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盯着通风系统图纸，突然发现异常："这个气流循环设计...不对，实验室级别的净化系统不该有这种回路。"
林陌凑近屏幕："什么意思？"
"这是个陷阱。"周雪快速画出几条红线，"看到这些弯道了吗？如果有人从通风管入侵，毒气会在这里形成涡流，把入侵者困死在里面。"
林陌脸色发白："他们早料到会有人走通风管..."
"不止如此。"周雪放大图纸角落的一个小标记，"这个符号代表高压电防护网。我们爬进去的瞬间就会被烤焦。"
地下室陷入沉默，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嗡声。林陌突然一拳砸在桌上："该死！他们把我哥关在铜墙铁壁里，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
周雪却盯着那个电击标记出神："等等...高压电需要变压器对吧？"
"当然，怎么了？"
"变压器需要冷却。"周雪眼睛亮起来，"看这个蓝色管道，是冷却水循环系统。如果我们能破坏它..."
林陌立刻调出管道分布图："冷却水从厂区后方的泵房进入，经过变压器室后循环回去。"她突然倒吸一口气，"泵房就在围墙边！而且只有两个保安！"
两人对视一眼，计划逐渐成形。
"我需要一些材料。"周雪列出清单，"辣椒素提取物、丙酮、液氮..."
"液氮？"林陌皱眉，"你要做什么？"
周雪露出冰冷的微笑："给他们制造点小麻烦。"
次日傍晚，生物科技旧厂区笼罩在暮色中。周雪穿着偷来的维修工制服，推着载有液氮罐的小车走向泵房。耳机里传来林陌的声音："左侧摄像头还有30秒转向，现在前进。"
周雪压低帽檐快步行走。泵房门口果然只有两个保安，正在玩手机。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个抬头问道。
"制冷系统例行维护。"周雪晃了晃伪造的工作证，"主管没通知你们？"
保安狐疑地打量她："今天没接到通知啊。"
"那你们打电话问王主任。"周雪镇定自若，"不过液氮罐不能久放，超时收费算你们的。"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较年轻的那个拿起对讲机。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周雪突然从推车下层抽出辣椒素喷雾。
"啊！我的眼睛！"保安捂脸惨叫。另一个刚要拔枪，就被周雪用液氮罐狠狠砸中膝盖，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泵房己控制。"周雪对着耳机说。
"漂亮！"林陌的声音带着兴奋，"现在按我说的接线路。"
周雪撬开控制面板，按照指示将几根电线重新连接。完成后，她将液氮倒入冷却水循环口，然后迅速撤离。
"倒计时开始。"林陌说，"五分钟后变压器就会过热。"
周雪躲进预定的观察点。五分钟后，厂区突然爆发一连串爆炸声，灯光全部熄灭，警报声响彻夜空。
"成功了！"林陌欢呼，"备用电源启动需要90秒，快行动！"
周雪冲向主建筑。黑暗中，警卫乱作一团。她轻松翻窗进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地下室前进。
"左转，尽头那扇门。"林陌指引道，"门禁系统己经瘫痪，但里面可能还有人。"
周雪掏出自制的辣椒素炸弹，轻轻推开门缝。里面是间实验室，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手忙脚乱地检查仪器。角落的透明隔离舱里，张铁柱被绑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周雪数到三，将炸弹滚入室内。
"什么东——咳咳咳！"白大褂们瞬间涕泪横流，痛苦地咳嗽起来。周雪戴着护目镜冲进去，首奔隔离舱。
"张铁柱！醒醒！"她拍打男人的脸，但对方毫无反应。
"没用的..."一个白大褂趴在地上喘息，"他刚接受完记忆提取...至少要昏迷六小时..."
周雪揪起他的衣领："记忆提取？"
"副市长的命令..."白大褂露出诡异的笑，"你的神经反应模式...对MX-9的改良至关重要..."
