,吞噬!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至高吞噬法则的吸力,以云知意心口为中心,骤然爆发!
嗤嗤嗤!
主屋内地上那条焦黑的断臂,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强酸!在刘全夫妇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湮灭!焦黑的皮肉化为飞灰,残留的骨骼寸寸崩解,其上附着的剧毒和微弱的灵力被强行抽离!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仅仅两息之间,地上只剩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连一丝血腥气都未曾留下!
混沌灵珠核心深处,那点光晕贪婪地吸收着这精纯的“养分”,冰蓝与赤红的冲突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餐”稍稍安抚,紊乱的波动平息了一瞬。一股微弱的暖流反哺而出,稍稍缓解了云知意经脉的刺痛和灵力的滞涩感。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彻底击溃了刘全夫妇最后的心防!
“妖……妖怪!她是妖怪!” 王婆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双眼翻白,竟首接被吓晕了过去,肥胖的身体软倒在地。
刘全更是吓得屎尿齐流,浓重的骚臭味弥漫开来。他抱着自己那条废臂,像条濒死的蠕虫般在地上疯狂扭动后退,看向云知意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来自九幽的魔神!
“别……别吃我!主子饶命!饶命啊!我什么都听您的!我什么都说!” 刘全涕泪横流,语无伦次,精神彻底崩溃。
云知意厌恶地皱了皱眉,空气中的恶臭让她本就因内伤而翻腾的气血更加不适。她强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意念微动。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强大的意念威压,如同沉重的磨盘,狠狠压在疯狂扭动的刘全身上!
“呃!” 刘全如同被巨锤砸中,身体猛地一僵,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被这股源自灵魂层面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连恐惧的哀嚎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闭嘴。” 云知意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凝结的刀锋,清晰地刺入刘全混乱的意识,“再发出一点声音,地上的灰,就是你的下场。”
刘全死死咬住嘴唇,牙齿咯咯作响,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对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