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遗迹中,光芒如潮。
楚璃站在祭坛中央,左手握着紫月冰冷的手掌,右手牵着荧温暖的手指。三色能量在她们之间流转,形成肉眼可见的光带——银、紫、蓝,如同三条交织的河流。
"准备好了吗?"紫月紫瞳中闪过一丝犹豫,"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
楚璃点头,额头月牙印记己经分裂成三色漩涡,微微发烫:"没有退路了。"
荧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我会尽全力。"
祭坛周围的七根石柱开始共鸣,发出不同频率的震动。穹顶的晶石一颗接一颗亮起,投射下星辰般的光束。萧惊鸿站在祭坛边缘,龙鳞全开抵御着能量乱流,金瞳中满是担忧。
"惊鸿。"楚璃看向他,"如果...如果我失控..."
"我会阻止你。"萧惊鸿声音坚定,"然后陪你一起死。"
这句承诺比任何誓言都沉重。楚璃深吸一口气,转向月神虚影:"开始吧。"
月神虚影双手结印,古老的咒语在洞窟中回荡。龙皇、祖师与莫无涯的虚影分别站在三根主石柱前,各自施展秘法。阵法光芒大盛,形成一个三色光茧,将楚璃三人包裹其中。
"三魂共体...以心为引..."
"一月三分...今朝归一..."
光茧内部,楚璃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体内。紫月与荧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化作纯粹的能量形态。首先是荧——她银蓝相间的身体分解成无数光点,如星河般流入楚璃左手的经脉;接着是紫月,紫黑雾气盘旋而上,顺着右手侵入心脉。
"啊!"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楚璃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成三份,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抗议。更可怕的是意识层面的冲击——三股记忆洪流同时涌入脑海!
她看到紫月站在蚀界边缘,为救月神伸手触碰黑雾的瞬间;她感受到荧与暗月被迫分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不舍;她还体验到婴儿时期的自己,被凌霄师父抱在怀中时闻到的檀香气息...
三重记忆,三重情感,三重人格在意识海中激烈碰撞!
"坚持住..."紫月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别被冲散..."
楚璃拼命维持本我意识,但记忆的洪流太过汹涌。她时而觉得自己是紫月,在黑暗中孤独挣扎三百年;时而变成荧,在混元宗的岁月里默默守望;时而又回归本我,却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外界,光茧剧烈震动,表面出现裂痕。萧惊鸿握紧逆鳞刃,随时准备出手。
"不行!"月神虚影惊呼,"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三魂压力!"
光茧内,楚璃的身体开始异变——左半身浮现荧的蓝焰纹路,右半身则被紫月的黑气侵蚀,只有胸口一小片区域还保留原本的肤色。额头月牙印记的三色漩涡疯狂旋转,随时可能崩溃。
"要失败了..."祖师虚影叹息,"三魂相性不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紫月突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剩余的魂体燃烧起来,化作紫色光雨洒在楚璃身上!
"紫月!"荧的光点形态惊呼,"你在干什么?"
"缓冲剂..."紫月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的魂力...可以中和冲突..."她最后看向荧,"照顾好她..."
紫色光雨融入楚璃每一寸肌肤,奇迹般地稳定了三魂平衡。荧的蓝焰与楚璃的银光不再排斥紫月的黑气,而是开始缓慢融合。月牙印记的旋转速度渐缓,最终定格成一个稳定的三色月纹——银、紫、蓝,如三瓣花般和谐共存。
光茧外,众人屏息以待。震动停止了,裂痕自行修复,茧体变得更加凝实,散发出柔和的三色光芒。
"成功了?"萧惊鸿不敢相信。
月神虚影仔细观察:"暂时稳定了...但真正的考验在里面..."
......
意识海中,楚璃终于从记忆洪流中挣脱。
她站在一片奇异的空间里,脚下是镜面般的湖,倒映着三色天空。左侧是荧的蓝色星海,右侧是紫月的紫色雾霭,而她自己站在中间银色区域。
"这是...哪里?"楚璃环顾西周。
"我们的意识交汇处。"荧的声音从星海中传来,"三魂共体创造的内空间。"
紫月的虚影在紫雾中若隐若现:"暂时平衡了...但维持不了多久..."
楚璃走向紫月:"你燃烧了半数魂力...为什么?"
紫雾中的身影轻笑:"谁说我是为了你?"语气依旧傲娇,却少了往日的尖锐,"我只是...厌倦了逃亡..."
荧的星光温柔地缠绕过来:"紫月大人...其实很温柔..."
"闭嘴!"紫月恼羞成怒,"谁允许你..."
话未说完,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湖面裂开无数缝隙,黑气从裂缝中涌出——是蚀界意志在反扑!
"不好!"紫月厉喝,"它发现我们了!"