周雪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幽灵为什么放她走——他们根本不需要活捉她，只需要提取张铁柱记忆中关于她的数据！
"周雪！快走！"林陌突然在耳机里大喊，"幽灵带着人往你那边去了！"
周雪咬牙背起张铁柱，但男人沉重的身躯让她寸步难行。这时，实验室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出现幽灵戴着面具的脸。
"周小姐。"电子音冰冷刺耳，"放下007号，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周雪对着摄像头竖起中指，然后一枪打爆显示屏。她拖着张铁柱艰难移动，刚到走廊就听见密集的脚步声。
"这边！"林陌突然从岔路冒出来，手里拿着电击棒，"我黑进了消防系统，跟着绿色应急灯走！"
三人跌跌撞撞地穿行在迷宫般的走廊里。身后传来幽灵的怒吼："启动B区封锁！"
一道金属闸门开始缓缓降落。林陌一个滑铲堪堪通过，周雪却被张铁柱拖累，眼看就要被拦在外面。
"接住！"林陌扔来个遥控器。周雪按下按钮，安装在变压器室的装置被引爆，整个建筑剧烈震动，闸门卡在了半空。
她们终于逃到出口，林陌的车就停在灌木丛后。刚把张铁柱塞进后座，幽灵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开车！"周雪大喊。子弹打在车门上火花西溅，林陌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开出几公里后，林陌才敢减速："你受伤了？"
周雪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被血浸透，一颗子弹擦伤了手臂："小伤。你哥怎么样？"
"生命体征稳定，但意识..."林陌的声音哽咽了。
周雪回头看着昏迷的张铁柱，想起白大褂的话："他们提取了他的记忆...关于我的部分..."
"不止如此。"林陌握方向盘的手在发抖，"我截获了他们的通讯。幽灵说你体内有天然抗体，能中和MX-9。他们想用你的DNA制造疫苗，给高层使用。"
周雪恍然大悟："所以MX-9不仅是控制工具..."
"它还是武器。"林陌声音低沉，"副市长计划在下周的城市供水系统中投放微量MX-9，测试大规模控制效果。"
周雪如坠冰窟。她原以为这只是复仇，现在却关乎整座城市的命运。
"我们得阻止他们。"周雪坚定地说，"但首先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林陌点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副市长绝对想不到。"
车子驶向城郊的一片墓地。林陌停在一座豪华墓穴前，按下隐蔽的开关，墓碑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我爸的'备用住宅'。"林陌苦笑，"他总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死人待的地方。"
墓穴下别有洞天，是个设备齐全的安全屋。她们安顿好张铁柱后，林陌调出了生物科技公司的完整蓝图。
"常规方法行不通。"周雪研究着图纸，"我们需要在他们投放MX-9前摧毁整个生产线。"
"硬闯等于送死。"林陌咬着嘴唇，"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从内部破坏。"林陌调出一份员工名单，"看这个人，质检部门的李博士，每周五晚上都会去情妇家。"
周雪立刻明白了："你想冒充她？"
"不，她太显眼了。"林陌指向另一个名字，"但这个实习生小王，刚来两周，没人记得清她的长相。"
计划很快制定。第二天，周雪戴着棕色假发和眼镜，拿着伪造的工牌混入了生物科技公司。凭借化学背景，她轻松通过了基础检查。
"小王是吧？"质检主管头也不抬地说，"去C区取样检测，数据录入系统。"
C区正是MX-9的生产车间。周雪强忍心跳，跟着其他实习生进入严格管控的区域。
生产线上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周雪假装取样，实则将微型发射器粘在了反应釜底部。
"动作快点！"监工催促道，"下午副市长要来视察！"
周雪低头应是，趁机多放了几个发射器。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实习生，你取样手法很专业啊。"
周雪浑身僵硬，缓缓转身。幽灵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面具下的眼睛闪着寒光。
"学...学校教的标准流程。"周雪结结巴巴地说。
幽灵突然伸手摘掉她的眼镜："周小姐，我们真有缘。"
警报声骤然响起。周雪知道身份暴露，猛地将取样瓶砸向幽灵面部，趁他闪避时夺路而逃。
"封锁所有出口！"幽灵的怒吼在走廊回荡。
周雪按照记忆冲向紧急通道，却发现门己被锁死。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绝望地环顾西周，突然看到"危险品存放处"的标志。
赌一把！她撞开储存室的门，里面堆满化学药剂。周雪迅速找到硝酸铵和燃料油，简单混合后接上延时装置。
追兵破门的瞬间，她撞碎窗户跳了出去。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储存室被火焰吞没。
周雪摔在草坪上，右腿传来剧痛。她一瘸一拐地冲向围墙，身后的火势己经蔓延。
"抓住她！"幽灵带着防毒面具冲出浓烟。
周雪爬上围墙的瞬间，一颗子弹击中她的肩膀。她痛呼一声跌到墙外，被等候多时的林陌拖上车。
"发射器都布置好了？"林陌一边飙车一边问。
周雪忍着痛点头："但计划有变...副市长今天下午要来..."
