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次日上午】
林雨晴推开磨砂玻璃门时，季临正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转身时，林雨晴红肿的眼睛在日光下无所遁形。
"你还好么？"季临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静。
林雨晴扯了扯嘴角，西装袖口露出半截手腕，上面还留着昨晚争吵时的红痕："唉。"这个单音节省略了所有深夜买醉、撕碎的婚纱照。
季临解开西装扣子坐下，"需要给你放假吗？"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林雨晴突然捂住脸，卷发垂落下来。她想起今早保洁阿姨偷偷塞给她的润喉糖，想起前台小妹特意调低的音乐声，想起棒棒糖假装不经意放在她桌上的眼罩，dy给她买的热豆浆，宁微给了她一张防小人符——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维护着她的体面，除了那个曾许诺守护她一生的男人。
季临递来的纸巾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和他袖扣一样克制。林雨晴擤鼻涕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突然觉得自己的婚姻也不过如此。
"你现在这个情况，"季临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平稳得像在讨论季度报表，"我给你放一个月假。"他对着话筒说道："赵律师，我一会儿会给你推一个公司同事...对，离婚官司...费用我私人转给你。"
林雨晴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闻言却笑出了声。这就是季临式的安慰——没有无用的同情，首接给最锋利的刀。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张远每次见到季临都会不自觉地整理领带。
"谢谢季总。"
"嗯。"季临己经重新翻开文件，"赵律师十分钟后会加你微信。
当林雨晴握着门把手时，身后传来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她突然想起三年前面试那天，季临也是这样头也不抬地说"下周一来入职"——他总是比任何人更早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季临办公室外】
宁微的声音穿透磨砂玻璃门，像一束阳光突然照进季临的思绪里。她正扒在林雨晴的工位隔板上，道袍袖口沾着刚画符用的朱砂，马尾辫随着她夸张的肢体动作一甩一甩。
"雨晴姐你要放假吗？！"宁微的嗓门让整个办公区都抬起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dy捂住她的嘴巴，“闭嘴微宝。”
季临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一小片墨渍。他烦躁地扯松领带，却压不住嘴角那抹无奈的笑意。这个整天神神叨叨画符修仙的丫头，什么时候开始能这样轻易搅乱他的心跳？
玻璃门外，宁微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道袍腰带松松散散地挂着，露出里面印着"急急如律令"的文化衫。季临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从她发梢的那撮呆毛，到她手腕上叮当作响的五帝钱手链。
"...去青城山做法事！"宁微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来，"我认识个特别灵的道长...你就给我咒他！我tm我修仙之人做这种下三滥事当然不合适啦！主要这个符我画不来，会的话我早给你画了…"
季临揉了揉太阳穴。明明该觉得荒谬，可为什么听她胡说八道反而比听董事会报告更让他放松？他想起第一次面试时，这丫头穿着道袍正襟危坐，递来的简历上却写着"擅长驱邪避灾"——他本该当场拒掉这个奇葩，却鬼使神差地招了进来，当时怎么想的，好像是招个修仙的也不错？实际上当她精准算出自己美国账户今晚会涨超5个点，第二天他就决定用她了。
"季总？"秘书敲门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思绪，"十点的会议..."
"好知道了。"季临烦躁地解开袖扣，却听见门外宁微突然提高音量：
"雨晴姐别难过！我昨晚给你算了一卦，卦象说否极泰来——"
钢笔"啪"地摔在桌上。季临猛地站起来，又强迫自己坐回去。他盯着玻璃门上那个模糊的身影，胸口泛起陌生的柔软。这个会对着打印机念咒语、在茶水间烧符水的姑娘，什么时候成了他疲惫时最先想起的面孔？
季临没意识到自己己经走到办公室玻璃墙边，看见宁微歪着身子去够林雨晴桌上那盆绿植——道袍下摆扬起时，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铃铛，一边念着：“雨晴姐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帮你照顾它啊！”
"真是..."季临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低笑里带着认命般的无奈，"...冤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