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气浪将伊溯掀飞数十丈,后背重重撞在断裂的石柱上。她咳出一口鲜血,视线模糊间,只见平川镜核心迸发的光芒如漩涡般将川烬吞噬。而云九霄在利刃风暴中狼狈遁逃,周身魔气被镜纹切割得支离破碎。
“川烬!”伊溯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腿被时空乱流凝成的冰晶困住。叶无殇捂住渗血的左肩踉跄而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别去!他启动了镜灵自毁程序,现在靠近只有死路!”
轰鸣声中,镜渊龟发出垂死的悲鸣。它背甲上的镜面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流光没入平川镜核心。随着核心光芒渐弱,肆虐的时空乱流终于开始平息,但川烬的身影却彻底消失在光芒之中。
伊溯瘫坐在地,掌心还残留着镜灵本源晶体的凉意。她想起川烬最后那个释然的笑,心口泛起撕裂般的疼痛。而此时,体内的碎片突然剧烈震颤,一幅幅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少年川烬跪在玄冰宫禁地,左眼被强行烙上镜纹;云九霄在密室中对着青铜镜低语,镜中浮现出伊溯灭族的场景...
“这些记忆...”伊溯猛地抬头,“是川烬的!”
叶无殇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自毁程序启动时,他把记忆传给了我。”伊溯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玄冰宫早就知道平川镜的秘密,云九霄才是当年灭我族的真凶!而川烬...从始至终都是他们控制镜灵的容器。”
海风裹挟着咸腥掠过废墟,远处传来玄冰宫弟子的御剑声。叶无殇脸色一变:“他们来了,先离开这里!”
“不。”伊溯缓缓起身,赤瞳中燃起复仇的火焰,“我要去玄冰宫。”她抬手召出时间锁链,断裂的时空沙漏碎片在周身环绕,“川烬用命换来的真相,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两人刚要动身,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一道幽蓝光柱从海底升起,化作人形——竟是被魔气侵蚀的前时空司司长。他周身缠绕着与云九霄相似的镜纹,眼神却充满疯狂:“伊溯,把碎片交出来!只有集齐碎片,才能...才能复活我的女儿!”
叶无殇挡在伊溯身前,魔气翻涌:“原来你还活着?当年就是你勾结玄冰宫!”
“勾结?”司长惨笑,“我不过是想逆转时空!平川镜本就该属于我们时空司!”他抬手,海底顿时掀起巨浪,“交出碎片,否则我让整个桑墟国陪葬!”
伊溯握紧腰间软剑,碎片在体内的共鸣愈发强烈。她能感觉到,司长身上的魔气与云九霄同源,而这一切,似乎都指向某个更庞大的阴谋。就在她准备迎战时,玄冰宫的人己御剑包围现场。
云九霄缓步走出,衣袍虽染血却依旧从容:“伊姑娘,杀了叛逃的司长,我可以既往不咎。”他目光扫过伊溯,落在她胸口若隐若现的碎片光芒上,“当然,前提是你主动交出平川镜碎片。”
伊溯冷笑:“既往不咎?你灭我满门,操控川烬当傀儡,现在还想装好人?”她挥剑指向云九霄,“今天,我要为族人,也为川烬讨个公道!”
云九霄眼神骤冷,权杖顶端的镜纹爆发出刺目光芒:“敬酒不吃吃罚酒!玄冰宫听令,格杀勿论!”
混战一触即发。伊溯以时间之力周旋,却发现司长的魔气竟能干扰她的法术。更诡异的是,每当她靠近云九霄,体内的碎片就会传来灼烧感,仿佛在畏惧什么。而在战斗的间隙,她瞥见云九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着海底深处的某个方向微微颔首。
海底深处,被吞噬的平川镜核心突然亮起诡异红光。无数镜纹从海底蔓延而出,缠绕在伊溯、叶无殇、司长身上。伊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时间之力正在不受控制地暴走,而云九霄却站在风暴中心,默念着古老的咒语...
川烬消失前传递的记忆中,似乎还有个更可怕的秘密尚未揭开——而这个秘密,或许将彻底颠覆她对整个世界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