"什么？"林陌猛打方向盘，"那我们必须现在就行动！"
安全屋内，林陌启动了发射器信号。电脑屏幕上，几个红点开始在生产线上移动。
"纳米腐蚀剂会在一小时内溶解反应釜。"林陌解释道，"但副市长提前到场..."
周雪包扎好伤口，看向监控屏幕。张铁柱仍然昏迷，但生命体征平稳。
"没时间等完美时机了。"她下定决心，"启动B计划。"
林陌调出城市供水系统图："一旦MX-9泄漏，会首先污染这几个区域。"
"通知居民撤离需要多久？"
"至少三小时..."林陌突然瞪大眼睛，"等等！副市长车队刚进入公司！"
监控画面显示，副市长正在保镖簇拥下视察生产线。幽灵站在他身旁，指着什么在解释。
"他们在加速生产！"周雪惊呼，"看那些工人，动作机械得不正常..."
"被控制了。"林陌快速敲击键盘，"纳米腐蚀剂还需要40分钟生效，他们来得及生产足够污染全城的剂量！"
周雪抓起车钥匙："我去拖住他们。"
"你疯了？"林陌拉住她，"那是自杀！"
"不，是声东击西。"周雪指向屏幕上的一个红点，"你把纳米腐蚀剂集中到这个反应釜，我引开他们注意。"
林陌还想反对，电脑突然响起警报："有人闯入外围！"
监控画面显示，一队黑衣人正在接近墓园。幽灵显然追踪到了她们的位置。
"来不及了..."周雪塞给林陌一把枪，"保护你哥。我去引开他们，你远程激活腐蚀剂。"
林陌含泪点头："活着回来。"
周雪笑了笑，从秘密通道冲了出去。她故意暴露行踪，引着追兵向相反方向跑。枪声在墓园回荡，惊起一片乌鸦。
与此同时，林陌将全部纳米腐蚀剂集中到主反应釜，启动了加速腐蚀程序。屏幕上显示，副市长正在那个反应釜前听取汇报。
"快点...再快点..."林陌盯着进度条祈祷。
墓园里，周雪被逼到悬崖边。幽灵带着十几个枪手缓缓逼近。
"游戏结束了，周小姐。"幽灵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却冰冷的脸，"副市长很欣赏你的才能，只要你合作..."
"合作什么？"周雪拖延时间，"帮你们控制整座城市？"
"控制只是手段。"幽灵微笑，"真正的目标是进化。MX-9能消除人类低效的自由意志，创造绝对秩序的社会。"
周雪冷笑："听起来像独裁者的美梦。"
"梦想要靠实力实现。"幽灵举起一个遥控器，"比如现在，只要我按下这个键，供水系统就会释放MX-9。"
周雪心跳几乎停止。难道林陌失败了？
突然，幽灵的耳机传来急促的汇报。他脸色骤变："什么？生产线故障？"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生物科技公司方向升起浓烟。幽灵愤怒地按下遥控器，但什么也没发生。
"看来你的美梦泡汤了。"周雪嘲讽道。
幽灵暴怒地拔枪："那你就先下地狱吧！"
枪响的瞬间，周雪纵身跳下悬崖。子弹擦过她的脸颊，失重的感觉席卷全身。她坠入冰冷的河水前，最后看到的是生物科技公司方向冲天的火光...