楚璃本能地结印防御,却发现自己可以同时调动三种力量——银月之力、紫月之雾和荧的蓝焰!三色光芒交织成网,暂时阻挡了黑气的蔓延。
"联手!"她向两侧伸出手。
荧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左手,紫月迟疑片刻,也握住了右手。三股力量通过楚璃的身体完美融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黑气如潮水般退去,裂缝重新闭合。
就在这短暂的平衡中,楚璃的意识突然被拉入更深层——蚀界边缘。
这是一个扭曲的空间,天空如同破碎的镜子,地面布满蠕动的黑丝。远处,一个巨大的身影被无数锁链束缚,它有着人形轮廓,却由纯粹的黑雾构成。当楚璃看向它时,它似乎也感知到了,缓缓抬头——
"容器..."
声音首接在楚璃脑海中炸响,震得她七窍流血!那不是语言,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强行挤入低维意识的冲击!
"不!"紫月和荧同时发力,将楚璃的意识拉回。
三人跌坐在意识湖面上,气喘吁吁。楚璃擦去脸上的血:"那是...什么?"
"蚀界意志的本体..."紫月声音发颤,"被封印在蚀界核心..."
荧的星光暗淡了许多:"我们看到的...只是它逃逸的一小部分..."
这个真相令人毛骨悚然。楚璃突然明白,三界面临的威胁不过是某个更恐怖存在的冰山一角!
"必须告诉月神..."她刚开口,整个空间再次震动,这次是从外部传来的冲击。
"时间到了..."紫月看向逐渐崩塌的天空,"融合要完成了..."
荧的星光温柔地包裹住楚璃:"我们会暂时沉睡...身体交给你了..."
紫月难得没有反驳,只是轻声道:"小心使用我们的力量...别死了..."
三色空间开始坍缩,楚璃感到意识被拉回现实。最后一刻,她听到紫月和荧的声音重叠:
"记住...我们与你同在..."
......
光茧破碎,万千光点如星河倾泻。
楚璃缓缓睁开眼,眸中三色轮转——左眼银蓝,右眼紫黑。她抬起手,看到右手掌心浮现紫月花纹,左手手腕缠绕着荧的蓝焰。额头月牙印记稳定在三色平衡状态,散发着柔和光芒。
"璃儿?"萧惊鸿试探地呼唤,"是你吗?"
楚璃转头看他,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是我。"声音比往常多了一丝空灵的回音,"也是她们。"
月神虚影飘近,仔细观察她的状态:"不可思议...真的成功了..."
楚璃感受着体内流动的三股力量——纯净的月神之力、妖异的紫月之息、温和的荧火,三者在她经脉中和谐共存,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
"蚀界意志呢?"龙皇虚影警惕地问。
"暂时压制了。"楚璃轻触额头,"但不是永久..."她看向众人,"我看到了真相...蚀界意志的本体被封印在另一个维度...我们面对的只是它逃逸的一小部分..."
这个信息让所有人变色。祖师虚影沉吟道:"难怪历代都无法彻底消灭它..."
"现在怎么办?"萧惊鸿问出了关键问题。
楚璃看向月神虚影:"前辈,您说过净世之轮是钥匙...它能打开什么?"
月神神色复杂:"不是打开...是关闭。"她指向壁画,"净世之轮真正的用途...是关闭蚀界通道..."
壁画突然变幻,显示出被隐藏的最后部分——净世之轮启动时,三界与蚀界的通道会短暂打开,然后永久封闭。但三百年前,仪式被中断,通道只关闭了一半...
"所以紫月污染..."楚璃恍然大悟,"是因为通道没完全关闭?"
月神点头:"蚀界意志的一小部分留在了三界...附在紫月身上..."
"那现在..."萧惊鸿看向楚璃,"璃儿体内..."
"我承载了三魂之力..."楚璃感受着体内的能量,"也许...能完成净世之轮的工作..."
"太危险!"月神断然否决,"你承受不住完整仪式的反噬!"
楚璃正要反驳,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动!穹顶晶石雨点般坠落,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外部强行突破!
"不好!"龙皇虚影龙须怒张,"它来了!"
"谁?"萧惊鸿逆鳞刃在手。
"蚀界意志的化身..."祖师虚影凝重道,"它感知到了三魂共体..."
楚璃额头月牙印记突然灼痛,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浮现——外界,混元宗的"镜璃"正在疯狂屠杀弟子,用他们的精血加速净世之轮的运转!
"镜璃!"她失声叫道,"她在强行启动净世之轮!"
"必须阻止她!"月神虚影急道,"如果轮盘现在启动...通道会彻底崩溃!"
萧惊鸿扶住摇摇欲坠的楚璃:"你能战斗吗?"
楚璃闭眼感受体内能量,三色光芒在经脉中平稳流转。她睁开眼,眸中三色轮转的速度减缓,最终定格: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